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醉了,他也没去控制,被人抬着离开。
乾城却是在院中不再参与众人讨论,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没想到之前一次实验性质的举动,竟然能让这徐晋飞黄腾达,成为护法神将。
关键是,通过他自己好像能了解到神门许多秘密,也不知道镇神司有没有对神门渗透到这种层次,就算有,恐怕也没自己了解得这么直接吧。
关键是,如果自己相助的话,这徐晋未来还有很大上升空间,他走得越高,自己能掌控的情报越多。
就像今天,稍微听听,就听到了许多情报。
旁人无意间提及到的,最近要向哪几个郡运输资源,派遣人手……
还有刚刚徐晋说的那句话,秦坛主,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之前让人调查精品神域阁,如今的阁主就是姓秦。
没想到啊,那精品神域阁竟然是神门在京城的分坛总部。
自己要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镇神司,不知价值几何?
当然,乾城也只是这么想想,并没打算真的去做。
他这个获取情报的途径没法解释还是小事,他最怕跟镇神司牵扯太深,跟神门牵扯太深惹来麻烦缠身。
最关键的是,目前这徐晋自己能掌控,如果真有行动了,万一徐晋被怀疑或者被调查,那自己损失可就大了。而且现在知道的消息太少,除非知道神门有重大行动,危害太大了,那个时候再暗中通知镇神司也不晚。
册封徐晋的成功,让乾城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加之妖山册封神力大妖王,乾城发现不论是人皇、风雨妖圣,还是神门这边,好像走到了一定程度,都跟神性、神能力量有很大关联。
而自己残破布卷的册封能力,也跟这个有很大关系。
神力大妖王跟徐晋的册封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如今徐晋既然能打入神门内部,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多来几次类似的操作。关键时刻,自己要是能掌控几个长老、护法神将一类的存在,那绝对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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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齐浩宇小心的等在大门外,远远的看到父亲座驾回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孩儿拜见父亲。”齐浩宇在齐家国面前显得无比恭敬,此刻他也过了最初的暴怒劲,只不过脸色极其阴沉。
“嗯,进去说。”座驾内传来齐家国的声音,随后巨大座驾直接进入齐府。
齐家国一切如故,在屋内换下朝服,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早已经等在小客厅的齐浩宇直接跪匐下来,一声不出。
他知道,父亲肯定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但身为当朝大学士、齐国公,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切如常。
至少谁也很难从齐家国这位国公爷脸上看出异样。
“为何跪下?”此刻小客厅之中只有父子二人,齐家国依旧稳如泰山。
“二叔被杀,孩儿之错。二叔之前层找孩儿商量过对付乾家盐场异常情况,孩儿当时跟二叔商量,主动出击。但孩儿思虑不周,没想到二叔最后竟然亲自决定赶去,所以除正常保护二叔之九品,并没有做其他安排,导致二叔被乾家埋伏击杀。”
齐浩宇没有推卸,也没有解释,如实将情况说出。
直到此时,齐家国眼神之中才稍有一丝波动,凝视齐浩宇好久并没有出声。
齐家国的凝视无语,让跪在下方的齐浩宇心中如同压了一座大山。
好在他对二叔并没有怎样,这也是他心中有底气的原因。
“起来吧。”过了好一会,齐家国略有疲惫的开口,让齐浩宇起身。
齐浩宇起身,余光小心看了一眼父亲,依旧不动如山,但神情中却有了一丝莫名的伤感。
“很多人都以为我因为准备让你继承家业,就要打压你二叔。你二叔比我小了一百多岁,在他出生之后不久你爷爷奶奶就过世了。那个时候我虽然刚继承齐国公位置,在朝堂上却并没有实权职务,所以日子过得很舒心。”
“你二叔才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那个时候他总是跟在我屁股后边。所以在他长大之后,我将齐家赚钱方面的产业都交给了他负责。反倒是你们这些子女,在我一步步成为大学士之后,并没有亲自将你们带大。”
“真说起来,我对你二叔的感情比你们深。可家族中许多人并不那么想,他们借着我年纪大了,开始准备培养你当继承人为借口,开始打压你二叔。”
“我也觉得你二叔这些年有些太顺,内部稍微打压一下也好,毕竟以后我不在了,你们怎么对待他还不好说。现在让他面对一下打压,一方面收敛一下,一方面也学习一下。所以我并没去管,结果家族中其他那些旁系就越来越过份。”
“你二叔是想向我证明,他并没有私心,他更加无意干扰你继承权,更加不会架空你这个未来齐国公。所以他亲自去了,带着他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那么几个人手。”
齐家国说得很平静,语气平静,态度平静。
但站在下边的齐浩宇却已经是脑后冒汗,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此时此刻,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圣宴的事情,并没去参活家族中针对二叔的事情上。二叔有什么跟他沟通,他也算保持一个正常态度。
包括二叔这次对乾家出手,他给出的人手跟支持力度都没问题,后边出现的问题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就他那点人手,就算再多十倍我还能去忌惮他。要不是担心你这未来齐国公心里有想法,有意见,我都想告诉他了了,他随便弄,随便玩。有本事,他自己弄出一个帮派弄出一个宗门来才好呢,我这当哥哥的全力支持他。”
听到父亲第二次用你这未来齐国公说自己,齐浩宇再一次跪下。
“父亲,孩儿一直忙于自己事情,忽略了二叔的事情。孩儿一门心思想在圣宴中有所表现,并在随后争夺中得到机缘,为父亲争取一次入圣之机。其他的孩儿根本未曾考虑,但父亲忙于国事,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孩儿没能控制好,依旧是孩儿之错。”
什么叫做未来的齐国公,这种话齐浩宇是真不敢接。
就跟皇帝对太子说,未来皇帝如何如何,你难道真敢去接这种话,真的以未来皇帝的方式去做事,别扯淡了,真那么做早就出事了。
只要父亲还在,齐国公就只有一人。
这次齐国公齐家国没有让齐浩宇起来,依旧在自言自语。
“可是你二叔他想太多了,真以为那些人是我去授意,他想证明给我看,证明给你这个未来国公看,他对齐家并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想活得好好的,自己活好,也让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活得好一些。”
“你恐怕都不知道,其实他很小的时候我就给他了保命底牌。对方肯定也想到了这点,那是超凡入圣层次的手段,防守、攻击的都有。而且防守的手段是被动的,融入血脉心脏之中,一旦生命遭到威胁就会被启动。只可惜你二叔太爱护他那个儿子。”
“他竟然将那东西过给了齐浩然,他们血脉相同。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我能说什么,本来想着他也不出京城,有九品护卫,有攻击手段也问题不大。大不了过些时候,我退下或者死前再帮他求来一样保命的,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听着父亲这些话,齐浩宇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要知道,他也没有这种待遇,融入血脉中超凡入圣被动的防御手段,那可跟凝聚攻击手段不同,价值跟作用不可同日而语。
他要早知道这些,许多事情就会有不同结果。
“你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让齐浩宇没有一点准备的是,齐家国突然间由自言自语变成询问,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跟变化。
齐浩宇的心咯噔一下,还好他早有准备,早在父亲回来之前他就想了许多。
“乾家这明显预谋已久,甚至此事很可能就是为了向我齐家开战做的准备。他们乾家被打压了这么久也没还手,如今这是准备还手了,首先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在乾家出手的永利盐场,他们动用了银乌卫、金乌卫,甚至有可能还有当年乾家传说中的玉乌供奉。开始我也曾想过,乾家当年将这个交出,融入人皇卫。乾家数千年来不掌兵,不曾拥有武力,如今暴露出这些力量很可能是私下豢养。”
“但后来冷静之后觉得不太可能如此,乾家不至于如此轻重不分,如果真是私下豢养,那就等同于造反,他们没必要如此。也就是说,乾家最后拥有的这些力量,应该是人皇默许的,只不过平时不会公开动用。或者是他们曾今动用过,只不过将知情的全部灭杀。”
“这次动作比较打,知情者比较多,咱们这边又有活下来的人,所以才没能瞒住。乾家既敢如此去做,那些力量应该不是私自豢养,很可能是早被允许。也许是他们瞒了几千年,也许是当今人皇在某个时期重新赏赐给予的。乾家以防御自家产业遭到外来袭击,既可动用这些力量。”
“所以乾家要对付,但却不能公开去做。甚至不能拉到明面上来,否则这事绝对会捅破天,在这上边我们并不占理。我们可以对付乾家重要人物,可以是针对乾守义,也可以是针对乾守信。甚至需要的时候杀掉乾城都没问题,如果想彻底瓦解乾家,那儿子也会不惜一切去做,齐家的尊严、二叔的仇,都要报。”
齐家国听后未置可否,只是一语道破。
“看来从小培养你的确没白培养,你这一套用在朝堂上应对上官、应对陛下一般时候是可以了。但你也不要忘记,要想真正做大事,有些时候不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可以的。”
被父亲这么说,甚至有些训斥、讽刺意味的话刺激了一下,齐浩宇没有惧怕,心中反倒松了口气,他就怕父亲一直如同刚刚那般。
“儿子明白,不过现在贸然行动,只会给乾家机会。乾家隐忍了这么久突然出手,内中原因应该很多。二叔的仇,又绝对不可能是小打小闹能解决的,就如两国交战,有了交战之心,剩下的就是钱粮、情报各方面的准备。真正战斗,绝对不是立刻进行的。”
这方面的应对,齐浩宇显然非常熟练,而且也说得头头是道。
不得不说,齐浩宇虽没说得特别深,但要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清楚,说一定要下狠手是怕齐家国多想,不能着急,拿两国交战比喻,则是小心劝慰齐家国。
但很明显,堂堂的大学士、齐国公并不需要他的劝慰。
“家为根、国为本、治家如同治国一般重要。你现在不要动不动谈治国,你先好好跪在这想一想,齐家应该怎么治吧。明天我上朝之前你还未能想出治家之法,那你以后也就配当个齐国公了。”齐家国缓缓按住桌角,费力的起身。
齐国公,曾经年少有为,百年前就已经是九品巅峰存在,起身怎么可能真如垂垂老矣的老人。但此刻,他的身心就是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