周妍立即察觉到了他的走神。
她似笑非笑地回眸看他。
“真有看上的美人?”
赵澈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还真有。”
周妍冷笑,挣开他的怀抱,径直出了浴桶。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你的美人去。”
赵澈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冲她撩起一捧水。
“周美人,还不来伴驾?”
周妍忍不住羞红了脸。
纵然做了多年夫妻,她还是无法适应他时不时的发骚。
实在是反差感太大。
谁能想到,在人前冷如冰山,众人不敢仰视的皇帝,在她这里什么骚话都说得出口。
尤其是这几年,他愈发变态了。
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
想到这里,周妍眼神微黯。
这几年,宫里进了不少年轻貌美的美人。
偶尔她遇到,也会被吸引住。
赵澈总是吃她这道菜,只怕早就腻了。
想尝鲜的心思,大概不知不觉就有了。
如今泰昌侯张敏渊辞了兵权,压在他头上的最后一座大山也没了。
皇宫里头,经过多轮清洗,张家的探子也被清理出去不少。
他终于可以大胆宠幸美人了。
有新欢是迟早的事。
她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
在皇宫里被圈禁那么多年,她也早受够了。
等他有了新欢不再日日缠着她,她便悄悄离宫,逍遥自在过日子去。
只是变了心的男人还会对孩子继续好下去吗?
她还是对两个儿子的安全有些不放心。
……
橖哥儿还没满六岁,懵懵懂懂地,拉着周妍的手闹着要出去玩:“娘,我想去看花。”
赵澈笑道:“也罢,带你们去东苑住几天,那边的花开得正好。”
东苑郁郁葱葱,亭台楼阁花木扶疏应有尽有,适合孩子放开了撒欢,不像在皇宫里那么多规矩。
周妍带着两个孩子在水池边垂钓。
却看到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中间高高的肩舆上端坐着太后。
太后目光不善地看了周妍一眼。
几年前钱太后过世时,她与皇帝之间起了极大的冲突。
闹出了载入史书的“大礼议”事件。
她想废黜钱太后的尊位,独尊自己为皇太后。
这样一来,以后小儿子赵泽就是嫡皇子。赵澈哪天若是出了状况,就可以扶持赵泽登上皇位。
澈儿这个蔫儿坏的,阳奉阴违,自己假装孝顺不敢忤逆亲娘,却撺掇那帮文臣搞忠言死谏那套。
大夏天的,一群大臣跪在文化门西哭声震天,震得她这个清宁宫的皇太后心惊胆战。
说到底,还不是周妍这个贱人生下的孩子给了赵澈与群臣底气。
否则,自己有泰昌侯府的支持,那些文官瞅见赵澈无子,哪里敢那么明目张胆地与她这个皇太后作对?
最后钱太后如愿葬入皇陵,被奉入太庙,地位再也不可撼动。
赵泽再也不可能成为嫡出的皇子,彻底与皇位无缘。
赵泽要登基,前面还有好几个哥哥排着队。
想到此处,郑太后看向周妍母子三人的目光就更加冰冷。
周妍带着孩子给郑太后行礼。
植哥儿大些,性格敏锐,知道郑太后对他有不满,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倒是天真烂漫的橖哥儿行完礼就凑到郑太后身边:“祖母,孙儿好想您。”
郑太后眼里的冰冷融化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涌出一阵慈爱。
毕竟是亲孙子,血浓于水,孩子愿在她膝前尽孝,她也愿当个慈祥的祖母。
一家子把母慈子孝的戏份圆过去。
“好孩子,祖母也想你。”郑太后把橖哥儿抱到膝上,祖孙俩眉开眼笑地说了好半天话。
她瞥见静静站在一旁,没什么亲近之意的植哥儿,心头还是掠过一阵不快。
这孩子到底不是在宫里出生,是不是皇家血脉还存着疑影了。
都长这么大了,皇帝还没有让他显出皇子身份。
看来,皇帝也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
她的目光在这兄弟二人之间流转,心中有个主意悄悄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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