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响起,运河水里掀起了一阵杀戮。
巡检司的官兵们,平时十分擅长在陆地上缉拿盗匪,不惧与那些亡命之徒搏斗,但如今在水里,不仅怕水,而且也根本不是伏湶这些熟悉水性的私盐贩子的对手。
很快,六艘着火的小船之下,水面已经被血液染红了。
远处,有靠近的船只,听到这边喊杀声,又看见水里的血液之后,吓得顿时就不敢靠近这里,甚至于在这里多待,驾船远远的避开了。
当然,这些血液基本都是李超和他手下的巡检司的官兵的。
尽管伏湶等十五人手上所持的都是像朴刀这种长武器,使用它们在水里杀人,会非常的不方便,但伏湶这些水性好,在水里如鱼得水的私盐贩子,杀那些水性不熟的巡检司的官兵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随后,伏湶又带领王大牛、郑飞等人,把巡检司官兵所乘的另外两艘没有着火的船,给掀翻了。
接着,他们又如法炮制,在水下将两艘船上掉落的官兵杀死。
就这样,楚州巡检司自主将李超以下,共计百余名官兵,尽皆都被伏湶等人消灭。
之后,众人就在运河水中庆祝,他们完全不顾四周所萦绕的血腥气味,还有运河水里全是巡检司官兵们的尸体和鲜血。
“你可真是厉害!伏湶哥哥!本来我都以为我们难逃楚州巡检司的追捕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把楚州巡检司的人都杀死了。”
王大牛畅游在运河水里,拍打着血水庆祝,还不忘称赞伏湶。
“就楚州巡检司的这些旱鸭子,想杀了我们,简直就是在做梦!”伏湶随口回了王大牛一句。
“有今日这一仗在,咱们以后就不用怕官府了。”王大牛经历了刚才的胜仗,明显有些飘了。
“千万不要如此自大!”
“大宋朝巡检司的官兵,也都是从各地挑选出来严加训练的精壮。以后也是能有机会,编入禁军的,可不是那些老弱兵卒居多的厢军!”
“今日若不是楚州巡检司的这些官兵,都是从中州调防来的,水性都不怎么样,否则,我们估计早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伏湶听到王大牛的话,直接大喝,将他从各种畅想之中点醒。
“是我自大了,伏湶哥哥提醒得对!”王大牛连忙提醒。
“行了!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你赶紧带人把咱们船上的火扑了,把盐救出来,然后把官兵那两艘没着火的船摆正,再把咱们的盐都装到那两艘船里带走。”
“什么?咱们现在不赶紧逃走吗?还要把这些盐都带走吗?”王大牛听到伏湶的命令后,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的大喊起来。
而他的声音,很快也传到了其他还在庆祝劫后余生的私盐贩子的耳朵里,这引起了一阵骚乱。
“你还想干什么?伏湶!你现在还想着把这些盐带走,你就不怕官兵的增援赶来,抓捕我们吗?”郑飞第一个出声,质疑着伏湶。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伏湶,希望伏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的话,刚刚差点死在巡检司埋伏包围之中的他们,显然不会多待在这危险的运河上的。
“楚州现在除了楚州巡检司的这一百多人,还会有其他官兵吗?”
“最多也就是衙门里的捕快差役而已,可他们人数不多,应该是不敢摸黑和我们一战的。”
“况且就算他们得到消息敢来支援,那最快估计也得到天亮才到,咱们行动快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在他们赶来之前,把咱们的盐都带走。”
伏湶向众人,说了他的想法。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
他们明白伏湶说得有些道理,但刚刚差点命丧黄泉的他们,还是有些害怕官兵能立即赶来支援。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怎么能够保证官兵不会立即赶来?”郑飞回过神来,突然质问伏湶。
即使伏湶刚才的指挥救了他,但郑飞现在想活命,不想冒险,因此并没有完全相信伏湶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郑飞自己个人的小心思在作祟。
如今周元死了,郑飞明白周元的贩卖私盐的组织,现在是群龙无首,并且原本组织里的三十多人,抛除那三个中箭身受重伤的人以外,现在也就剩十五人了。
而原本周元的三十多个手下里面,也就他和伏湶两人得到了周元看重,当上了小头目。
现在周元死了,那就只有他和伏湶,最有希望接替周元的位置。
郑飞明白,如果他一直听从伏湶的命令,被伏湶指挥的话,那无疑就是在变相承认伏湶接替了周元,统治整个贩卖私盐的组织。
这是心中有野心,想要接替周元,统治整个贩卖私盐组织的郑飞,所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只是,刚才伏湶指挥众人,灭了楚州巡检司的官兵,这就相当于伏湶已经在众人面前立威了,让得伏湶比他更有优势接替周元了。
即使郑飞比伏湶更早加入周元的贩卖私盐的组织,按理来说他更有机会接替周元,但伏湶刚才对战官兵的表现,很明显已经把郑飞甩得远远的了,这让得郑飞明白他利用正常手段,是争不过伏湶的。
特别是王大牛、钱进、孙鹤、顾阳,这四个伏湶的死党发小,肯定也会支持伏湶的。
五个人一下子就占据了现在贩卖私盐组织剩余人数的三分之一,只要伏湶再树立一些威信,多拉几个人支持他,到时候,任凭郑飞再有资历,那他也得屈居伏湶之下,这显然不能让郑飞满意。
故而,郑飞才会和伏湶唱反调,他就是想借此机会,拉走那些不想冒险救盐,想要直接就逃跑的人,和他一起离开单干。
这样的话,就算郑飞不能接替周元,那他也能有他自己的组织。
反正,跟了周元这么久,贩卖私盐的渠道和路线,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只要有钱和人,那他郑飞就算是他自己单干,也没问题。
“我保证不了,我就是在赌楚州官府衙门的人不敢过来,或者不能立即赶来支援而已。”
“弟兄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家老小全靠大家卖盐过活。现在要是舍弃了这批盐,那大家以后一段时间内,都得过苦日子!”
“大家要是有胆子的话,那就跟着我伏湶一起运盐。只要咱们赶在官兵赶来前,把这批盐给抢运走,那大家就都不会有事的!”
伏湶对着众人,大喊。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郑飞。
毕竟,现在谁都听得出来,伏湶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选择站队,看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伏湶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