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和他的小可爱们[无限]》全本免费阅读
检查了一圈,药剂师说没有异常,应该上楼。
回到楼梯间,赫仑和高梦棠并排走在后面,他小声嘀咕着“我还是觉得,4号门上的小广告不对劲”之类的话,蓦地,一个人紧贴着他脑袋边开口,声音轻而缥缈,像鬼魂似的,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你上楼吧。”
赫仑连退好几步:“哥,你别不声不响地吓人!”
话还没说完,高梦棠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楼下,轻声重复:“下楼。”
赫仑也压低声音:“为什么?”
“我不相信药剂师啊,”高梦棠坦荡又直白地说出来,“你呢?信我还是信他?我劝你下楼呢。这次选对,到了8层,就能通关了。”
赫仑笑了一下:“哥,可是你的眼睛……”
高梦棠愣了下,伤心地垂着头:“是呀,我又看不清。”
一个瞎子,不能发现异常。他的意见似乎完全不具有参考性。
高梦棠没再劝,赫仑也没放在心上,盲者一个精神值999的人在想什么,谁也搞不懂。
他满心沉浸在即将通关的喜悦中,小广告疑似的异常也被抛之脑后。复制粘贴一样无限重复的楼梯,在赫仑眼里,像彩旗簇拥,洒满金光的花路。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窗外的夜色也变得温柔迷人,那扇隔开楼梯口和走廊的白色铁门,在吸引着赫仑扑过去,打开。
即使知道打开门后,倒在怀里的会是一具尸体,他也欢欣雀跃,像朝圣者看到教堂门口的金光一样欢欣!
要通关了!
结束了!
赫仑冲上楼梯,轻盈的身体像是长出了翅膀,随着轴承“吱呀吱呀”的伴奏,门被拉开。笑容已浮上面颊。
1层
笑意凝固在脸上。赫仑定在原地,一瞬间由天堂坠入地狱。
“1层!为什么是1层!狗日的游戏!”酒鬼女破口大骂。
赫仑后退两步,看了看身边的人,身处梦中似的:“应该是8层啊。这游戏有问题,它根本不会让我们出去!游戏有问题!”
极度震惊中的两个人,宁愿相信游戏出BUG了,也不愿相信他们做了错误的选择。
高梦棠则是先一步进去,靠双手摸索着,一步步挪到104房门前,摸着门上的小广告。
完整的小广告,表面比较光滑。被撕掉的小广告,会摸到残留的滴胶,有些粗糙的纸张纤维。
摸起来,小广告是完整的。
“这里真的不一样,我们刚才应该下楼。”酒鬼女站在身后,嘴里嚼着烟叶。
愤怒、质疑、悲伤。
情绪平复下来后,药剂师深深向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读取记忆档案消耗太多精神值,我出了错。”
赫仑本来颓然地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听药剂师这样一说,连忙打断:“药剂师你别这样说,你贡献最多。你把药剂分给我们,还烧自己的白条读取档案,我们都记着你的付出。要是没有你,我们连7层都到不了……”
药剂师推了下眼镜:“……谢谢你。”
赫仑自己给他找台阶下:“而且记忆档案是不完整的,读取时出错也很正常。”
“像狗一样讨好啊,恶心。”酒鬼女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包被压扁的香烟,抽出仅剩的一支烟,倒了倒空烟盒,似乎相信空盒子能凭空掉出一支烟似的。
“小美男,你抽烟么?”酒鬼问,又自言自语地回答,“连肉都不吃,烟更不会抽。”
她把烟卷撕开,烟叶扔进嘴里,咀嚼着。
“没有火?”高梦棠问。
酒鬼女用鼻子应了一声。
修整了一会儿,四人聚头讨论,重新制定方案。
药剂师称,档案还没录完,档案管理员就死了,这导致档案有些地方混乱,有些地方不完整。他们不能完全相信。
游戏过程中,要尽可能多地记住一些细节,出现异常时,也要参考自己的判断。
四人再次上楼。
这条回字形走廊,看了两个多小时,很多东西都能记下来了,这一次比较顺利。
但气氛有些不对劲。
“精神值掉的好快,”赫仑深呼吸,有些喘不上气,“又落回50了。”
出发之前,药剂师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瓶精神值恢复剂,他们从1层上来时,精神值均在60点以上。
不到半个小时,消耗了10点。速度几乎是原来的二倍。
百目男巫复活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原本是15分钟,而现在,同一楼层停留10分钟,尸体就开始抽搐。
赫仑:“官方资讯里说,随时间增加,某些游戏副本难度会逐渐加大,看来我们很倒霉,遇到了‘某些游戏副本’中的一个。”
不能再耗下去了,若是他们再回到1层,局势会更加艰难。
紧张、精神值消耗过快,心理压力等等因素叠加在一起,找异常时,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看什么都像错的,看什么又都没问题。
药剂师:“新人副本不会特别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层应该只有一处异常。当我们发现明显异常,先不要急着走,记住楼层其他正确的地方,这样反复记忆,准确率会高一些。”
酒鬼女:“但也不要停留太久。百目男巫会复活。”
药剂师“嗯”了一声。
第5层。推开门一看,508房门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血色“冤”字。
赫仑:“这处异常我们发现过!”
药剂师:“除了508房门,其他地方应该都是对的,认真记一下。盲者,你在这里盯着尸体,可以吧?”
就是让高梦棠当活靶子避免百目男巫复活后攻击其他人。
高梦棠点点头。
队友离开后,高梦棠肩并肩坐在尸体身边,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父母和哥哥离世后,高梦棠一个人住在乡下。很少和朋友来往,除了镜子中的自己之外,一整天也见不着一个活人。
一个人久了,高梦棠就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有时对着花草树木小动物说,有时对着父母的坟头说。
冤家兔还被他抱怀里,但高梦棠更想和人说话。死了的人也行。
“尸体哥,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啊?”高梦棠头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
“哦,被抢崩了,这个我能看出来。有点可怜呢。”
“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也死了。他们的尸体刚被刨。”高梦棠举了举怀中的小兔子,“冤家兔,你在哪里刨坑不好,非刨我家的坟?”
此情此景,颇有些惊悚。
一个面容俊美如春花的人,略凌乱的发丝间也像散发着香气似的。坐在一具腐烂发黑、皮肉萎缩,只剩一把枯骨的尸体旁,絮絮叨叨地讲着话。
赫仑见状,精神受到污染:“……盲者和尸体也能聊到一块去?”
酒鬼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