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入住阿卡姆的计划就这么实现了。
除了要穿统一牢服有点丑,狱友们大半夜真的很吵以外,其他都不错。
“莱娜,早上好。”
我看着毒藤女一边打哈欠一边端着餐盘挤到我旁边:
“你在看什么?”
我将胳膊往边上挪了挪,方便她看清桌面上摊着的东西。
“哥谭晚报...求职专版。”毒藤女眯了眯眼,然后转过头搅了搅自己餐盘里的食物淡淡道:“杀手鳄说你看见了他就跑。”
啧...
不得不说,这群家伙的消息真的很灵通,明明关在阿卡姆,却时时刻刻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填写求职信的手并未停止挪动:“所以呢?”
“为什么要跑?”
“不想和他聊天。”我很诚实地说。
我向来遵从本心。
毒藤女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我,www.youxs.org,她实在无聊才会来过问这种事。
我将信件装好,起身朝外面走去,穿过走廊的途中还躲开了一只斜飞而来的餐盘。
然后它就砸在了餐厅的制度规范上。
昨天刚换上的。
18.
长久呆在阿卡姆疯人院不是最佳选择,找到工作后越狱才是。
不过只是在我看来。
我的狱友们显然就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单纯谋划着出去搞点事情,找工作这件事大概从来就没进过他们的大脑。
狱警也这么认为。
所以。
“你要往阿卡姆外面寄信?”他们的语气听上去颇为不可思议。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你们一直拥有这个权利,但是信件需要检查后才能寄出。”
我同意了。
这有什么问题,随他们去吧。
反正很快狱警们就会发现我与那些越狱以后从来不需要找工作的囚犯不一样。
我躺回属于自己的那个牢房,安详地关上门。
他们能够在其他人的信件里检测出变异植物种子,病毒,各种易燃易爆物质,但在我这里,他们只能检测出一个穷鬼的狼狈。
没有工作我会饿死。
19.
实际上狱友们曾经邀请过我加入他们的事业,毕竟他们对我的能力,多少感到好奇。
就像游戏给你更新了几个增益buff,你可能看不懂,那些buff也没什么大用,但你总有兴趣试一试。
或者说,能够在他们已经异常多元化的犯罪艺术中再添一笔也不错。
毕竟人吃饱饭就会开始考虑精神追求。
疯子也一样。
至于我,我开始思考应该如何拿回我的相机。
那是我最后的财产。
于是最开始,我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直接伸手问巡逻经过的狱警要。
不出意外,那些狱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有权利决定是否提供你要求的东西。”
言下之意,只有确定我不会拿着相机闹出幺蛾子才行。
可是谜语人都可以躺在那看脑筋急转弯,我一个记者为什么不能拿相机?
我对此感到大为震惊。
www.youxs.org?
对这件事的不理解导致我去敲了敲左边的墙面。
因为右边的牢房还空置着。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住在我左边的企鹅人显得极为不耐烦,但他最终还是回答了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开着车直接撞进阿卡姆的。”
说实话,我认为大部分还是要归功于那辆车质量过硬。
......
好吧,其实我也进行了那么一点点的计算。
“你这次进来的目的是什么?”科波特小企鹅又突然问道,见我不吭声,他甚至学着我的样子探出手来。
可惜手太短了差点没敲到。
我看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又把胳膊收回去,这才开口:
“进来住住而已。”
企鹅人对我的答案报之以冷笑。
20.
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怎么进来后每个人问了我,又都表示不相信。
这个互不信任的世界。
我摇摇头。
21.
我打算给毒藤女找点事干,在她放风时间喋喋不休向我赞美哥谭新建的植物园以后。
“这说明我每天给动植物保护协会定时发送建议邮件是有效的!”
她将手里的报纸怼到我面前,上面印着一株长相怪异的大王花的照片。
“它看上去相当美丽,不是吗?”
是啊是啊,我敷衍地点着头,目光自那株花上掠过:“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哈尔西。”
“那么,祝哈尔西好运。”
“什么意思?”帕米拉意识到不对劲。
“它似乎被恶意放火波及到,我建议你提前采取措施。”
我目送着帕米拉急匆匆离开。
至于相机这件事,我还在努力,帕米拉给了我一些启发。
具体表现为我决定效仿她给院方写信,强烈要求他们归还个人财产,并且附带阐述了个人权力的正当性,以及我的安全性。
于是到了晚上,我靠坐在墙边,嘴里叼着笔开始起草我的信件。
阿卡姆的夜晚总是寂静中又隐隐透露出狂热,像是弥散的汽油,没准哪个家伙抛出个火星就能将整个疯人院彻底引爆。
但这似乎都与我关系不大。
谜语人手中的谜语集翻过三页,回旋镖队长手里的弹力球在墙与他的手之间往返几十次,远处传来某种动物奇怪的哼哼声。
下一秒,警报拉响。
我就盘着腿坐在那,目睹了今晚的越狱盛况。
疯人院大门方向传来爆破的声音,绿色的藤条带着茂密的枝叶攀上各个牢房的门,哗哗作响,一队狱警从面前匆匆忙忙地奔跑而过。
“得益于你之前在外墙撞出的那个大洞,看来今晚有人要出门了。”
隔壁企鹅人的语气有些嘲讽。
我看着他站起身,又整了整身上的牢服。
这做派更像企鹅了。
我将纸摊平,然后开始动笔:
“亲爱的...”
划掉。
“该死的...”
“轰!”
藤蔓将隔壁牢门彻底拽至变形,毒藤女坐在巨大植物的中间,被藤蔓带过来:
“莱娜,你的门也开了。”
我扯了两团纸巾塞进耳朵里,继续往下写,于是帕米拉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又控制着植物悠然离开。
“我在此向你们陈述...”
不,不对,再划掉。
“把老娘的相机还回来!!!”
我写完这行字,长出口气,神清气爽地将笔丢到一边。
22.
等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外面时,该跑的大概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有两个狱警站在我的牢房门外,神色看起来比上午听见我要寄信时还要复杂。
其中一个没忍住:“你怎么没有逃?”
我扬了扬手里的纸:“我给阿卡姆疯人院的投诉信还没写完。”
于是我成功看见他们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一些。
不过他们只是来通知我换牢房的。
阿卡姆疯人院对犯人的信任还没到可以不关牢门的地步。
对此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反正工作没找到之前,我是不会越狱的。
23.
企鹅人跟着毒藤女逃跑了,不知道他们事先是如何商议的,总之能和我闲聊的家伙一下少了两个。
不过无所谓。
我会在新的牢房迎接我的新狱友。
我探究地盯着躺在对面牢房的床上闭目养神的黑发青年,好像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
是晚上新关进来的吗?
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那个青年睁开眼直接朝我的方向望过来,蓝色的眼睛盯住我,带着极为低沉的气压,凶狠而锐利。
然后在看清我的面貌后,好像愣了一下,那种低气压又飞快消失。
我盘腿坐在我自己的床铺上,任由狱警将我的门锁上,然后语调轻快地开口:
“你也是因为没饭吃没地方住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