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把你在上班的时候开小差,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仿佛一切都是为了我,末了还十分熟练地来了这一波忽悠恋爱脑女人时,专用的油腻表白?
她被噎了好一会儿,才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挽云,用眼神询问:这个人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挽云竟也看懂了顾云笑的眼神,痛苦地闭上眼,点点头,表示:对,就是如此。
反正她每次听到都想吐,所以一直都不明白,娘娘是怎么做到,每次听完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还面含羞怯的。
而今日的皇后娘娘,显然很不羞怯,还充满了嫌弃。
她还看着凌云峰道:“凌大人,你在朝堂上,位居几品,担任什么职位来着?”
凌云峰赶忙道:“臣任职户部尚书,这不是娘娘您提拔的吗,您怎么忘了?在咱们胤盛皇朝,户部尚书,是正三品的职位。”
顾云笑听到这里,再次感到一阵眼晕。
好家伙。
你做着正三品的大官,却尸位素餐,连朝堂上聊了些什么都没在意,所以本宫这个身体的原主,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要扶你做皇帝?这特么还不如扶自己做皇帝呢!
而凌云峰还半点都不知道,顾云笑心中
在想什么,自顾地道:“其实臣在朝堂中,混了这么久了,还只是一个正三品的职位,也没少被人耻笑,说臣没前途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先有个爵位在身,也好光耀门楣,让义父在九泉之下,面上也有光。”
话里话外的,都在暗示自己还想升官。谋反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成,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且顾云笑说是要扶持自己,叶朝欢却多年不把自己当回事,到时候具体会如何还两说。
所以凌云峰觉得,他还是先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既得利益为好。
顾云笑:“??”
什么玩意儿?
你这么年轻,就混上了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居然还有人嘲笑你?
要是我没记错,职位在你之上的,也没几个人了吧?
这令她盯着凌云峰,不冷不热地问道:“不知道是谁耻笑你呢?”
凌云峰觉得,这是顾云笑要给自己出气了,于是赶忙把自己政敌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地报了出来:“礼部尚书洪涛,礼部侍郎王彦,大理寺卿独孤允!他们三个人,嘲讽我最是厉害!”
顾云笑:“礼部尚书如今多大的年纪?”
凌云峰:“五十多岁了,怎么了?”
顾云笑盯着他:“你且告诉本宫,他五十多岁当礼部尚书,为什么会嘲笑二十岁左右,就混上了户部尚书之位的你?还有大理寺卿和礼部侍郎,这二人官职都在你之下,他们倒还觉得你没前途,觉得你混得不怎么样了?本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稀罕事。”
凌云峰:“……!”
不是!
从前不是自己跟顾云笑说什么,对方就相信什么吗?从来都不会深究的。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还开始找自己话里头的破绽了。
挽云在边上听着,却是觉得很痛快,以前每每看见娘娘被这个人一阵乱忽悠的时候,她也不是没私下劝过娘娘,没想到娘娘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凌大人一个人的话是真的,有几次还险些要惩治自己。
今日她终于从娘娘的身上,看出了一点理智的气息。
于是她也大着胆子道:“凌大人,您这些话,也委实是不合常理了,若是那三位大人,嘲讽您旁的,倒是有可能,但是嘲讽您在朝堂上混得不好,没有前途,这也太离谱了吧?”
凌云峰一直就跟挽云不对付。
这个死丫头从前在元帅府的时候,便没少私下在顾云笑的面
前,拆自己的台,今日对方更是过分,还开始当面拆台了。
他当即就道:“娘娘,你看,如今别说是朝堂上的诸位大
人了,就连你的贴身侍婢,也不将臣放在眼中了!您还说,以后若是举兵了,就让臣坐那个位置呢,臣看您这些话,都是哄臣的,莫不是您已经有别的新宠了!”
眼下这殿内,也只有顾云笑主仆和自己,所以他也不怕说这些。
顾云笑听到这里,却是人都麻了!这是什么小白脸欲拒还迎求哄的撒娇剧本,这凌云峰也委实是个狠人,进来之后几句话下来,就对着自己展现出来一副:不堪大任、心术不正、利用原主、满口油腻情话的猥琐面貌,就连扯谎都没有技术含量,蠢得令人窒息。
这些个个都精准地踩到了顾云笑的雷点!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云笑都觉得,这个人连狗皇帝都不如,狗皇帝虽然毒辣吧,但是至少长了脑子,比如昨天晚上自己想讹他,都没讹成。
见着顾云笑半晌没做声。
凌云峰原本还想再闹腾几句。
没想到,顾云笑兀地开了口:“你说的不错,我从前说想让你坐上那个位置,的确都是哄你的,你就当本宫之前放了个屁,随便听
听就罢了,不必放在心里。”
让你这么个人当皇帝,胤盛皇朝早晚完蛋。
我还准备选一个值得支持的人,投资成功之后,带着钱离开皇后潇洒呢,你这种人当皇帝我怎么潇洒,估计过不了几年,就是民不聊生,战乱四起,我在哪里都有可能被战祸波及,以至于忽然去世!
凌云峰:“??”
他有些慌了。
他赶忙起身问道:“娘娘,是臣近日里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您不开心了吗?您尽管说出来,臣一定会改的!娘娘,您别这么对臣啊,您可是臣唯一的亲人了!”
顾云笑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
问了一句:“你确定本宫是你的亲人,而不是你升官发财、排除异己的垫脚石?你从前没少用你方才那套话术,让本宫给你升官,并收拾一下令你不快的对手吧?”
凌云峰:“这……娘娘,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臣是说话没过脑子,叫您曲解了臣的意思,臣对您从来就没存着利用的想法!”
话是这么说着,他额角的冷汗,却是流下来了,这顾云笑的脑子,怎么忽然就好使了,竟把自己的心思全部看穿了!
哭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忽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