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听见关门声，萧婉清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唤了顾青砚的名字，眼眶微红地咬紧了嘴唇，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他是你在a国的男朋友？”顾青砚表情淡漠如常，好像在问她是不是要吃饭这样的小事。
“青砚。”萧婉清攥紧了被单，心里千回百转的。
“我在问你话。”顾青砚下颌微微扬起，嗓音低沉，“孩子是不是他的？”
“是。”萧婉清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干脆说出来了。
“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顾青砚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你这几年在国外，倒是学会说谎了？还编了那样的谎言，不惜作践自己的名声来骗我？”
“青砚！”萧婉清有些慌张地想要站起身来，但看到顾青砚紧紧皱起的眉头，又坐了回去，“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我也是害怕，知道自己怀孕了，我接受不了，只好胡乱编了一个故事。”
“你有了正常交往的男朋友，可以说出来，我也会为你感到开心，我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顾青砚缓缓说着，只是依然眉头紧皱，“但你不该要说谎。”
“不是的！”萧婉清一下子提高了声调，“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跟他交往！”
“不是你男朋友，你怀了他的孩子？”顾青砚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生硬地说道。
“那是个意外！我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萧婉清大声喊道，见顾青砚没有过来哄她心里又委屈起来，放低了声音乞求道：“青砚，是不是因为林苏跟我生气了？我一会儿就让他走，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见他可以吗？你别生我气了嘛，求求你了！”
“婉清，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今林苏得知你的消息，千里迢迢从a国赶来，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他，当他知晓你怀孕的消息时，他眼里的欣喜是装不出来的，想来对你是情深意重的。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孩子的事情，不要冲动行事。”
“我说过！不是你的孩子我都不要！”萧婉清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话里话外都是把她推向林苏，情绪突然失控，猛地将床上的枕头抽出来狠狠砸在地上，大声吼出了这句话。
“婉清，你再任性也要有个度！我已经结婚了！”顾青砚紧蹙的眉头一片冰凉，他拉下脸，不悦地责备道。
“你知道我不是任性！沈知秋都在网上发帖要跟你撇清关系了！”萧婉清抱着被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你要是不爱我，怎么可能这么宠着我，甚至为了我三番四次地丢下沈知秋，她不过就是顶着个虚假的顾太太头衔罢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你对着我哥承诺过的，会事事以我为重的！”
“婉清，我承认，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待你好。我也说过事事以你为重，但是那是哥哥对于妹妹的情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顾青砚垂下眼帘，语气有些无奈。
“我不信！我见过你对顾宁宁的样子，你也是她哥哥，甚至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但你对她根本就没有对我好！
你会专程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到a国只为了陪我吃顿饭；你会因为我曾经摔伤了腿特意去中医诊所学习按摩手法让我缓解疼痛；你会注意到我看了一眼一款包觉得我可能喜欢就立刻刷卡买下；也会因为我生病难受整夜整夜地守在我的床头等我醒来；也会因为我被人欺负了难受就把我拥在怀里轻声安慰还立刻就去帮我出头；而且我一回国你生怕我住酒店不习惯就把我接回了家里住.....”
萧婉清泣不成声，“你虽然没有亲口说过爱我，但这些难道不是爱吗？！
就连你的妹妹顾宁宁也觉得你是爱我的！对了，还有傅景然！还有孟云澈！还有好多我们共同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你心尖上的人！”
“婉清，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一些，但没想到这些行为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顾青砚的声音格外沙哑，胸口仿佛有千斤重。
对于萧婉清，他一直都是很复杂的感情。自小到大，他一直宠着她，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满足她一切心愿。可以说，是他一手把她宠坏了的。但他很清楚，这不是爱。
如今，萧婉清认定了这是爱。或者说，不仅仅是萧婉清，身边的好友都认为这是爱。
他从来没有正面去澄清过，因为觉得清者自清。但是，如今的情况是萧婉清已经深陷在他无尽的宠爱中无法自拔，沈知秋因为误会已经隐瞒怀孕消失得干干净净来躲避他，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在他这里，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误会说清楚。
看着顾青砚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萧婉清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知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啊！”她突然凄厉地喊了一声，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狼狈和痛苦，铺天盖地的悲痛将她包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哭，但越是压制，眼泪越是汹涌。
“婉清。”看着她头发凌乱地恸哭，顾青砚的心好像被插了一把刀一样痛苦，他看不了她这么难过的样子，尤其，这份难过还是因为他。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迈着步子朝着她走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头发时，萧婉清猛地拍开他的手，哭闹着说：“你走啊！你还管我干什么？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我知道你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不会宠着我了，也不会对我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快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恨你！”
顾青砚看了看自己被拍下的手，温和地说道：“我只是跟你说清楚了我的真实想法，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还是会像哥哥一样保护你的。”
“但我不需要！谁要你做我哥哥！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一直都爱你！”萧婉清忍不住大声喊道。
“啪”的一声，打包盒里的粥掉落在地，汤汁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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