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德妃道：“我想问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我能理解你害怕月姐姐知道当年是你把二皇子推下河所以动手杀了宝如。
可，李庆茹她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对她下那么狠的手。”
娴妃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大家都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也不扭捏。
“她知道我在良妃每日喝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
如果良妃没事就算了，可她偏偏出了事，我怕……”
“你怕李庆茹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会对你不利。”
娴妃点了点头，她对良妃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不然她是不会对她出手的。
“你都做了什么？”德妃握着帕子得手突然收紧，握成一个拳头模样：“催产药是你让人做的？”
“自然不是。”
娴妃摇了摇头，她从来不对孩子出手的，所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不过是觉得良妃如今有了身孕，将来生了孩子在后宫也算是立住脚了，所以皇上的恩宠她就没有必要再有了。
女子的肌肤从来都是美得，特别是后宫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更是要好好保养保证肌肤如雪，光滑细腻。
可如果，她身上的皮肤不在光滑细腻了呢，不进不光滑细腻还满是皱纹，她就不信良妃还能有宠爱。
于是，她就让魏乾城在她每天的安胎药里多加了一味药，山楂。
保证她胃口大开，然后流水一般的补品送过去，她也来者不拒。
时间久了，肚子上自然就有了妇人们有孕之时常有的纹路。
她只知道这样会让良妃生孩子的时候吃些苦头，却没想到有人会利用这一点害了她。
德妃听完娴妃的话沉默了很久很久，她和良妃回来时的约定还在耳边。
“我回去之后帮你查娴妃当年之事，不过你要帮我查容嫔之事。”
容嫔，那个美貌的女子因为白花丹没了性命。
良妃作为容嫔唯一的朋友自然想帮她找到真相。
可害了容嫔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好姐妹。
为了娴妃，每每良妃问她的时候她都说不知道没查到。
许是一孕傻三年，良妃并没有怀疑她的隐瞒，还一心一意的帮她查当年之事。
德妃看着眼前的娴妃，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前人究竟还是不是当年的人。
方面的娴妃遇到孤寡老人遇到乞丐遇到需要帮助的人都会伸出手。
甚至于杀死一只兔子都会觉得自己手上都是血腥味。
如今，她的手里直接的间接的死了那么多人，她难道闻不到血腥味了吗？
娴妃望着德妃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她。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娴妃别开了德妃审视的目光。
“我……
在你们面前我还是从前的我，没有任何变化。”
德妃看着娴妃祈求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累。
她本以为这个女子需要她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的回来。
可回来之后才发现，五年时间足够让当年的小白兔成长为大灰狼。
不同于高贵妃喜怒于色她是什么都不说，她都留着攒着。
就像是一只蛇毒，只等到最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
“我知道了，回去吧。”德妃终于开口只是声音里满是疲惫无力。
看着黑夜之中渐行渐远的德妃娴妃突然觉得她和德妃之间好像有了隔阂。
过了今夜她们之间就好像是已经破碎了镜子，即便修复好了，还是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她们好像回不去从前了。
“主子，咱们也回去吧。”小福星知道娴妃心里不好过。
一起成长一起陪伴长起来的姐妹，突然和自己不在一条路难免会难过不是吗？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总有些人会和你渐行渐远。
高贵妃也好、德妃也好最后都会和主子越走越远。
心里满是仇怨、满是苦痛的人，怎么能和心里还有甜蜜还有爱的人成为朋友呢。
夜风吹干了娴妃无声无息落下的泪水：“好。”
今天的夜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所以才会黑的那么彻底。
走在路上就算是打着一定灯笼如果不注意还是有可能会撞到墙。
王忠回来的时候就一不小心撞了一棵树，疼的他是龇牙咧嘴的。
可疼归疼主子安排的事情哪能不做呀，做完了还得迅速回去回禀。
江弦歌坐在案牍前埋头处理奏折，可他心里很乱，那些奏折他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只等到王忠回来江弦歌才松了一口气，他想知道的终于来了。
王忠带来的消息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娴妃在良妃的药碗里动了手脚，借着自己的名头杀了宝如。
还好，良妃的催产药不是她动的手，接生婆子也不是她指使的。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包庇她。
一切也算是因果报应吧，良妃害了周答应的孩子，周答应也害了她的性命。
江弦歌放下手里的奏折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尖。
周家一共三个女儿，一个亲生的已经去了，一个领养的良妃也去了。
如今，只有唯一的一个小女儿周答应了，他究竟该怎么做。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是这一次好像格外的难了一些。
良妃毕竟是十年的枕边人突然就去了，他如何能不给良妃一个公道。
“宫里头是不是有一种药叫做千日醉。”
“回皇上的话，是的。”
这药本来是无毒不禁无毒还可以活血养颜，所以前朝的妃子们大多数都会吃这个药来保持容貌。
不过这个药一次不能服用太多，而且也不能和酒混在一起。
因为混在一起之后，这药就毒了，服用之人就会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如果没有解药，这人睡觉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直到睡死在梦中。
本来是一个好东西，因为有心之人的利用就成了害人的物件，所以就把它禁了。
如今皇上突然提起它做什么，难道……
王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就听到江弦歌的声音：“把这个给周答应送过去吧。
她姐姐的事情是朕对不起，若不是容嫔想不通突然去了，她家里人也不会为了把她送进宫里硬生生的拆散她和她的爱郎。
她们周家的三个女子终究是朕对不起她们，就让她去的无痛苦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