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军兄弟两个把人送上车,正冲着两辆车子挥手告别呢,突然庄老爷子让停了车,他从车窗伸出头去对着兄弟两个喊道:“晚上回来吃饭,叫你媳‘妇’多准备几个菜!”
赵铁军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晚上就不用接了,我们也有这么多人。”庄老爷子挥了挥手,汽车绝尘而去。
从这里出发到溪口镇不到半个小时,再从溪口镇到岩‘洞’村,下车后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岩‘洞’村。
庄老爷子虽是昨天醉得有点狠,可今天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一路疾步如飞,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付‘春’华又看向自家‘奶’‘奶’,她倒是干惯了农活,这点子山路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个什么。自己也没问题,虽说刚刚重生的时候,她也有些不适应,可是在乡下呆了一年后,什么路对于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了。
只有庄宏哲就有些麻烦了,他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路,昨天到凤头村的路都很好走,就是村里的路窄一些,可也没多远啊,哪像今天这样上山下岭的,又多是那种只能过一个人的狭窄山路,一边是山,一边就是悬崖。
好多亏这边没下雪,要是下了雪这种路更加没法走,没走过的还真容易脚一滑就滑到下面的山涧里去。
今天又是个难得的好天,‘艳’阳高照,风都没有昨天的大,好似就为了全那可怜的老人家回家来看看的心意。
难怪山匪会洗劫岩‘洞’村,这村子简直就是离最近的村子起码有几座山,真是村里出了事,别的村都很难知道。
这一路朝上爬呀爬的,好不容易到了。付‘春’华也被眼前的灰败景象所震撼了,就是过了有五十年,这里依然是残垣破瓦。简直就像是一处废弃多年的古迹遗址。
只是从那烧得发黑的墙能看出这里肯定是遭受过大火的洗礼,庄老爷子慢慢走了进去。他一路上叨念着:“村头住的是卖豆腐的崔家,他家的豆腐村里人都喜欢。往里走是针线活最好的刘婶家,她是一个爽利的‘妇’人,绣的‘花’跟真的一样……”
没想到一个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居然也能说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来,这一片瓦砾下面又有多少悲欢离合。虽是大太阳照着,付‘春’华却还是觉得有些‘阴’气森森的。
庄老爷子的脚步渐渐加快,猛地站在了一个只剩了‘门’框和黑乎乎的窗户框子的‘门’前,眼里的泪就如开了闸的水一般往外流。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那里,嘴里呜咽着,也不知是喊着什么名字。
五叔和小白马上赶了过来,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许多纸钱和香烛,在那‘门’前都放好点上,然后两人就在一旁烧起纸钱来。
香烟袅袅地升了起来,这么一个可以说是废墟的地方,只有庄老爷子呜咽声,庄宏哲跟在庄老爷子身后也跪了下去。
直到第一次的香都已经烧完,李舒蓉和付‘春’华两个也从五叔那里拿了三根香上了。她们上过香后。五叔和小白也每人上了一炷香。
庄老爷子半天了才慢慢说道:“家里大大小小六口人,除了我都埋在了这院子里,我回来以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院子就是我从生下来。长到十五岁的地方。爷爷、爹、娘、姐姐和弟弟,我对不住你们啊!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们!呜……”
付‘春’华知道这积压了几十年的感情,不让他爆发一下他也难受,众人都默默地看着庄老爷子一会儿哭、一会儿说。
到后来他的嗓子都嘶哑了,小白才从挎包里掏出了一颗‘药’来递给了庄老爷子,付‘春’华猛然想起自己空间里的水来,这样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也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来,这是她自己早就在空间装好的。可以在不方便的时候拿出来喝水用。
付‘春’华把瓶子庄老爷子递了过去,小白看了她一眼。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庄老爷子拧开瓶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喝了下去。
这水从嗓子下去彷如一股清冽的泉水,带着一股子甜润一直沁入到心扉里,刚刚的嘶哑和冒火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付‘春’华,付‘春’华笑着说道:“就是家里的泉水,我怕路上渴就带了一瓶,难道不好喝?”
庄老爷子摇头,声音已经恢复了:“没有,很好喝!还是家乡的水好啊!”
这就对了吗,空间出品能是凡品么。只是,老爷子,您怎么就拿走了。看着庄老爷子很是自然就将这小瓶子揣到衣服口袋里的行为,付‘春’华不禁在心底嘀咕。
不过,这本来就是给他的,算了吧,只是连个谢谢也不给,真是太小气了。
庄老爷子又说了以后只要有时间就会回来看看,又说以后每年的清明都让庄宏哲过来给家里的老人们扫墓。他也不想再把这里休整了,怕惊着了地下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