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不知道是被花雾感动到,还是觉得那份秘籍,对朝廷来说确实没什么太大作用,同意交换。
花雾拿到秘籍,也不多待,怕韩大人后悔似的,拉着连淮就跑了。
她甚至没在定荣城多待,而是直接回了云雾山。
云雾山上的院子被弄得乱七八糟。
她还在坑里看见野猪尸体……已经腐烂了。
“我就说有野猪,师父还不信我。”花雾叹气,看向远处:“师父也不知道活着没。”
连淮:“???”
这是你一个徒弟应该说的话吗?
花雾把阿童叫上来收拾,连淮自觉帮忙,院子很快就恢复干净。
等阿童下山,花雾把连淮叫过来。
“你看,我就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花雾把那本秘籍放在他面前:“接下来你就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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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淮意外,“……给我?”
他以为是她自己想要……
他藏起那本有地图的书,也只是担心那位韩大人会出尔反尔,留了一手。
毕竟知道秘密的人……都容易死。
花雾瞪眼:“我武功又没被废,这东西对我没用啊。当然是给你了。”
连淮:“……”
连淮在逃亡的路上经历过太多的险恶。
突然有个人,这么为他着想……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不是想报仇吗?没有武功怎么报仇?怎么打得赢杜陵,他很厉害的!”花雾握拳:“但是只要你好好练功,打他就不成问题,报仇指日可待!”
“……”
那不是你仇人吗?
怎么好像是他一个人的仇人了?
花雾双手握拳给他打气:“加油!”
连淮:“……”
……
……
花雾在药房折腾了两天,给他弄了药浴,说是可以帮他更快地修复身体。
连淮看着黑乎乎的浴桶里的东西,“前辈教你的?”
“我药房自己看书看的。”
连淮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
连淮:“……”
我怀疑你是想拿我炼药人……还是没有师父教那种。
那里面飘的是什么?
是蜈蚣、蝎子!!
剧毒之物!!
被拒绝的花雾很不满,“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后山去给你抓的这些毒虫,你怎么能不要?”
“……不要。”
连淮想走。
花雾一把将他拽住,语气略凶:“不要也得要!”
说着她直接上手脱他衣服。
连淮外袍是宽松款式,她轻轻一拽就滑了下去,落在他脚边。
连淮连忙捂住中衣衣襟,漆黑的眸闪过一缕戾气,但很快又压回去,只是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我说了不要。”
“松手。”
“我不。”
“……”
花雾一手按着他,一手翻转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挑断了他的腰带。
中衣散开,连淮挣扎着后退,两人拉扯间,连淮看见花雾衣袖下的手臂有伤。
她只是随便处理了下,都没包扎,看着有些骇人。
但昨天……她身上是没有伤的。
连淮突然没了动静,花雾轻易脱下他的中衣,只剩下里衣,“进去。”
“……”
连淮垂着头,往浴桶那边走了两步,最后一咬牙,进入浴桶中。
“你就不能听话点。”花雾站在一旁,往里面加东西,轻声哼道:“我还能害你。”
连淮:“……”
药效很快见效,连淮抓着浴桶边缘,手背都开始泛白,额头上冷汗直往下淌。
可他咬着唇,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太疼就叫出来啊。”花雾坐在一旁看着:“反正这山上没别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连淮没搭理她,忍着身体一波接一波地疼痛。
这种疼痛,比当初他经脉断裂还要难以承受。
断断续续的疼像是没有尽头,他意识渐渐远离。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木屋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
连淮坐起来,看着身上的衣服发呆。
谁给他换的衣服?
连淮翻身下地,身体清爽,并无不适,仿佛之前在浴桶里经历的疼痛只是他的幻觉。
他打开门出去,看见院子里有人。
“阿童?”
院子里的人转过身,从石凳上起身,快步走向他。
阿童盯着他,指了指旁边还没熄火的炉子,做个吃饭的动作。
“……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
阿童点头。
连淮垂下眼,“你去休息吧。”
阿童摇头,比划一番,连淮连猜带蒙,大概意思是花雾让他等他醒了,看着他吃东西。
连淮只好让阿童去盛过来。
阿童守着他吃完东西,这才去休息。
连淮坐了一会儿,起身往药房走,他在里面拿了一些东西后出来,走到花雾房间。
他试着推了下,房门没有锁。
屋内光线昏暗,连淮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少女侧身躺着,面朝墙,胳膊压在被子外,露出那细弱的手腕。
他将东西放下,先看了看人,然后才伸手握住她手腕。
在他碰到的瞬间,他就感觉花雾已经醒了。
她翻个身,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往被子里缩了下,没了动静。
连淮握着那细弱的手腕,好一会儿没动静,直到少女呼吸平稳下来,他这才卷起她的袖子。
袖子下的伤口已经没有包扎。
连淮先将伤口四周清理一番,上好药,给她包扎起来。
卷起的袖子被连淮放下来,盖住那细白的胳膊。
他手指落在少女手背,稍微一转,就将少女的手握进入了手里。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那细小的手掌,柔若无骨。
连淮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那么握着,半晌都没松开。
他突然想起,他在云雾山醒来的那个晚上,她将自己关在木屋里,给自己送来烛火的时候。
暖光将她包裹在里面,像寒冬里的一簇火焰。
……
……
翌日。
连淮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床边,他动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花雾已经不在房间,连淮平静的起身,走出房门。
少女在初升的朝阳下练剑,剑花挽得花里胡哨,毫无杀意,更像华而不实的剑舞表演。
翻飞的裙摆,在灿金的阳光下,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寒光从连淮眼底闪过,下一秒,剑刃已经抵住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