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国,京城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耳边络绎不绝的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各种小食的香味扑鼻而来。
流云汐被季淮修抱在怀里,半个小身子却要从他肩膀上爬了过去,小鼻子和嘴巴一动一动的,“你这是在卖什么呀?看上去好好吃啊。”
“这是烤鱼丸子!还有那边的小酥酪。”小青趴在流云汐的荷包里,不敢探出头来,怕吓到别人也怕把自己吓到。
花眠买了几根冰糖葫芦,给季淮修还有流云汐各分了一个。
流云汐一边啃着冰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娘亲娘亲,我觉得烤鱼丸子也好好吃啊,还有旁边的小饼……汐汐都想吃~”
“可是宫里御膳房的东西更好吃,汐汐要是现在就填饱了肚子,那去了你大姨那里可就没肚子再装好吃的了。”花眠温声劝道。
但是流云汐觉得自己的肚子足够能装,刚想反对,就被季淮修重新抱在了手臂上。
流云汐敢跟她娘讲道理,却没有勇气跟她爹挑战一下,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再像个疯狂扭动的虫子,但还是撅着嘴巴不满的说道:“那大姨住在哪儿啊?”
她都已经馋了那么久,肚肚都饿扁扁了!
冰糖葫芦是甜甜的很好吃,但是哪有烤丸子那么香呢?
但是进了宫,看见那桌子上摆着的一百零八道大宴席,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流云汐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
“大姨这里的每一道菜都长得好好看呀!就跟大姨一样好看~我都好想吃!可不可以都尝尝呀?”流云汐扑扇着长睫毛,乌黑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流云秋叶。
流云秋叶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女,恨不得把这个小可爱抱进自己怀里吸,立刻爽快的答应下来,还主动的帮着布菜。
但实际上流云汐不过是眼大肚皮小,略尝了几口菜之后就饱的不行,眼睛咕噜一转,又看见了旁边的大黑蛇,兴奋的跑过去找它玩。
“哇,原来蛇蛇能够长得这么大?”流云汐强行将荷包里的小青给掏了出来。
大黑调侃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又不是这条娘宝蛇,只有娘宝蛇才会长不大呢。”
小青:“……”
长得大了不起啊!
气死蛇蛇了!
流云秋叶笑眯眯的看着流云汐和自己的大黑玩,知道她也继承了花眠的天赋,能够和动物对话,心里头难免略生出一些羡慕,由衷又感慨的说道:“我爹可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汐汐她会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拥有这样的天赋和聪慧,甚至还小小年纪就有了流云瑾那厚脸皮的彩虹屁,这样的继承者简直是集心性能力于一体。
花眠倒是叹了口气,她也很清楚流云秋叶说的对,流云汐的确是一个当女皇的好苗子。
可是这孩子还那么小,却要背负上这么沉重的使命和任务,想想她每天要完成的任务,花眠便只觉得心疼不已。
季淮修只看了花眠一眼,便明白她的心思。
既然事实已经无可更改,那么与其心疼难受,季淮修能做的也就只有巩固自己的势力,等到将来流云汐继承皇位的时候,自己多少也能助她一臂之力。
至于现在,季淮修决定使出祸水东引的办法。
“姐姐实在客气,只不过是咱们一家子人而已,就安排了这么盛大的宴席,恐怕宫中之人多有微词。”
花眠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看着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点头说道:“是啊姐姐,就算你现在都是当太后的人,这样恐怕也还是有些浪费了,就怕那些皇后妃子不满呢。”
毕竟流云秋叶又不是萧屿的亲娘,后宫妃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信服于她?
谁料流云秋叶却大倒苦水,“眠眠你是不知道,萧屿这家伙有多小气!”
花眠立刻瞪圆了眼睛,朝着自家姐姐贴了过来。
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两个大字。
既然皇帝这么小气,那流云秋叶怎么还置办了这么高规格的宴席?
“你说说看,他省钱不愿意选妃也就算了,这现在都拖了三年多了!居然还是不肯选。而且,居然连册封我为太后的金印到现在都没置办下来。”流云秋叶提起来都快气死了。
“?”季淮修皱起眉头:“陛下原先并不是这样的人。”
照理来说,萧屿当年便已经处理政务,先皇帝若是对他上点心,也该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大臣之女赐婚。
但是谁让先皇萧恒比他这个当儿子的为人更小气,将各色美人通通收纳进自己宫中,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有几个儿子。
自然也没有帮根本就不喜欢的太子萧屿赐婚。
可是现在,萧恒都死了三年多,萧屿竟然还没有选过妃子?
这显然不对劲!
花眠看了一眼自家姐姐,流云秋叶如今有二十六、七了,但自小锦衣玉食,又因眉目冷淡,平添了几分英气,纵然未施粉黛,也依然美貌动人。
不同于后宫女子常见的那种温婉美貌,流云秋叶更有一种寒夜读书的气质,清清冷冷,却沁人心脾。
她有一个怀疑,但没敢说。
“啊这……”而是含含糊糊的问道:“姐姐,既然这狗皇帝这么小气,那……”
流云秋叶摆了摆手:“这一点倒不必担心,他还没小气到这个份上,其实这些也是他吩咐下去的。”
事实上,萧屿的确吩咐了一下。
但是之所以御膳房能够搞出一百零八道菜,却是因为这些御厨们听说来的人是碧落最尊贵的公主神女殿下,他们一琢磨,怎么着也不能让天宗国丢了脸不是?
于是便挖空了心思,一心一意的想要炫耀天宗的厨艺。
最终被送上来的菜色,就成了花眠眼前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还足足凑出了一百零八道。
不得不说天宗国这些御厨们厨艺是好的,就是这竞争心思,也未免太强了些。
下午的时候,花眠将带孩子的任务交给了季淮修,她自己则悠闲地躺在流云秋叶的身边,看着窗外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