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是我顾家教子无方,才害得知秋受了这么多罪。”
顾随安看着容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掩愧色。
慕紫期脸白如纸,看着顾青砚心疼,但想着沈知秋更心疼,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咬了咬牙,看着容墨说道:“能不能让我去看看知秋,我很担心她。”
容墨看着慕紫期真心关怀自己的妹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阿姨,我知道您疼惜知秋,所以一直都很敬重您和叔叔。
但这会儿医生在给知秋做检查,还是麻烦您先等一会儿吧。
一会儿,我上去问一下知秋,看看她情况怎么样再定吧。”
“嗯,我在这里等一等。”慕紫期赶紧回答道。
“容总,”顾随安有些艰难地开了口,“我有个不情之请。”
顾随安一开口,容鸿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他此前也听说了顾青砚父母对沈知秋很好,从来都是护着沈知秋的,所以也并不想要为难他们。
但想着沈知秋受了这么多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可以把顾青砚带走,但我有几个条件。”
“容总请讲。”顾随安满是负罪感,听到容鸿的话,立刻表明了态度,“任何要求我们都接受。这件事情是我们家对不起知秋,你的要求我们全盘接受。”
“第一,顾青砚以后不准再来帝都骚扰我的女儿。
此前,知秋答应过,可以让顾青砚随时来看孩子,绝不阻拦。但现在的情况看来,顾青砚三番两次让我的女儿身处危险之中,我没有办法接受。
但我不会阻拦你们来看孩子,你们作为孩子的外公外婆,在孩子愿意的情况下,你们也可以将孩子接到南城住一阵。
但顾青砚不准再来。”
“嗯,应该的。”顾随安立刻答应下来。
容鸿见顾随安这么明事理,点了点头,“第二,顾青砚说他查出了知秋妈妈当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的真相。但他将视频藏了起来,以此要挟知秋放了顾宁宁。
如果他不交出视频,那我们要求他能将钱院长交出来,我们可以自己问。”
“宁宁?”顾随安和慕紫期都吃了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困惑地说道:“是我家的宁宁?”
慕紫期一脸不可置信,“宁宁不是在南城准备他爷爷的生日礼物吗?怎么可能会在帝都?是不是弄错了?”
“看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容鸿面容阴沉,“顾宁宁带着一群保镖来我这里,不但辱骂知秋,还想要破门而入抢走两个孩子。
说要让孩子回归顾家。”
听着容鸿的话,顾随安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转过身,看着顾青砚问道:“你也知道?对吗?”
“是啊,你儿子也知道。并且以顾宁宁的安危来跟你弟弟做了笔交易,要求他退出董事长的选举会。
所以才这么快就赶来了帝都。”
容墨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一环绕一环,好计谋啊!
顾随安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脸彻底黑了下去。
“爸,您知道,我是不可能退让的。”顾青砚并不知错,他不服气地抬起头,看着顾随安说道,“我今年好几次缺席了重要会议,您也知道现在在公司的声望一日不如一日,您又早就退了不帮着我,还跟我妈一起游山玩水的,我也是没办法......”
“啪”,又是一巴掌。
顾随安一脸震怒,抬手又扇了顾青砚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反思两个字要怎么写?
前段时间我跟你怎么说的?你全都忘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顾青砚仰起脸,冷哼了一声顶撞道。
“你!”顾随安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下巴不断地抖动着。
“您不帮着我说话,还在这里听着他们指责我!他们打我您也不护着!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您要是不想认我,干脆让人把我打死算了!我也不想再做您儿子了!”
顾青砚梗着脖子,开始口不择言,“我都想要去做个亲子鉴定了,搞不好我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顾随安被气得不轻,指着顾青砚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
“我什么?”顾青砚猛地站起身来,忍着疼痛,窜到了顾随安面前,埋怨道:“您在公司不帮着我,在家里也不帮着我!
之前知秋要跟我离婚,您和我妈都不帮着我说话,反而对着知秋各种关怀!
现在好了,我没孩子了,您没孙子们了!我的孩子要叫别人爸爸了,您满意了?!
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你!你!你......”
顾随安的指尖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心脏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这种痛感迅速蔓延全身。
他脸色骤变,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在顾青砚面前仰着脸倒了下去。
现场一片混乱,顾随安闭上眼的前一秒看到慕紫期一脸惊恐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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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
顾青砚站在了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
慕紫期呆坐在一旁的不锈钢长椅上,手紧紧地抓着扶手,脸色惨白,头发也凌乱着,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看起来十分憔悴,只有隐约起伏着的身体证明她还在呼吸着。
“阿姨,您先喝点水吧。”
容墨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缓缓坐在了慕紫期身边的空位上,将手里的纸杯递到了慕紫期的眼前。
“谢谢你,小墨。”慕紫期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惨然一笑,发白的嘴唇抿了又抿,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里掉下来。
但控制了好久,她还没是没有办法,捂住脸痛苦地抽泣起来,肩膀一颤一颤地。
“阿姨,您别太担心,叔叔一定会没事的。”容墨叹了口气,将纸杯递给了一旁的保镖,轻轻拍着慕紫期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突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