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抓来的无声无息出手极其狠辣,就是要一招毙命。
半魔化的小次郎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满足的笑了,他掏出姑获鸟的心脏,看着那温热尚且跳动生机勃勃的心脏“桀桀”狂笑,他将那可充满生命律动的心脏狠狠摔在地上伸足一踏,顿时血水飞溅,那一颗跃动的心脏瞬间化成粉末。
“终于……得手了。”
这句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随着这句话,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柄剑,一柄染满血红漆黑的长剑。
这长剑得了姑获鸟的鲜血邪气更盛,在剑根处多了一道发丝一般的红线。
那俊雅道人一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负手而立,悄悄在身后运起玄功。
半入魔的小次郎笑后,双目如炬般死盯着他,忽而言语软糯了下来说道:“别挣扎了,我从你一程。”
言毕,敛威势于剑内,从上至下直劈而来。
俊雅道人回身一避,右手掌心之中堪堪凝练成一个太极,向那剑锋一砸,两者一碰,各退两步口中喷出鲜血。
俊雅道人道:“你竟还有如此实力?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可还记得我吗?”
“你?有那么点印象,不过不重要了,我等的太久太久了,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今日就算拼的陨落,我也要以此副身躯傲立于世!”
俊雅道人摇了摇头,“你错了,都错了。是善是恶都在道之内,你又何必把自己分的那么清楚明白?”
“哼!天欲压我我便掀翻这天、地欲陷我我便踏碎这地,纵使六界神魔齐上,我又有何惧??!!念在我俩多年情义,我留你一命,若再阻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俊雅道人横在他身前,神色凛然道:“上至玄天下至九幽,刀山火海,愚弟愿随兄往。可你若如此执迷沉沦下去,弟痛心万分,纵舍了性命也不能教你入这万劫不复之境!”
“你是定要阻我了?”
俊雅道人两眉一横坚定道:“是!”
话音未落,长剑已到,直刺俊雅道人灵台。
二人修行有异,俊雅道人要命之处正是此处!对于俊雅道人而言,纵使肉身尽毁,只要灵台神识不灭,便可吸纳天地灵气,经年累月之下便可重生,这一招显然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俊雅道人满目疮痍,神情甚是悲怆,口中喃喃,“你我竟真走到了这一步!”
说罢,青光一现,手唤两道金光,随意一挡轻描淡写的将长剑格开。
半魔化的小次郎面上一愣,“你、你什么时候?”
“不是我修为太高,而是你分化过多,加之神魂不稳罢了。”
“你当真还要阻我?须知我方才未尽全力!”
“宁舍一命,弟也要助兄渡过此劫!!”
突然,半魔化的小次郎不说话了,他神情极其痛苦,胸口一道金色的掌印呼之欲出,俊雅道人一惊,呼道:“这、这又是为何?!”
“你知道的,他不会让我失控的,这个秃驴他一直在算计你我!啊!!!”
天守阁内。
穿着道袍的僧人望着人偶出神,只见那人偶又生变化头上生出了一对犄角。
“不好啊,入魔渐深若是如此指不定会伤了性命。”
他掂量了一下,拿起人偶又化作一团烟雾飞了回去。
丰臣秀赖仍在昏迷之中,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从他的呓语之中不难听出这是一个颇为旖旎的梦,他口中喃喃,“爱妾,别跑。”
穿着道袍的僧人愣了一下,回头瞅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那侍从一直伴着秀吉形影不离,他尚自回味在悲伤之中,为自己的远大前程堪忧,看到那穿着道袍的僧人去而复返,顿时喜极而泣。
“大师,您、您回来了,太好了!主公有救了!”
穿着道袍的和尚斜了他一眼,心道:“终究是一个惺惺作态之人,连哭都装作为别人而哭,你若有了别的靠山还能在这守着?”
但他毕竟不愿戳破侍从,柔声安抚道:“秀吉公有你这等忠心耿耿之人可是他的福分,别怕,有救了!”
“真的?如何救?”
穿着道袍的僧人拿出怀中的人偶说道:“你看,就用它!”
“它……这个人偶?这人偶难道是疗伤的神器?”
“并不是,只比普通人偶丑了些的人偶罢了。”
侍从疑惑道:“只是这样那如何救得了主公?”
“这样还救不了,要想救下主公还需你帮些忙。”
侍从一听,神色一凛,立即跪了下来,慷慨激昂道:“主公对小人恩重如山,若是能救主公,别说帮什么忙了,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哪怕是献出这条性命,小人都心甘情愿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穿着道袍的僧人饶有玩味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许赞赏些许狡黠更有些许鄙夷。
他轻轻扶起侍从轻轻笑道:“没什么严重的,只需借你血一用!”
侍从愣住了,他略带慌张的问道:“要借我的……血?”
穿着道袍的僧人掀开他的袖子露出手腕,说道:“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此等方法也不会令你丧命,只不过是半条性命罢了,躺个一年半载就行。”
“可……这……”
穿着道袍的僧人两眼微瞪,依旧笑道:“你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难道都是骗我的?”
“不、不是!”
“那就好。”
只见穿着道袍的僧人伸出两指运气到手,两指忽而变得锋利如刃,往侍从手腕一划登时割破了他腕上血管。
同时,他拿出那个诡异的人偶放在鲜血处,人偶接到鲜血立即变化,散发出邪恶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人偶并没有很大,可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侍从流出多少血他就吸收多少血。
不一会儿,侍从的脸就变得毫无生气,简直跟死人没什么分别。
可他手腕依旧流血不止,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侍从觉得自己头脑逐渐变得麻木,连四肢都失去了知觉,被划破的手腕初时还能感觉到一些疼痛,过了这么久仿佛手腕不是自己的一般,连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他木讷的问那僧人道:“还有多久?”
穿着道袍的僧人冷笑一声,“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过了一会儿,那连脑袋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眼前闪耀着一片光亮,光亮之中有他的母亲、妻子、孩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安逸。
忽而,他浑身一冷,神思一回,问道:“还有多久……”
那穿着道袍的僧人依旧说道:“就快了、快了。”
又过了半刻中,他已在半生半死之间,四肢都因缺血而变得紫黑,他想问却连嘴都张不开了。
眼前只有一个人影,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人影从他的身体之中走了出来,极其留恋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刻,那穿着道袍的僧脸上的笑容才消失,只见他面色十分凝重,依旧并这两指。
只不过这次两指闪耀金光,冲着人影使劲一劈,霎时间人影变作两截。
穿着道袍的僧人伸手在他手腕上一抹,鲜血立即止住,随后又将另半截身躯放到他的身上说道:“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声音极其软糯,听在耳里就跟幼时母亲唱的摇篮曲一般。
他只觉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穿着道袍的僧人轻拈法决,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金光大盛,待金光极盛之时将半截灵魂与人偶一齐打入丰臣秀吉体内。
秀吉大气一呼,两眼放出光亮,随即醒来。
他又连缓了几口气,看到地上场景,向那穿着道袍的僧人问道:“这是为何?怎么连我儿都倒了?”
穿着道袍的僧人跪在地上喜极而泣,“主公你可回来了,方才你差点入了魔,多亏我施展‘血灵之术’才将你唤回来!”
“我?”
丰臣秀吉用神识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真如他所说,自己身体之中一股魔气陡然升起,越来越浓,显然刚刚占据了自己的身躯。
他心中虽然诧异却也明白这等变故非那上古魔头‘第六天魔王波旬’而不能为。
他抬起手来缓缓摁在自己的心口问道:“人偶可被你放在了这里。”
穿着道袍的僧人回道:“是!就放在了那里。”
“多谢,你知道的,我是敌不过那个魔头的,好在他入魔未深,否则以我这副躯体定会被他侵占。你将这人偶和半截灵魂放在我胸口,正可省下我的力气去对付他。”
穿着道袍的僧人上前一步,跪了下来,“我实在是担心你,可需我做些什么还助你?毕竟当初那人可是六界之中第一大魔头。”
丰臣秀吉摆了摆手道:“不必不必,单我一人足矣,你且宽心现下我还能对付的了,你只需将此处护住休要人打扰便可。”
穿着道袍的僧人磕头道:“是!”
他伸出十根手指,将内力凝成细线操控着侍从出了门。
丰臣秀吉笑道:“这‘傀儡术’你用的倒是极精,且等我片刻!”
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闭目坐定,将神识落到心中。
那人偶正是小次郎化身,此时此刻人偶变化与小次郎一般无二,秀吉毫无准备,小次郎魔化便会把秀吉给拖下水。
此事还未准备完全,即便他入了魔也不能长久更不能掌控,于丰臣秀吉又有何用?
他吸收了侍从灵魂之力,欺身来到人偶身前。
望着那张极其熟悉的脸,秀吉说道:“波旬啊波旬,你总是不听话,千秋大计差一点就被你给阻了,我千方百计的设计未曾想你竟自己入了魔,可惜啊还时候未到,否则倒是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他又看了看他,只见他魔化加深,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柄利剑,魔气陡然上升了几个层次。
这一变化倒是令丰臣秀吉始料未及,好在他现今神识清明不为所动。
他当即伸出一掌潜运神功,刹那间佛光大盛,天降纶音,仿若漫天佛陀一齐诵经降魔。
他携佛陀之威一掌拍出,“如来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