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武反了。
当郑毅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如湖水一样平静。
毕竟如今天下十三州,有十州都在造反,多一个徐玄武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他想要打到京城,还早着呢。
一路上横挡在他身前的诸多诸侯、宗门、世家,够他打的了。
诸多朝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
要知道,徐牧军可是大虞大将军啊,位极人臣。
她妹妹徐青鸾也是陛下宠妃,更被封为徐贵妃。
他脑子抽了,这时候造反?
“陛下!”
郑玄岳列身道:“锦衣卫是不是查错了,徐玄武怎么可能会造反?他……”
“陛下!绝不会错的!”
伤口经过粗略包扎的沈星咬牙道:“云州、越州通往南越郡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封锁,三大关卡重新修缮。”
“白越族族长、大祭司被囚禁,黑越族人归顺徐玄武,南诏国更是招揽徐玄武为驸马,南越郡已成了国中之国!”
“卑职跳崖才侥幸逃得一命,杨少勇供奉不幸为国捐躯。卑职离开南越郡时,徐玄武已经尽起三十万大军,攻入了云州、越州两地。”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好了,朕相信。”
郑毅淡声道:“诸君,天下十三州,有十州尽反,我大虞遭遇千年难遇浩劫,正需要诸位重臣义士拨乱反正,以安黎民。”
“臣等遵旨!”
诸多大臣高声道,卢向清突然列身道:“陛下,若徐玄武已反,为以防万一,请陛下召回徐牧军,并且收其军权!”
话音刚落,诸多大臣全都噤声,悄悄望向了郑毅。
徐玄武造反,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徐牧军和徐青鸾。
一人是大将军,一人是贵妃。
若是三者都有反意的话……
郑毅淡声道:“朕,相信大将军!”
“退朝!”
“陛下~”
“陛下!”
不顾诸多大臣高呼,郑毅起身直接返回了白玉京。
“徐牧军……你到底会有何反应?”
“陛下。”
陈莲苍悄悄现身:“需要老奴去徐大将军帐中一叙吗?”
“不必。”
郑毅道:“你的任务,是重启太祖陵寝挖掘。”
“因徐牧军在京,那件事已经停滞了半年之久,是时候重启了。”
“诺!”
不多时,刘承恩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徐贵妃求见。”
郑毅早已想到了如此,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诺!”
不多时,依旧雍容华贵的徐青鸾快步走出,眼神通红。
“陛下!”
她跪倒在地,急切道:“大哥他不会造反的,是被奸人蒙蔽,还请陛下明鉴!”
郑毅摇头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徐玄武谋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不过爱妃放心,他所做之事,牵扯不到你。”
“你是徐家的女儿,但更是朕的妃子!”
“陛下!”
徐青鸾颤声道:“大哥……真的造反了?”
“是的。”
徐青鸾如遭雷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为、为何啊……”
“臣妾父亲身为大将军,臣妾又有贵妃之身,还有璇儿……大哥他没理由啊!”
“谁知道呢?”
郑毅道:“也许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也许是受奸人蛊惑,又也许是为了女人,红颜祸水罢了。”
“女人?红颜祸水?”
徐青鸾心思急转,很快想到了什么。
“月婵?!”
“大哥来信不多,但是每次来信时都提到过月婵此女……”
“难道说,大哥是为了月婵,才会造反?”
郑毅冷笑道:“刚开始可能是因为月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心会不断膨胀,区区一个女人,又如何抵挡过这座天下?”
“他久居南越郡,而且半年前进阶先天,又被南诏国国主看重,想要收为驸马。”
“在南越郡,他便是土皇帝。”
“想要更进一步,位极人臣,不也很正常?”
“陛下……”
“爱妃起来吧。”
郑毅走下高台,将徐青鸾搂入怀中。
“朕说过,徐玄武是徐玄武,大将军是大将军,你是你。”
“以前的徐玄武,是你大哥,是大将军之子。”
“但是现在……只是一介叛逆!”
“陛下……”
徐青鸾咬牙道:“臣妾请自降妃位,不再为贵妃!”
“好。”
郑毅点头道:“你心有疑惑,朕答应你,待此事了结,你依旧是朕的徐贵妃!”
“陛下……”
牵着徐青鸾的小手,带到了龙床上,将其压了下去。
是夜。
徐青鸾留宿白玉京,一道纯阳之气被郑毅渡入到了她的体内。
十月之后,又是一位皇子降世!
正永八年,八月初八。
南越郡徐玄武谋反。
修缮三大关卡,驱逐南越郡官员,并且接纳南诏国入境,被南诏国国主视为东床快婿,与南诏国公主‘灵音公主’定下婚约。
正永八年,八月十五日。
徐玄武出动两路大军,共三十余万人,攻入临近越州、云州,与两地诸侯发生大战。
正永八年,八月二十日。
徐贵妃徐青鸾自降妃位,降为端妃,依旧居住于咸福宫。
正永八年,八月二十五日。
陛下下旨,册封徐牧军之兄徐牧士为吏部侍郎,侄子、外甥等人入朝为官,其余族人皆有封赏。
正永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徐玄武独身入云州无量洞,败无量洞掌门灵鹤真人,无量洞全宗归附。
正永八年,九月初一。
徐玄武入主云州,开始清剿云州其他小股叛贼,鲸吞云州。
正永八年,九月十日。
端妃徐青鸾怀孕。
正永八年,九月十二日。
行军已至滨州边境的徐牧军,得知徐玄武造反。
“你说什么?玄武造反了?”
听着传令兵的传令,徐牧军差点不相信自己耳朵。
周围有幕僚道:“陛下!此人必是武国谍子,来扰乱我军军心!”
“来人啊,拿下此人!”
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军冲了进来,就要拿下此人,却被徐牧军喝退。
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幕僚和将士的眼神,发现有几人在躲躲闪闪,当即问道:“瞒了我多久了?”
“将、将军,我等没有隐瞒。”
“嗯?”
“将军!公子虽然造反,但那是……”
“住嘴!”
徐玄武当即喝道:“尔等几人,出去自领五十鞭笞!”
“是!”
几人出身,恭敬道,随即退出军帐。
“麒麟!”
“末将在!”
徐麒麟,徐牧军大哥之子,文武双全,比之徐玄武虽然差一些,但也算是人中龙凤。
这么多年来,徐玄武单独领军数年之久,而徐麒麟却一直被徐牧军带着。
“你带着剩下队伍支援黑山关,告诉陈万年将军,若实在不是武国女皇对手,可舍弃莽荒二州,退守黑山关。”
“那两州之地本就是白捡的,而且无险可守,不要白白浪费兵马。”
“将军!”徐麒麟脸色大变,惊讶道:“您要……”
“玄武做错了是,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亲自去解决。”
徐牧军淡声道:“所有人,都不要劝我了,我自有打算。”
他快步走出军帐,喝道:“龙鳞军何在!”
“卑职在!”
龙鳞军,乃龙翔军精锐,亦是徐牧军亲兵。
跟随徐牧军南征北战数十年,全都是以一当百之兵。
其中武道修为最弱者,都是三品境武者。
还有三位统领,武道修为早已踏入了宗师境!
五百位龙鳞军高声喝道,引得无数幕僚、将军、士卒朝着此地张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有何惧哉!!!”
徐牧军沉声道,声音却是回荡在整个军营。
“我徐家世受君禄,本该结草衔环以报。”
“然我徐家居然出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本将自该亲自讨伐,还我徐家一世忠良、还大虞一个朗朗晴天!”
“诸君,可愿随我讨敌!”
“愿为将军效死!”
“好!”
徐牧军翻身上马,沉声道:“龙鳞听令:家有父母者,出列!”
三十余位龙鳞军牵着军马,奇怪的走了出来。
“家有妻儿者,出列!”
又有二十余位龙鳞军牵着马走了出来,在场人仿佛都想到了什么。
“家中独子者,出列!”
十几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迟疑的走了出来。
“家有妻室而未得子嗣者,出列!”
又是十几个青年男子,牵着军马走了出来。
“父子俱在军中者,子出列!”
七八个少年,在几个老头子的殷切注视下,缓步出列。
“兄弟同在军中者,弟出列!”
几个大汉争执不休,又被旁边人用力给踹了出去,剩下人哈哈大笑。
徐牧军环视一圈,五百人亲兵,如此挑选下来只剩下二百余人。
不过,已经足够了。
“凡出列者留守军营,凡未出列者上马听吾号令!”
徐牧军马鞭南指,咬牙道:“随本将征讨叛逆,徐玄武!!!”
“少将军?”
“怎么回事?”
“少将军谋反了?”
“怎么可能!”
“将军会不会搞错了?”
面对手下亲军的低声议论,徐牧军道:“噤声!”
“尔等心中有疑虑,本将也有。”
“但不管如何,本将之子徐玄武造反已是事实,本将亦是心痛。”
“吾等现在要做的,便是征讨叛逆,活捉徐玄武!”
徐牧军道:“陛下之令,乃是命本将率军之远黑山关,但徐玄武造反,罪责在本将。”
“着令徐麒麟将军率尔等支援黑山关,本将自率亲军,征讨徐玄武,为国尽忠!”
“尔等,可愿跟随本将?”
“愿为将军效死!”
“出兵!”
“驾!”
连同徐牧军在内,二百九十六位龙鳞军将士,一路杀向西南!
正永八年,九月十二日。
徐牧军自率亲军,由滨州边境疾驰杀向西南南越郡。
正永八年,九月十五日。
徐牧军入幽州,冲杀反贼公孙博军马,杀一千五百六十五人,杀公孙博三子公孙越。
正永八年,九月十八日。
公孙博率军围杀徐牧军,徐牧军单骑闯营,杀公孙博!
公孙博二子公孙泰率六千龙马骑兵为主复仇,追杀徐牧军,被徐牧军率军反杀,公孙泰阵亡。
是役,公孙泰所率龙马骑兵阵亡三千六百二十八人,剩余骑兵溃逃。
徐牧军亲兵阵亡七十六人,公孙博势力崩溃,幽州反贼瓦解。
正永八年,九月二十五日。
徐牧军率军入冀州,杀白莲教护法一人、杀白莲教坛主三人,白莲教十万信徒溃散。
正永八年,十月初九。
徐牧军率军入豫州,大虞福王闭城不见,徐牧军绕城而走。
正永八年,十月十五日。
徐牧军率军入荆州,杀荆州九路水王三人,破船百艘。
正永八年,十月二十八日。
徐牧军率军,入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