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灯火昏暗,再加上桑枝枝比谢怀卿矮了一个头,所以谢怀卿看不清桑枝枝的表情。
谢怀卿伸手,抬起桑枝枝的下巴。
“现在你的心愿达到了,是不是应该也圆了我的心愿?”
桑枝枝心里一紧,忙捂住谢怀卿的嘴。
大约是做贼心虚。
明知道谢怀卿声音不大,父亲应该听不清,但桑枝枝还是担心。
谢怀卿倒也没继续说,任由桑枝枝捂着他的嘴。
一时间地牢里静的可怕,只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惨叫。
直到桑枝枝意识到掌心中的温热,这才触电般要收回手。
只是她快,谢怀卿动作更快。
谢怀卿一把抓住桑枝枝的手掌握在手中,如同把玩上好的羊脂白玉。
狱长此时已经傻眼,站在不远处盯着地上一个小坑,恨不得把这地牢看穿。
狱长知道,如果今日所见自己在外头透露出一个字,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桑枝枝指尖发痒,浑身僵硬。
她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出的地牢,又是怎么上的马车——谢怀卿的马车。
这马车的空间比桑枝枝想象的更大,再坐十个她都绰绰有余。
马车三面都是铺了软垫的作为,正中间有一张铜桌。
上头火炉里的炭火正旺,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没有一丝烟雾灰尘。
桌上还放了个翡翠果盘,里头盛的都是这个时节不常见的水果。
点心是京城祥和轩的招牌,排队也难买到。
茶盏里是百年老茶树产的大红袍……
马车里的每一处都是无尽奢侈。
谢怀卿坐在马车正中,看着桑枝枝坐在右侧,盯着炭火的眼睛一眨不眨。
桑枝枝是第一次和谢怀卿单独待在这么密闭狭小的空间。
当然这个狭小是和谢怀卿的房间相比。
谢怀卿看她装傻充愣,不介意再提醒她一次。
“怎么,我刚在地牢说的话,枝枝这么快就忘了?”
枝枝。
这个称呼只有极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桑枝枝平日里听着觉得很是亲切。
可现在从谢怀卿嘴里叫出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桑枝枝小声反驳。
“我的心愿是父亲沉冤得雪,可不只是见他一面,你哪里就圆了我的心愿?”
谢怀卿笑了,仿佛是笑桑枝枝天真。
“枝枝,你可知锦衣卫办事,都是奉上头命令,虽然你父亲这次只是参与其中,不算主谋,但如果想翻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谢怀卿说的上头是谁昭然若揭,桑枝枝也知道他在这话应该不假。
但桑枝枝还是忍不住为父亲说话。
“我爹爹没有参与其中,他是被冤枉的!”
桑安祖到底是冤枉的还是真犯了事,谢怀卿显然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只要桑安祖在牢里一天,桑枝枝就要乖乖求他一天。
谢怀卿不紧不慢道:“我能让你见你父亲,就能帮你父亲沉冤得雪,枝枝,七天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桑枝枝手指偷偷搅着手帕,强壮镇定。
“只是快到了而已,还没到呢……”
谢怀卿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软垫,示意桑枝枝坐过来。
桑枝枝不想坐过去。
但想到父亲几日不见便花白的头发,还有憔悴的神色,桑枝枝但是又不得不坐过去。
她一点点挪,一点点挪,费了半天功夫才挪到谢怀卿身边。
只是还不等她坐稳,谢怀卿便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桑枝枝大惊失色:“你……”
只是还不等她话说完,一个无法躲避的,带着寒冷气息的吻便扑面而来。
桑枝枝上一世也交过男朋友,但肢体接触的经验几乎为零。
桑枝枝被吻的忘记呼吸,双颊绯红。
她生涩的反应显然取悦了谢怀卿。
谢怀卿手掌掐住桑枝枝腰身,吻的愈发深。
直到桑枝枝觉得要背过气去,谢怀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桑枝枝。
只是桑枝枝刚要起身,便又被他一把拉回怀里。
桑枝枝却顾不上因为这个吻慌乱。
因为她察觉到一件更恐怖,或者说更不可思议的事……
桑枝枝声音发颤:“你!你怎么……”
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察觉到她坐着的地方,有东西硌着她了。
她坐在谢怀卿的大腿上,那是什么地方再明显不过。
但谢怀卿不是太监吗!?
看着桑枝枝震惊到连表情都忘记掩饰,谢怀卿捏着桑枝枝柔嫩的耳垂,轻笑着说到:“这还要谢谢枝枝,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是个真太监了。”
桑枝枝大惊,只当谢怀卿在胡说逗她。
“你,你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那玩意长出来的!”
谢怀卿知道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却还是被她大胆言语撩拨的眼色发暗。
……
谢怀卿下马车时,千岁府门前的侍卫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因为那侍卫看见自家大人怀中似乎抱着个女子。
谢怀卿身形高大,桑枝枝又娇小,侍卫只看见谢怀卿藏青色大氅中露出来的几缕青丝,和隐约的浅杏色裙摆。
谢怀卿走进千岁府,跟在他身后的阿七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收敛了惊讶神色。
千岁府的仆人似乎都同时消失了。
谢怀卿抱着桑枝枝走过假山流水,走过长廊,一路上再没有落到任何人眼中。
谢怀卿的屋子里依旧暖洋洋的,松柏香气暗中浮动,一层层纱帐从谢怀卿肩上滑过。
谢怀卿感觉胸膛前有一块湿意。
他将桑枝放在床上,发现她果然已经泪流满面。
而胸前那一块湿漉漉的痕迹,是桑枝枝的泪水。
虽然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但事到临头,桑枝枝还是害怕了。
桑枝枝看着谢怀卿褪去肩上的大氅,语气哀求。
“谢怀卿,饶了我吧,日后你的恩情我用命还都好,可不可以?”
“谢怀卿,如果爹爹和娘亲知道了,他们会伤心死的……”
“还有哥哥……”
……
桑枝枝只是想到亲人对她失望的模样,就已经痛不欲生。
可是谢怀卿不要她的命。
谢怀卿说:“枝枝,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
谢怀卿拉起桑枝枝颤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那条玉带上。
桑枝枝手抖的愈发厉害,玉带越缠越紧。
谢怀卿笑了,拉着桑枝枝的手一点点将玉带解开,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物。
烛火摇动,少女哭声婉转。
有下人在准备洗澡水,但都低着头,动作悄无声息。
似乎什么都不知道,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