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听到这里,竟是面色微微一顿。
有些犹疑地盯着顾云笑。
接着小声道:“母后,皇嫂应当……不是那种人……”
只是,这一次。
她的语气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坚定了。
大抵还是顾云笑,刚刚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孝”,多少影响了婉宁对顾云笑的判断。
顾云笑听了,对谢太后的挑拨,也不以为然。
慢声道:“本宫手下的人无数,虽不能说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但大部分的消息,都难以逃脱本宫的掌控。
所以本宫并不需要特意去监视谁,也能得知不少事。
这一点,旁人若是不知道,臣媳也不说什么了,怎么母后也不知道呢?
难道母后还以为,您也被臣媳监视了。
所以才把您的奴婢抓回来不成?”
谢太后:“监视哀家?你敢!”
顾云笑:“母后何必动怒呢,臣媳自然不敢监视您了。”
谢太后:“……”
这贱人,嘴上说着不敢,但脸上却写着,我就是敢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吗?
着实是令谢太后上火。
婉宁倒也从顾云笑的话,醒悟了过来:“原来是这样……”
明白过来之后,她也在心里谴责自己,方才差点真的怀疑皇嫂监视自己了。
顾云笑盯着那名雪儿。
神色冷然地道:“本宫在问你话,你为何不
答?”
雪儿:“奴婢……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些什么,奴婢……”
尽管顾云笑都猜中了,但是雪儿还是不敢认,作为奴婢,怂恿他人针对皇后,这可是死罪。
顾云笑冷笑了一声。
道:“看你这个话意,是不打算招供了!也好!
昭刑宫的刘嬷嬷,想必也闲了许多时日了。
不如就把你送过去,与她好好聊一聊。
让本宫看看,到了昭刑宫,你的嘴还是不是这么硬”
雪儿一听说刘芸,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看都不能看了。
这些年来,就没有刘芸审不明白的人。
那个疯婆子,什么阴毒的刑罚,都能想得出来,问讯的手段,丝毫不逊色于大理寺,甚至有过之而无比及。
这令雪儿恐惧之下。
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婉宁,紧张地道:“公主,公主……救命啊,公主!奴婢不想死……”
婉宁看了一眼雪儿,又看了一眼顾云笑,十分为难。
因为顾云笑刚刚言之凿凿,想必不是事实,也不会如此说出。
而雪儿也是一脸的心虚,对方伺候了自己多年,她岂会看不懂雪儿此刻的心绪?
她为难若久。
最后一咬牙,看着顾云笑道:“皇嫂,您能不能看在婉宁的面子上,饶了她一回?”
顾云笑盯着对方,并不说话。
婉宁眼眶一热,
哭着道:“皇嫂,雪儿是一直陪伴婉宁长大的人。
而且一直对婉宁,忠心耿耿。
这一次母后得了瘟疫,她也毅然决然,要与婉宁同生共死,一并前来。
婉宁知道,她如此是触犯了您的逆鳞。
婉宁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为她求情。
但是……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当真不是假的,能否请您网开一面?
婉宁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将她贬为凝香殿的洒扫宫女。
若是她再做出这样的事,婉宁决不姑息。
我不止会第一个处死她,还会自己去皇嫂的宫里,负荆请罪!”
云香冷笑了一声,道:“说不定这事儿,本来就是公主您指使的呢,现在您还为她求情,更是其心可议。”
婉宁惨白着容色,道:“婉宁能发誓,此事若是我指使,我不得好死!”
云香:“……”
他们都是十分重视誓言的,因为敬畏鬼神,婉宁都敢如此发誓了,她一时间心里也犹疑了。
难道还真的不是对方的意思?
雪儿见着公主为了自己,如此低声下气。
一时间也顾不得自身了,也哭着开口道:“罢了,公主,您不必管奴婢了!
就让皇后把奴婢送去昭刑宫吧!奴婢不怕了!
您不用为了奴婢如此,奴婢不值得……”
谢太后看着戏到了这里。
十分满意地道:“好了!
在哀家的宫里,谁都不能带走任何人!
婉宁你不必担心,哀家不发话,你的侍婢就能在祥宁宫好好待着,哪里都不用去!”
太后把这话一说。
那顾云笑即便决定看在婉宁的面子上,宽赦了雪儿,也仿佛都是太后一人的功劳了。
云香感受到了对方的机心,气得脸都变了,赶忙看向顾云笑。
顾云笑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婉宁你有这话,本宫就给你一个面子。
只是你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本宫能给你的婢女这一次机会,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
可你若是真的管不好自己手下的人,让她反复地做出这些事,影响你我之间的信任。
那本宫就只好替你处理了!”
婉宁连连点头,道:“皇嫂你放心,婉宁能明白的,谢谢皇嫂信任,这一次的事情,是婉宁对不住您!”
谢太后冷笑了一声,道:“顾云笑你何必说得像是你大度一般?
你分明就是摄于哀家,所以不能带走人罢了,你……”
雪儿也是一脸相信太后的模样,认为顾云笑在假做大方。
顾云笑:“是吗?来人,把太后身边的德仪姑姑,请到昭刑宫去作客几日!”
德仪:“??”
谢太后人也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云笑,道:“顾云笑,你在说什么?你反
了是不是?哀家的人你也敢动?”
顾云笑又拨了拨手指。
一副反派特有的神情与做派,慢悠悠地道:“母后放心,德仪既然是您身边的人,臣媳自然是不会让人折磨她。
只是让她过去住几日,长点教训后,就给您把人送回来了。”
她也不会真的把德仪怎么样,对方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她就是让谢太后几日没有得用的人照顾罢了。
谢太后:“长什么教训?本宫宫里的人,几时轮到你来教训?”
顾云笑:“母后得了瘟疫,还派人出宫到处乱跑,这是想做什么?
想把瘟疫传遍京城吗?
这是您身为一国太后该做的吗?
德仪身为您身边的人,却不好好劝导您,难道不应该受罚?
来人,把人带走!”
雪儿这下脖子都缩起来了,拼命地发抖,再也不敢觉得顾云笑放过自己,是为了太后了!
谢太后气疯了,起身道:“谁敢!哀家看谁敢!顾云笑,你不要逼得哀家鱼死网破,说出一切!”
顾云笑:“太后得了瘟疫,神志不清,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这后宫的事情,以后都由本宫做主,带走!”
太后:“?”
所以哀家现在说出一切,也只是因为哀家病糊涂了?
德仪:“……”
我就知道,太后对付皇后,没好结果!我这该死的、神准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