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还给了他超大一根的棒棒糖,问自已愿不愿意跟她回到她与先生经过努力刚买下的房子。
如果愿意,以后那个房子就将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小家。
见他接过糖时有些紧张地发抖,夫人便将自已站在一边的丈夫喊来与她一起安抚小宋崇,那天两人跟小宋崇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先生还非常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自已与夫人都会等他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后面的每天夫妇两总有其中一人会来院中看他,他能感觉到这对夫妇对自已的善意。
其实在第一天,小宋崇就想跟夫妇两走了,可那天因为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导致小宋崇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最后倒也真就成了小宋崇对夫妇两人的考究观察期。
某天晚上,由于小宋崇不舍得吃而藏起来的大棒棒糖被旁的小伙伴发现并且抢走,他第一次反抗对小伙伴大打出手,被院长拉开后,他毫无疑问地又挨了一晚上的打。
就在挨打后的隔天,夫妇两就好像与他心有灵犀般,早早的就来到孤儿院说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将他带回家,当时小宋崇蹲在院长办公室外听到缘由。
原来是夫妇俩这些时日与他相处中发现了他身上总有些细微的伤口,而且孩子在院中也越来越瘦弱,这让他们觉得越发不安。
而昨晚打完自已后,院长阿姨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电话联系夫妇两告诉他们说自已生病暂时别过来了,所以夫妇两觉得不放心早早就开车来了孤儿院,结果夫妇一到,院长就拦着不让见,而自已之所以会蹲在办公室外也是因为半梦半醒时听见了房门的关门声,一睁眼就看见了院长阿姨的身影,在好奇心驱使下才跟来的。
全院只有他是独自睡一间房的待遇,就在阴暗的厕所旁,地面放着纸箱壳铺着一床被子的地方就是他的床,因为阿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通过打他来消遣时光,为了避免吵到其他小伙伴,他便被安排到了这里,而往日院长阿姨只有要来打他的时候才会来,今早便显得格外异常。
夫妇二人说孩子生病更该见一面,院长阿姨因此更是失去了方寸,生怕让他人发现自已所处的环境,整个人冲上前想要拦住走出办公室的夫妇两,可她定然没想到自已早已蹲在办公室门口。
宋崇还记得夫妇俩发现满身新伤口且穿着单薄旧衣服的自已时满眼心疼的表情,那天自已一年来所遭受的悲惨遭遇都被发现,而那个一向温柔的夫人为他动了手,先生由于绅士不打女人便站在一旁,在院长阿姨要回击时护住自已的妻子。
离开时,先生一手抱着自已,另一只手搂着夫人,留下了如同疯婆子般在后头狂吼的院长阿姨。
那是宋崇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母的爱,后来,院长被免职得到了相应惩罚,而新闻却被压盖了下来,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拥有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
若说前期夫妇两对他只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欢,那么后来的一切便是来自父母的责任与爱。
宋崇是痛恨上苍的,总是给了他一颗糖便又残忍地扇了他一巴掌,跟养父母幸福地生活了五年后,在一个周末一家三口在游乐园游玩时,他被人潮挤开被人贩子用迷药迷晕带上了车,开启了他新的悲惨的五年。
他被带到了黑工地没日没夜不停地工作着,他无数次逮到机会就想跑,可每次都被发现惨遭一顿打,好多次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又被抓起来继续干活,原本在养父母的用心调理下已恢复健康的身体,在这期间又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黑工地上不止他一个人是如此情况,大家都是从五湖四海被拐来,但奇怪的是工作到某一年龄阶段就会会被带走,而后不见归来。
宋崇直到自已十五岁那年才知道那些人到底何去何从,而自已的机智与命运再次的宠幸让他逃过此劫,后来就遇上了老大,跟着老大的这些年间自已也未曾放弃寻找当年养父母的下落,可单凭着自已微薄的记忆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他如其他与父母走散的小孩一样却又有着颇大的差异,一样的是都是凭借自已记事以来模糊的记忆努力的找着自已的父母,不同的是自已并不想知晓亲生父母是谁。
在自已脑海中最深刻的无疑是那每次虐待与黑工地无数次的洗脑。
他也常在想会不会在某一处,他的养父母也一直未曾放弃过寻找自已,可每每去警局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他们就如同大海捞针般。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崇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已那幸福的五年是不是自已在痛苦中的一场美梦,什么温柔的妈妈与宠爱自已的爸爸都是自已凭空捏造…
宋崇的拳头越攥越紧,眼眶红润就是久不见泪水。
因为看宋崇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欢喜只好轻声地唤着他:“小宋。”
“姐。”宋崇回神,微低头看了眼欢喜后脱口而出。
小宋突然地改口反倒让欢喜有些不适应了,但很快欢喜便觉得小宋喊自已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是这大半年来的互怼中相处出感情来了。
毕竟要是有小宋这样的弟弟谁能不迷糊呢?
“凉生不过生日,那你呢?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欢喜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不知者无罪,小宋的神情明显一沉不过没有要怪罪欢喜的意思。
“我也不过生日的,我…我出生就在孤儿院了。”这时,小宋有些直言不讳了。
这样的答案让欢喜有些手足无措,内心有些内疚,早知道就不开这个口了,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巴嘛?
“对不起,我不知道…”欢喜诚恳地道歉着。
“没事。”小宋勉强自已挤出一丝笑容。
不笑还好,小宋这一笑,让欢喜内心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