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苗正哭的起劲,按照计划回答记者的问题,强忍着泪水的样子更让人心揪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看到一个黑影突然蹿到她面前,像是凌空飞起,直接踩着面前记者的肩膀,借力使力。
苏禾苗胸口猛地挨了一拳,她错愕地抬头,泪水挂在唇边,整个人蜷缩起来咳嗽。
“是周苔,周苔来了,”记者纷纷将摄像头对准周苔,现场直播霸凌,周苔简直欺人太甚。
“苏禾苗,跟我比赛要给钱的,”周苔面色不善,她揪起苏禾苗的衣领,附在她耳边切齿。
“周苔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苏禾苗差点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不付出是最好的,周苔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也不怕被喷死。
“你知道的,我只在乎钱,”周苔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将手上的配饰一点点摘去,她轻蔑地看着苏禾苗,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开始兴奋,下一秒就要冲破血管将哭泣地女子吞入腹中。
“周苔你会坐牢的,”苏禾苗看到她眼底嗜血的疯狂,而周围的人也只是团团围住,周围仿佛有无形的笼子将她与眼前暴虐的猛兽关在一起。
她这一刻才真正慌了,眼前这个人疯起来是不管不顾的。
“住手,”周苔的拳头生生错了位,擦过苏禾苗的脸打在墙上,血顺着皮肤溅到苏禾苗的眼睛里,她发出震耳欲聋地尖叫。
她像一只濒死的鱼,却保留生物恐惧的本能,喘息。
周苔的思绪又回到那个午后,养父将养母打的鼻青脸肿后拿着钱扬长而去,养母裸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睁着那双大而无声的眼睛。
年幼的周苔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电视里播着喜剧片,主人公因为买错了鞋子而大叫。
周苔茫然地跟在祁麦的后面,他紧握着她的手,怎么也甩不掉。
“我没做错,”周苔记得她好像也抱了抱苏禾苗,她害怕地推开她,她只吻到她的头发。
“周苔,你怎么对自己这么坏,”祁麦没有责怪与说教,他以一种宠溺的口气,包容着周苔竖起来的棱角。
他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待顽童无可奈何的慈母,他用力抱了抱周苔,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没心没肺地跑开。
“不能用你的世界观作为评判标准,周苔不是每个人都要用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的,”等她冷静下来,祁麦帮她处理伤口。
他的手法温柔,动作却干净脆落。
“祁麦,我没钱治病了,”康复是场漫长的战争。
她很冷静,冷静地陈述她的困境。
“我有钱,”祁麦平视着周苔的眼睛,窗外的风带来青草的香甜,将周苔的发带吹落到地上。
周苔看着这个并不熟悉的人,他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你离我远一点,”周苔不喜欢这种好意,她的眼里满是怀疑,明明身体像易碎的琉璃一样,还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周苔的口碑极速下滑,虽然说之前也没好到哪去。
康复的时间是成倍数增加的,那种在煎熬里的痛苦,让人忍不住蜷缩起来,一寸一寸地击垮你的意志。
现场记者是傅行舟的人,周苔打人的视频迅速登上各大新闻的头条。
傅行舟在等她服软,想要用舆论压垮她,跟当初逼她结婚的手段一样。
她的各种比赛视频、采访记录也都沉寂下去。
苏禾苗为了让周苔看到自己有多惨,特意买了最新版的苹果手机送给她。
周苔收到就转手一卖,赚了6千6。
苏禾苗吸取教训,买了个二手平板,周苔转手一卖,赚了3千3。
第三次苏禾苗再去,周苔指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跟苏禾苗面对面交易。
“周苔,你别太过分了,”苏禾苗气的发疯。
男人喜滋滋地摸着新手机,心想一兜苹果换了个手机,这买卖划算。
周苔在床上曲着腿,计算着时间,等时针与分针重合的时候。
临床那个小姑娘就回来了,病房里就叽里呱啦的,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姐姐,你看我漂亮吗?”小姑娘新得了顶假发,像丝锻一样光滑油亮。
大部分时间都是小姑娘在自言自语,她说这里房间有多么好,还有小鸟站在窗台上。
“好看,”周苔实在太敷衍了。
小姑娘有个很奇怪的姓,揪,很难见。
“是律师哥哥送给我的,冠军姐姐你一会就能见到他了,他长的超级漂亮哦,”
揪司爱将绘本小心地收起来,她有一个用铁皮改成的书柜,把每个绘本都用报纸仔细包了书皮。
揪司爱有一个缺了角的粉色小圆镜,她对着镜子照呀照,喜欢的不行。
揪司爱眼巴巴地望着红苹果,嘴里喃喃道,“冠军姐姐,苹果好香好香啊。”
“嗯,”周苔有意逗她,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
“哼,我爸爸也会买的,肯定比你的还大还甜,”小姑娘气的脸鼓鼓的,连镜子扔在一旁,将自己大半个身子埋在被子里。
揪司爱屁股一痛,她哎呦一声,红苹果就骨碌到地上了,她蹲在地上捡起来,就看到多了一双脚。
“律师哥哥好慢,”揪司爱有些埋怨,但还是抵不住的开心。
“我们的司爱有没有捣乱啊?”祁麦将揪司爱抱起来放在病床上,用毛巾擦掉她手上和脸上的灰。
“当然没有,”揪司爱拿出绘本让祁麦念给她听,缠着祁麦要糖果。
“你呢,有没有捣乱?”祁麦面向周苔,他的声音有着调侃,从口袋里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大把巧克力。
当然都被护士收走了,饮食还是要控制的。
周苔的话很少,她希望别人能理解她的厌烦,然后远离她。
“哥哥也认识姐姐吗?”揪司爱的眼睛瞪的圆圆的。
“是啊,比司爱还早,”祁麦给司爱带了一桶小皮筋,五颜六色的。
“哥哥肯定也跟司爱一样,在电视上认识姐姐的,爸爸也爱看电视,他一定也认识姐姐。”
小孩子经历旺盛,但消耗的也快,很快司爱就感到困了,在睡梦里还紧紧捂着自己的头发。
“看来她很喜欢你,”祁麦的手细长整洁,他用叉子叉着切好的苹果递给周苔。
窗外的小鸟站着枝丫上,歪着脑袋瞅屋里的人,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三人捆绑在一起,他们相互依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