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但李素莹的回答，却只有四个字。
“的确如此！”
听到这四个字，江家老辈们的眼神，闪烁得更加剧烈了。
有的，苍老的额头上，甚至有一根根青筋绽开。
李素莹更是目中厉色一闪，盖伦定论地道:“你们想想，但凡陈凌云这小子，有一点点用处的话，海心又怎么会一点股份都不给他？”
“归根结底，还不就是因为，他除了那一身打架惹祸的本事之外，其余什么本事都没有！”
“他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花着海心的钱，靠着海心养活，才能勉强过日子的窝囊废罢了，根本不值得委以重任！”
“今天在饭厅内的一切，也根本是他们……演的一出好戏！”
她豁然起身，望着众人，“既然如此，你们觉得这种人，配做我的女婿，配当我女儿的丈夫吗？”
沉默。
又是漫长的沉默。
但很快，众人便群情激愤，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就知道，陈凌云果然是一个，只会招摇撞骗的混账东西！原来他刚才的那副表现，也不过是在狐假虎威罢了！”
“妈的，他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我还以为他多么了不起呢，结果却只是海心的秘书，一个有几分拳脚功夫的保镖罢了！”
“我真是搞不明白，海心怎么会瞎了眼，喜欢这种男人，甚至还为了维护他，骗了我们一家子的人！”
“……”
众人七嘴八舌地怒喝起来，脸色狰狞到了极点，就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不公与欺骗那样。
见此一幕，李素莹嘴角轻轻一挑，心中十分满意。
她知道，自己进这番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素莹冷笑着道:“海心这么做，倒也是说得通的。”
“你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然也都很清楚，我女儿一向是个性格执拗，喜欢感情用事的人。”
“虽说陈凌云的确是个废物，或许就连海心自己，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将公司的事情交给陈凌云。”
“但，她的确是动了真感情，所以她也愿意为了陈凌云，做出一些欺上瞒下，荒唐无比的事情。”
“很多时候，女人本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这么愚蠢的。”
她说的言之凿凿，却好像已经忘了，其实自己也是个女人。
江月城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所以大嫂，你的意思是……”
李素莹斩钉截铁地道:“我的意思，当然还是要陈凌云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陈凌云，只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废物而已！而我女儿，却是天狼江氏的娇女，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创立云心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的大老板！”
“所以，像他这种废物，凭什么进我们江家的门，凭什么和我女儿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李素莹的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高傲冷漠之色。
似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拆穿了陈凌云的真面目。
似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事情的真相，洞悉了所有的秘密。
但她却不明白，实际上，她不过是自作聪明，一无所知罢了！
李素莹根本就不知道，青云市的云心集团，其实本就是几乎由陈凌云，以一人之力，亲手促成的！
而他之所以，没有持有任何股份，也不过是因为，他和江海心之间，早就已经不分彼此，更绝不会在财产上斤斤计较。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弥补江海心，完成江海心大学时代的心愿和理想！
对此，李素莹一无所知。
可她却做出了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冷冷地道:“不得不承认，陈凌云今天演的这出戏，的确算得上是天衣无缝。”
“但他却没有想到，云心集团的股份分布情况，虽然都是一些没有公开，普通人无法获知的商业机密。”
“但我李素莹要是想查，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江月白点了点头，厉声道:“不错，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
“不过大嫂，你准备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收拾陈凌云呢？”
“华哥的态度，我们大家都是见识了的，就算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他恐怕最多也就是大骂一顿，但还是不会将陈凌云赶走的。”
“至于海心，那就更不用说了……”
言至于此，事情似乎有些难办了。
在他们看来，陈凌云所展现出的一切，虽然是假的。
但云心集团的存在，却绝对是真的。
如今他已得到了江月华的欢心，有了这个岳父，和江海心在背后为他撑腰。
就算他真是个废物，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陈凌云还不一定，真的就什么本事都没有。”
就在这时，已有很久没说话的江月城，忽然道:“至少陈凌云的那身武道实力，就已算得上是很大的本事。”
“而且我觉得，他身上的那股气势，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另外，海心这孩子，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反而一向眼高于顶。”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陈凌云没有云心集团的股份，但我却感觉得到，在集团发展的过程中，他一定出了很大的力，帮了很大的忙。”
“否则……”
李素莹脸色冰冷，打断了他，沉声道:“老三，你也和你大哥一样，开始犯糊涂了吗？”
“我承认，陈凌云或许的确有些小本事，在我女儿创立云心集团的过程中，或许也的确出了不少力。”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这里是王都，不是青云市，他陈凌云就算有点小本事，也上不了王都的大舞台！”
“所以，为了海心，为了我们的家族能够更上一层楼，现在是时候让他卷铺盖走人，滚到一边去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让他死！”
众人沉默了。
尽管在理智上，他们都觉得李素莹的话，并没有什么错。
毕竟，他们这些天狼江氏的这些“大人物”，本就是一群非常现实，非常势力的人。
谁会给他们到来好处，带来利益，他们就会亲近谁。
至于没有价值的人，他们必定是会毫不犹豫，一脚踢开。
但。
这一刻，看着面前的李素莹，众人在情感上，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因为李素莹的话，实在是太过冷酷无情了一些。
这哪里是过河拆桥，这简直就是在卸磨杀驴啊！
尤其是最后一句，“甚至可以让他死”，即便是心性冷酷如江月城，都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所以他没有开口。
开口的，是江兴邦。
他目光一闪，冷酷无情地道:“大嫂，你准备怎么做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要想赶走陈凌云，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华哥现在，明显是壮志已失，满心都想着安度晚年，绝不愿再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而海心那边，更是完全行不通。”
“她现在凭借着云心集团，就连我们都得看她的脸色，我们又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赶走她的丈夫？”
此言一出，众人都皱起了眉头，颇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李素莹却是冷冷一笑，似乎早已有了对策。
她环顾众人，胸有成竹地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想不想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