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息怒,我这伙计不懂事,还望客官海涵。”老板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担心事情闹大搅黄了自己的生意,连忙上前劝阻道。
“海涵?你让我怎么海涵?让他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暗卫瞟了一眼,见盯梢的人也在看热闹,便愈发狂妄。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壶茶我请了。”老板见势不妙,满脸堆笑的作揖。
“磕头?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差不多!”张勇继续挑衅。
“反了你!”暗卫一脚踢翻桌子,茶壶碎裂声响起。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哎哎哎,别打啦,再打我就报官了。”老板痛心疾首。他这可是小本生意,哪里经得住这样打砸。
“算你狠,下次别让我看见你。”暗卫见演的差不多了,便叫嚣着挤开了人群,扬长而去。
“哎,你盯着他,看他是什么来路,如果有异样就汇报皇后娘娘。”盯梢的人中有一个瘦瘦高高的似乎是头儿,吩咐身边的人跟着暗卫。
“是。”
暗卫为了演的像一些,还故意带着监视的人在京城里兜了几个圈子,随后偷偷摸摸的进入了楚王府。
很快,探子的汇报就到了椒房殿。
“楚王府的这些人自以为是,以为用这些小伎俩就能瞒住本宫,其实不过是班门弄斧。看来整个楚王府除了萧轩翊以外没有能人了。”
皇后听完汇报,神情十分自得,俨然一副掌控全局的气概。
“皇后娘娘,那我们接下来……”
“加派人手,盯着他。其他地方也不能松懈。”
“等发现张勇确实与楚王府勾结,你们给他抓个现行,然后把张勇带去审问,再扣上个勾结乱党,意图谋反的罪名,务必要连着楚王府一起扳倒。”
不除音贵人,太子萧颐的势力只是会受到威胁,毕竟母子俩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不是她区区一个宠妃能撼动的。
可萧轩翊不一样,他的才智、地位都要高于萧颐,现在皇上对太子已经不抱有太大的信心,因此她这个皇弟是一定要铲除的。
“是,属下告退。”
“等等。”皇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娘娘请吩咐。”探子低头听令。
“你去告诉苏菁洛,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十日之内再不能给本宫答复,就赐毒自尽吧。”
苏菁洛虽然有很高的才能,但她既然不愿意屈服,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早些处理掉。
“诺。”
与此同时,御史府外,一中年男子循阶而上,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谁呀。”没过多久,一个家丁就取下内门横木,让大门露出了一丝缝隙。
“御史故交,姓李。”药圣虽步入中年,却神采奕奕,一身气势内敛平和,有浑然天成之感。
“我家老爷没有认识什么姓李的故交。”虽然药圣衣着朴素,但家丁也能看出此人非常人,还是客客气气的婉拒道。
“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我要见谢御史。”药圣也不着急,只是取出小半块玉佩碎片,交给了家丁。
“容我通禀。”家丁接过玉佩,将门掩上。
药圣在门外等候时回忆起自皇宫分别之时萧轩翊所说的一番话,不禁唏嘘不已。
“楚王殿下既然这么相信李某,那么李某也竭尽所能,还这件事情一个真相。”
“贤弟既要来,为何不早些通知?愚兄有失远迎啊,惭愧惭愧。”谢御史亲自来迎,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李某散漫惯了,谢兄是知道的,谢兄可不要拘于俗礼。”药圣神情自若,只是微微欠身。
“还不快请先生进去?”谢御史看着自己一身华丽的衣裳,又看着药圣那一身朴素,顿时有些尴尬。
“先生,我替您拿包袱。”
“不必了,我自己背习惯了。”药圣婉拒了家丁的请求,淡淡的笑道。
“一别十载,愚兄许久不见贤弟,没想到贤弟还是没变,真令愚兄羡慕。”
御史大夫乃是当朝正三品的大官,有着监察百官,协助大理寺的职责,历朝朝风如何,很大程度上都是在于这个官职。
“谢兄倒是变了许多。”药圣毫不避讳。
十年前,药圣不过而立之年,为人简朴,以松竹为伴;十年前,谢御史还只是一方知县,为人正直,敢直谏犯上。
现如今,药圣已入不惑之年,依旧怀着悬壶济世之心,虽混迹市井而不改;而谢御史已经手握监察之权,家中装饰颇为奢华,为人则更加圆滑。
“咳咳,贤弟请用茶。”谢御史老脸一红,只有以喝茶来掩饰。
药圣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令堂身体如何?十年来可曾复发吗?”
二人结识也是因为当时的谢御史乃是一方父母官,因平日廉洁,以至于请不起名医去治母亲的顽疾。药圣分文不取,亲自施展医术,治好了顽疾。
“不曾,多亏贤弟医术。”谢御史连连道谢。
“我再医,也难医人心。”
“贤弟此话怎讲?”御史听闻此言,顿时失惊道。
“谢兄,你现在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不履其职,令朝纲混乱?”药圣将茶杯置于桌上,忽然站起,声音铿锵有力。
“贤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为兄一直以来克己奉公,不曾懈怠。”不过是寥寥数语,却吓得谢御史大汗淋漓,急忙去关上房门。
“那为何皇上近日不理政事?”
“你也知道……”
“为何音贵人会惨死?据我所知,苏菁洛也是当世明医,这么可能犯这种低等错误?”
“我只不过……”谢御史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倒是想谏,可前几天上谏的言事官直接被皇上流放,群臣都不敢触怒龙颜。
“你只不过,你尚是知县的时候百姓敬你,视你为青天,可你现在呢?你让那些百姓如何想你?”
药圣的话字字戳心,不给谢御史丝毫辩解的机会。
“令堂以克己奉公勉之,可你呢?你现在与掩耳盗铃何异?你为什么不敢谏!”药圣刚说完,就已经满面怒容。
他从来都没这么生气过,就是谢御史开门的一瞬间的表现激怒了他。在他看来,十年的大相径庭几乎让两个人走向了对立面。
“还不是都怪皇后娘娘,现在朝堂上是她说了算,你谏有何用?皇后娘娘祸乱宫闱,宫中嫔妃尚有冤死,你一谏岂不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