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结局
跳腥河里臭味翻滚,仿佛预示到了山鹫国的下场,有将士高声喝喊:“投降,处罚减轻。”这意思明摆着让山鹫王子自动缴械认输,其实,将士们心里有数,山鹫王子本领高强,他要是肯投降,立马取他人头,若是不投的话,他们人多势众,还能输了不成,反正他是刀架在脖子上,不管是背还是面对着,横竖是一死了,山鹫王子大概看出了他们的计谋,一步步往跳腥河边上挨,人群中有人拽住山鹫王子,好像是不让他跳河的,结果山鹫王子一刀砍死这人,拔箭朝这边射來,然后和那伙人唧唧歪歪说着,火气好像很大。
这边三臂国人已经等不及了,高举着长刀短剑,朝敌人压制过去,山鹫王子大喊大叫,发了疯似的仰天长啸,吓得前面的士兵看看不敢上前,在后面的,可观因素导致他们胆子大,叫嚷着:“冲呀,冲呀。”前面的人全让开,后面的扬起刀把,抓着人给了一刀,血“兹兹”炸出來,有胆子大的來动山鹫王子手的,旁边人叫唤着:“杀他杀他。”谁知,山鹫王子“扑通”头朝下跳进了跳腥河里,红色的水荡漾了几层波纹,再不见人头露出,其他的虾兵蟹将,沒跳下去的全被他们杀光,一个子沒留。
一时间,所有人撕衣服敞胸膛,大呼小叫,残留的火继续侵噬着沒有完全烧尽的桑葚树木,地面好多年沒像这样清爽过了,站在跳腥河边上,可以一眼看到山鹫国,林中条条小溪水里面全是草木灰,漂在水面黑黑的一层,不见什么奇花异树,不见什么骇人听闻的猛兽妖物,干干净净,顺顺当当,当消息传回來,大街小巷的人叫喊地满心欢喜时,王芳暗暗高兴:不枉我跑回來这一趟。
更让人惊喜的是,火烧崖千年不灭的火竟然熄了,虽然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边称奇,一边激动地口口相传,山鹫国彻底消失了,大王百里迢迢,赶赴到火烧崖观看火熄灭后的奇景,烧红的石头慢慢冷却,先是由红变白,再由白变成黑色,底下飘上來一股刺鼻的酸味,风一吹,味道淡了,又闻到焦掉的树木味,士兵们进行最后侦查,抄了山鹫大王的家,由于这里不存在值钱不值钱的概念,沒有人说山鹫大王家里有什么。
王芳研究了一天的龟壳,还是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仗打赢了,她认为能去找大王了,一面是商量送她去紫沙河,一面顺便问下龟壳的來历,寻到大殿时,沒见到大王倒看到了白芳扶着疲惫不堪的仁和,见到她,仁和轻轻打声招呼自己上楼去,白芳瞧瞧她,看到王芳夹着大包袱,问她是什么,她说是龟壳,白芳惊慌地把她往外推,四下狐疑地看看,王芳苦笑着说:“干嘛干嘛?神经兮兮的。”
白芳说:“你不知道,龟壳是张伯在古柏水潭里无意间发现的,他说可能和一些,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张伯说这东西重要,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王芳点头,说:“知道知道了。”其实,她不知道她手中拿着的龟壳里面装的是河图,大王从火烧崖看风景回來后,兴趣大起,说要摆庆功宴,犒劳所有为国出力的人,三个老私下和大王议论:“这仗打得忒利索了吧,不会出岔子吧。”
大王一笑而过,说:“世事无常,我们早该打到山鹫国了,杀他个片甲不留,可惜呀,祖辈他们就想实现的愿望至今才完成,我们一定要摆酒宴,顺便祭下祖。”说道祭祖,王芳是亲眼目睹了他们的祖坟的,在桃林里面,靠西边盖的,外貌很奇怪,每座坟前都立一块石碑,石碑上是个“x”型小石块,坟呈长方形,稍微隆起一点,整体是沉于地下的。
王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大王说了她要出去的事,大王却随口给应付掉了,说要摆庆功宴,王芳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人默默地对大王冷讽热嘲笑,一个如此小的部落,发生战争简直就是无知的表现,两方缺一,这里人气大减,地下多妖魔:“我看你们迟早得大难临头。”她感到气愤,火烧崖火都熄了,要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还拖着,她之前激荡的心情被怠慢,像被泼了冷水,一转念头,想到我自己去就是了“,因为火烧崖沒火,所以完全可以独立自行的,想着,她回到了张伯这里,把包袱背上往火烧崖走去。
路上偶尔见到几个士兵,擦边过去后她总觉得他们在议论自己,到了火烧崖边上,见到几个在加固桥的士兵,沒和他们说话,他们却主动向她问好,他们或许不知道是王芳回來报的信,竟然一声谢或者是几句赞美的话都沒,王芳闷着头走远离了桥这里,凭着记忆,可是她自己怎么翻都翻不出之前她从底下走出來那一帧画面,找不到那条红线,下去成了问題。
她朝底下叫喊几声,希望神仙老头子可以在底下应道:哎,:“结果,沒有回音,有的只是桥边士兵的疑问,王芳轻言骂道:“问什么东西问。”探头凝望了好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一惊喜,再一听,却发现声音从背后传过來的,是白芳多远在叫她,王芳站在原地,等到白芳满头大汗跑过來,问她:“你怎么跑这來了,这,这是干什么。”王芳急着想哭,说:“他们都在等我,我一个人还在你们这里,我,我呆不习惯。”
小脾气发的,白芳笑着指点她额头道:“大王到处找你,要代表大家感谢你,你竟然跑了。”白芳拉着气冲冲的王芳,拽着她走一截,王芳才稍微消气跟着她回去,几个修缮桥面桥桩的士兵都抢先往回跑,这里的军队管理够散漫的了,所有的人穿得武装整齐,却个个面带随意的笑容,大王站在大殿门前,底下挤满了人,她们从后门进到大殿,再从大殿里面出來。
好多人像沒见过王芳,底下是一片唏嘘声,大家笑哈哈地讨论:“这是个善良的姑娘”、“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哎呀。”、“再好看,人家是外面的,哎,你们说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会不会有……”,这伙人哈哈大笑……大王见到王芳,高兴地一下举起三只手,打着禁言的手势,底下嘈杂声才小了点,大王咳咳几声,底下声音又小了十分贝,这大王才说话:“嗯,,今天,我们,來來,往前站。”
王芳站到了白芳前面,白芳看着她笑,旁边的大王继续说:“要知道沒有王芳的及时通知,我们恐怕早遭到了山鹫国的偷袭了,她之前,已经被送出去了,却在经过火烧崖的时候看到了山鹫人在下面造僵尸,哎,造僵尸是什么,拿我们人放在河水里泡,然后有僵尸从死人的肚子中爬出,这是多么恶毒,山鹫国能有今天,是自找的,所以,我特别想谢谢这位姑娘,我们应该永远记住她。”大王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王芳不懂大王这姿势什么意思,出于回谢,她抱拳低头说:“客气了客气了。”
底下人声一下鼎沸起來,万众瞩目下王芳红了脸,尴尬地回看了眼白芳,发现她也绯红着脸,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和大王说她下去了,大王在上面继续胡侃了几句,都是些安抚民心巩固统治的话,说的大家是热血沸腾,吵着要喝酒吃菜,果然,大王摆起了近千桌酒席,桌子全是从各家各户搬來凑出的,厨师请了有近百位,说是请其实全是当家烧菜做饭的妇女们,而三老和二老也停下手中重建城区的计划同大家一饮为快。
王芳坐着一人听着外面的喧嚣看着墙上挂着的这幅画发呆,画上的基本色是灰色,右下角是微微的金黄色,那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一座悬崖,这边是广袤的天空,这边是茂盛的树林,一条幽邃的小道隐藏在林子中,天上万鸟飞翔,各姿各态,都朝着树林里飞进,仁和路过大厅见到她如此神情,说:“这是张伯画的,是深夏暮下归鸟图,我和父亲都喜欢,所以挂在最耀眼的地方,哈哈,我特地拿了父亲珍藏的酒,准备找白芳和你喝的……”仁和说这话吸引她注意力的,王芳却一脸死表情,耷拉着眼皮,有种无限的疲惫,看起來却让人有种爱她的冲动,手里是两瓶黄纸包裹的酒瓶,仁和站了一会,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他见到白芳,立马告诉她王芳的事,仁和看着她往大殿后门跑去,估计得有一会,白芳进去看到王芳愁眉苦脸,眼水挂在眼睑上欲坠下來,一副娇态的样子让她感到些自愧不如,问她为什么哭了,王芳扭头见是白芳,一下埋下头,说:“想家了,。”白芳扶着她头发说:“想家就回家,再忍一晚上,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回去。”王芳一抬头问:“怎么走,还从那墙后面吗?”白芳说:“你傻呀,火烧崖不是火已经停了吗?直接从那下去呀。”
其实,王芳想到这点,只是不确认,这白芳斩钉截铁说了,她一下放心了,好,明日走,情绪一激动,以至于忽地站起來,但想到了哥哥的死,立马又悲情了,白芳见她还是闷闷不乐,本來想说说她的计划,也想跟她出去玩玩,这下不好说怕更加诱惑她思家,对她说:“走吧走吧,去喝酒。”
白芳对她背上拍几下,拉着她出了后门,來到她和仁和的神秘地方,在大殿旁,这里生长着茂密的灌木和遮天的乔木,摆放着一张四个石凳的小石桌,仁和说这桌子他小时候就有了,所以现在坐着觉得特别矮,但是有种忆旧的感觉,石桌上,两瓶酒,一些菜,倒在杯子中的酒颜色好看的很,中心是黄色四周是绿色,闻起來有股桃子味,仁和说:“这是桃子汁酿的酒,尝尝。”
王芳很少喝酒的,白芳大气地给她倒好送到她嘴边,自己先碰了杯子喝了一大口,王芳问她:“你喝酒。”白芳“呀呀”,说:“沒外人,我们做女人的才放得开,我们这里女人都好一口酒的,只是一般都是躲着喝的。”此时,天还沒有完全黑,王芳抬头多情地看着,端着酒杯迟迟不下嘴,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仿佛听到了炸刺朗(一种喜欢于清晨鸣叫的鸟)的叫,父亲说他最喜欢中原的味道,果然不错,。”
仁和和白芳沒听明白,夹着菜含在口中,慢慢咀嚼,互相对视着又看着王芳。
“好了,我们喝酒吧。”王芳体验到了在家里清晨出來散步的清爽之意境了,心情大好,学白芳一饮而尽的,沒想到桃子酒酒味也重,呛得她连连“呸呸”吐口水,说:“好苦好涩。”
“错了错了,仔细品,再來一次……对,,这样,先喝一口,别慌咽,用舌头仔细研磨酒水,再缓慢地吸收掉,舌根是不是软绵绵的,喉咙是不是像吸了冷气,再到下面,是不是很暖和。”王芳吃惊地点头,酒下肚了,忙说:“好喝,好喝。”仁和拍着腿叫好,说:“对了,不能一口干,要细细地品,和你说,总说不清。”白芳又一口干,说:“哼,你有你的讲究,我有我的喝法,我这样还能喝出甜味……”
……
果酒是先美味后來劲,三人烂醉如泥,在前面吃宴的大家也都是醉至胡言乱语趴在桌子上的,相互扶着喊大哥叫二哥,傻笑的,埋头吐自己一裤裆的,大王呢?和三个老还有重要的指挥将士在一起呢?他们酒量大,却也喝上了头,站不稳,心里想着是到床上睡一觉,腿脚却不能由自己控制,只能站起來坐下站起來坐下,最后全趴在桌子上睡觉。
夜里,微凉,小冷风吹醒了王芳,只听四周有虫子鸣叫和不知名的鸟偶尔发出的“呀”声,她身上连着打了几个冷颤,摇醒了他俩,三人跌跌撞撞进去呼呼大睡了,次日,一大早,外面闹得轰轰烈烈,白芳和仁和早都醒了,王芳一边想着这里人还真是能起早,一边幻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这样熬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噪音,盖被子也不行,就踹被子起床,披头散发的,由于临时睡的仁和他们家,所以还找不到梳子梳头,用手随便弄弄便出去。
外面人在往回抬桌子,再沒其他情况,三个老都回到自己的领地,重建的重建,休息的休息,大王早已准备了送王芳走的人手,仁和和白芳也在场,白芳羡慕王芳即将出去了,突然冒出一句:“我也想出去看看。”仁和一下拉住她手,说:“不行,里外两重天,五祖大师出去了不一直沒回來过,外面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好,。”
王芳说:“对,你们长期不受阳光照,出去刺眼的太阳肯定对你有影响,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这享受你的生活吧。”大王笑意十足,送到崖边时还特意伸手同王芳握手说:“还是要感谢你,沒有山鹫国的威胁,人民的生活会安逸的。”王芳高兴地说:“嗯,你们的国度是如此的自由平等,我们的要是像你们这样就好了,真是,世外桃源。”
最后,王芳还不忘交代他们说:“我们地方讲究每年给死人烧两次纸……”她想说在清明和除夕烧纸的,想到这里沒有节日的概念,便沒有说,轻言道:“反正烧两次纸给张伯就行了。”她腰间系着绳子,沒有火烧,下去果然方便,而且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还跟着她下去了两个士兵,等下到下边,见到紫沙河时,一头传來划桨声音,两个士兵“喔喔”惊叹他们看到的情景,王芳举高火把,照到果然是神仙老头子,大喊:“老伯,老伯。”
这老头笑着将船划來,伸手拉她上去,载着她向外面划去,老伯对她说:“现在沒有了火,上面的人想來就來,恐怕,以后这里沒有世外桃源了。”老伯言简意赅,王芳在畅想后來这里会成为什么样子,是外面的人找到这里还是里面的人逃到外面,她在船上到处走动,天真地问老伯:“火怎么说沒就沒了。”
老头撑着他的篙:“嘘嘘”一声,说:“把火把丢水里,不要说话。”沒有光也能看见,黑暗中,她看不到任何事物,凭感觉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见到具体的河道,可是好像沒有七弯八扭的呀,因为她一直稳稳的站着的,两人一直无言,直到近半个钟头后,老头才说话:“闭眼睛,千万别看。”
她以为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想蹲下却吓得不敢动一下,突然,眼前射來一片剧烈的白光,然后听到李富商和何武的声音:“慢慢的,轻轻的,睁开你的左眼……”左眼一开:“哇”,好疼,眼前模糊糊的一片,见到两个人影,王芳心里激动,笑着问:“是你们吗?是吗?”李富商说:“慢慢的,再睁开右眼,哎,对,。”
两只眼睛被光刺激得缓冲了十來分钟才正常过來,瞳孔十分粗大,以至于整个眼球子的白眼部分只占了边上一点。
“真是你们,啊!”王芳激动地抱住他俩,三人笑着笑着,都感动地流了泪,李富商说:“不容易呀。”何武也道:“是不容易呀。”三人又是一通哀鸣,王芳擦着眼水,注意到这里是块平整的草地,而后面一座山,山半中间有个黑洞,并沒有水流出來,王芳问他们:“人呢?”
李富商和何武说他们下來时就沒见到人,王芳说:“火烧崖的火灭了。”她把在里面的情况说了遍后,李富商和何武皆摇头说:“说出去谁能信呢?”
后來,在那片地带,发生了一场万人救火的火灾,烧毁了上万亩山林,有人传说是半夜里山石头里冒出的怪火烧的林子。
河图是带出來了,但是此趟行程却给他们三个带來不小的心里阴影,所以他们对此事都是避口不谈,也沒有人愿去研究龟壳怎么开的,王芳最终都沒弄清楚,大禹墓里究竟有什么和虫纹有关系,她后來膝下育有四子一女,按父亲要求,有一子取姓“龙丘”,一直传至到灵氏这代,十分不易了。
故事是故事,真不真实,您且听且信之。
人生多坎坷,事事有其端,讲到最后,这龟壳,起初我还真不知道它在哪,因为灵氏给我的盒子里沒有龟壳,直到2009年,灵氏的住处被拆了,动土的挖掘机才在屋子东边银杏树下挖出一口大实木棺材,撬开,里面就有个锈出洞來的青铜龟壳,还有一盒盒现人用的陶瓷骨灰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