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低了低头，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良久，她才喃喃道：“我知道了。”
“还有”秦赐漆黑的眸盯着她，他语气稍顿，但紧接着道：“如果我发现你再针对鹿糖，接下来就不仅仅是今天这样了。”
“我……我知道了。”沈佳佳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娇宠着，哪受过这等委屈。
她一时之间被秦赐给吓住了，可是心里像被刀割过似的。
秦赐竟然因为鹿糖这个私生女而威胁她？！
秦赐这才舒缓眉头，凤眼微微一挑，走了出去。
鹿糖跑完操回到教室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她往四周看了看，对上了沈佳佳怨毒的目光。
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鹿糖看着她，想着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天天这样盯着她怕不是是个变态吧。
她鹿糖就没怎么和沈佳佳说过话吧，这样的招待她可接受不了。
于是她朝沈佳佳甜甜的笑了笑，带着对待傻子般的宽容。
这样，沈佳佳更生气了，鹿糖这挑衅的样子让她怒火中烧，可是她又想起秦赐的警告。
她一定不会让鹿糖好过的，这个仇她沈佳佳记下来了。
这边，徐慢慢拍了拍鹿糖的头，看着她：“你傻笑什么呢？”
鹿糖正经脸：“没什么啊”。
徐慢慢：“没什么事笑的那么可爱干嘛？”
鹿糖：“……”
————
放学回去的时候，秦赐突然叫住鹿糖。
“有什么事吗？”鹿糖问。
秦赐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他语音淡淡：“你不用担心，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鹿糖道：“我当然不担心啦。”
而且一切怎么可能就这么快结束啊，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呢。
秦赐看着鹿糖眉宇轻松，似乎并不为别的所烦扰，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告诉我。”秦赐道。
鹿糖歪了歪头，她并没有想到秦赐会这么说，可是她自从决定来到江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发生了。
她问：“如果我有任何困难，你都会帮我吗？”
语气很浅，带着鹿糖都没察觉到的试探。
“会的，秦赐说话算话，只要答应就会全力以赴。”秦赐看着鹿糖的眼睛，坚定道。
鹿糖依旧歪着头，忽然眨了眨眼，她笑道：“秦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不然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对她那么好。
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怎么接触。
秦赐蹙眉，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
如果忽略他微微攥紧放在身后的手的话，说不定更有信服力。
鹿糖莞尔一笑，她似乎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除非是真正惹到她。
“那是我想错了。”鹿糖也没有被否认的尴尬，她只是淡声说这：“是我自作多情。”
秦赐听到鹿糖的话，觉得她似乎情绪不太对，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他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秦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笨拙。
鹿糖摇摇头，“我没有误会，你也不要多想啦，刚才就是开个小玩笑，我先走了。”
来到校门口的时候，鹿糖发现程思诺还在等她，这倒是有点稀奇。
于是她打开车门，利落的坐了进去。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是程思诺的质问声。
鹿糖随意道：“我收拾书包啊，耽误了一点时间，再说你也可以先走啊。”
毕竟这种事她干的也挺多了。
“你”程思诺哼了声，语气僵硬“我告诉你，以后不要破坏我的家庭，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程家的事透露给媒体的吗？”
鹿糖不解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这样做，还有关于我的那个传闻应该是你透露出去的才对。”
程思诺一时气结，她放大声音：“你在瞎说什么，我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鹿糖叹了口气：“你这话应该要问问你自己才对。”
“当然没有”程思诺恼羞成怒道。
鹿糖不再回她明显没有底气的话。
一时车内沉默。
程思诺抱着书包，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难道真是因为沈佳佳发的那条帖子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才会变成这样吗？
听妈妈说风时集团因为这件事名声坏了不少，而且损失了不少生意。
要是让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与她有关的话，程思诺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不会的，肯定是因为鹿糖，肯定是她做的。
程思诺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
夜凉如水，无月也无星。
鹿糖坐在粉色的大床上，看着手机里的那条信息，眼神晦涩不明。
良久，她抬了抬头，从前清澈的眸现在却如同一潭死水，不见半丝明亮。
眼底的温柔不再。
她动了动，看着手机，最后点了发送。
那条信息上有几个醒目的标题。
＃震惊——现任风时集团董事长的妻子竟然是小三上位＃
＃论风时集团董事长程浩天不得不说的二三风流史——婚外出轨，抛妻弃子，卷走自己妻子的全部财产＃
＃程思诺——风时集团董事长之女，竟然比原配妻子之女年纪还大——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任性的悲哀＃
鹿糖看着手机一动不动，直至手机最后黑屏。
长发垂在肩上，遮过侧脸，她睫毛轻颤，眼神空洞，现在的模样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鹿糖忽然凉凉开口，“平常都是想笑就笑的，只是现在怎么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心里好难过啊，妈妈，我好想你啊。”鹿糖神色有些悲戚。
许久，眼泪夺眶而出，像滚烫的珍珠一般落在床上，女孩在无声的哭泣。
“你曾经告诉我不要怨恨，可我鹿糖从小就是睚眦必报的人，我就是看不惯程浩天他家庭幸福。
现在你走了，妈妈，程浩天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溺在了别人编织的温柔乡里。你让我怎么能不怨恨呢。
妈妈，你放心，我会很乖，鹿糖会一直很乖，从来没给别人找过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