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过凌晨十二点半。
距离陈凌云,那一句“天雷行动,正式展开”发出后,刚好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
雨已下得更大。
风也吹刮得更急。
雷声也更猛烈,宛如神人擂鼓,经久不息!
冰冷沉重的雨点,如同炮弹一样,劈头盖脸地打在王家祖宅门口,那两只巍峨高耸、重于万钧,宛如小山般的巨型石狮子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在暴雨的反复冲刷下,这两尊自王家发迹起,便一直伫立在祖宅门口,已有千年之久的巨型石狮子,仍然和往常一样。
屹立不动、稳如泰山。
可突然之间----
两只象征着王家气运的石狮子,就像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伏虎王家注定灭亡的命运一般。
竟是在发出,一种宛如呜咽般的低鸣声后,身上忽然出现了一条肉眼清晰可见的裂纹!
随后,轰隆一声!
从头到脚,从上到小,寸寸碎裂,迅速坍塌!
最终化作了,两堆破碎不堪的碎石!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天雷行动”已在面积巨大的王家祖宅周围,全面部署完毕!
但。
站在王家大门口,作为此次行动主攻之人的,却只有八个----
陈凌云、李修文、张海鹏、吴玉生、吴念秀、吴峥。
以及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赵灵。
和一个头发凌乱,手握白色长刀的彪形大汉,裴云虎。
这八个人当中,除了吴念秀以外,竟全都是实力通天、深藏不露的武道大宗师!
而仅仅是初入天人境的吴念秀,虽然在武道实力上,还远远比不上其余七人,甚至可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眼下,她既然被安排在了这里,显然也是要在这次主攻王家的大战中,发挥某种关键而独特的作用的。
“天地色变,瑞兽崩碎,实乃大凶之兆啊。”
望着已然碎裂坍塌的巨石,吴玉生冷笑道:“看来王家这次,的确是气数已尽,否则这镇守大门千年的石像,又怎会在顷刻之间,化为尘埃?”
吴峥接着道:“我曾听闻,王家门口这两尊巨狮,可是从古便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这么多年下来,不知积累了多少香火,承载了多少凶煞之气。”
“从堪舆之道上来说,无论看家护院、驱邪避害,还是镇压气运,都绝对是上上乘的压胜物。”
李修文神色不变,杀气腾腾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王家这么多年来,犯下了滔天罪孽,已是罄竹难书!”
“老话说得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王家如此罪孽深重,即便是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下再大的功夫,也早晚会有灭亡的一天!”
----旁门左道。
听到这四个字,吴玉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毕竟,春山吴氏的家学渊源,就是关于堪舆风水、奇门遁甲,以及各种奇淫巧技的。
不过,他却并没有计较什么,一来他很清楚,像陈凌云、李修文这样的战士,一向都是不信命的。
二来,李修文说这番话,也只是怒极之下,针对王家的无心之言罢了。
是以他只是叹了口气,悠悠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一天……却实在是等了太久了啊。”
一旁,手持白刃的彪形大汉咧嘴一笑,杀气腾腾地道:“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竟然惹到了陈尊的头上!”
“他妈的,竟敢绑架陈尊的妻子女儿,差点让他们一家三口,都葬身在天顶山上,就凭这一点,老子要是不剥了那几个老怪物的皮,老子就他妈不信裴!”
此人一口一个“他妈的”,言语之间可谓是粗鄙至极,但在场其余人听了,却没有一个露出丝毫鄙夷之色。
反而,除了陈凌云之外,每个人的眼中都涌现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只因他们都很清楚,这个看似市井浪荡登徒子的裴云虎,实际上绝非常人!
----当年还在西境的时候,他可是在陈凌云出世之前,被誉为西境战力第一的无双战将!
但不知是因为,裴云虎犯了什么大错,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他竟是在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忽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境。
从此不知所踪。
至于这一次,陈凌云为什么能联系到他。
而为什么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裴云虎,又为什么会在陈凌云面前,摆出一副唯命是从、毕恭毕敬的样子。
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毕竟照理来说,这两个人原本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才对。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的话,裴云虎耸了耸肩,望向陈凌云,又道:“陈尊,我们赶紧杀进去吧!”
“他妈的,我今天倒要看看,王家那几个老王八羔子,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子这就去剁了他们!”
说罢,裴云虎便握住手中长刀,迎着暴雨大步向前,作势就要一刀斩下,将王家那道纯金铸造的巨门,劈为两半!
陈凌云忽然冷冷地道:“你信不信,你如果就这么冲进去,要不了十秒钟,就会马上变成一具尸体?”
话音未落,裴云虎手中的刀,立刻顿住。
深知陈凌云恐怖的他,不敢怀疑这番话的真伪,但仍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讪笑着道:“陈尊……不至于吧?”
“我好歹也是天人境巅峰的武道大宗师,在战场上以一敌万的猛将,就算伏虎王氏里面有再多的高手和埋伏,也不可能将我秒杀吧?”
张海鹏冷笑道:“袁老哥,这就是你不如陈尊的地方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而且王家如今,虽说如今已是四面受挫、危如累卵,但毕竟是王都八大世家之一,是传承了千年的豪门,祖宅里面就算是称作龙潭虎穴,也绝对不为过!”
“虽然我们这次的行动,宛如天雷而来,王家没有丝毫防备,但你又怎么会知道,里面没有一些令人防不胜防的连环机关?”
裴云虎闻言,顿时大怒,“老子他妈的,好歹以前在西境的时候,也是名望仅次于陈尊的人物,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了?”
然而。
他这番话并没有说出口,便已是闭上了嘴。
因为就在这时,陈凌云已脸色一肃,望向吴念秀,道:“吴小姐,全都解决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