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将这种情绪,给直接表现出来。
但只要陈凌云在此的话,就必定能够一眼看出,江海心的心中,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陈凌云一大早离开江家,跟着吴念秀去了吴家之后,就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了。
而是因为长桌对面,正坐在她面前的四名男子。
——对于自己的丈夫,江海心还是有着绝对信任的。
只见。
在灯光的照耀下,这四个人皆是身材挺拔、仪表堂堂,看起来气度卓尔不凡。
并且无一例外地穿着一身戎装,肩膀上的勋章熠熠生辉、光可鉴人。
显而易见,竟是全都和陈凌云一样,是军人出身,而且在军中的地位,还绝对不低!
可跟陈凌云比起来,这四个人身上,却少了一股久经沙场的坚毅、冷酷,以及杀伐之气。
反而多出了一股,唯有世家子弟,才具备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之感。
看似平静的脸上,更是永远挂在一抹桀骜、嚣张之色。
让人一眼见了,心中便会相当的不舒服。
但。
这也并不是,让江海心真正感到愤怒的原因。
她愤怒,根本还是因为,自从自己来到了朗月山庄,在饭桌上坐下之后。
对面的这四个人,便一直以一种看似正经,实则不怀好意的目光,反复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火热与觊觎之色。
这也就罢了。
而更让江海心感到怒不可遏的是,在双方互相闲聊的时候,这四个人不仅老是炫耀着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将衔,以及靠山背景。
并且还在三言两语之间,有意无意地贬低起陈凌云,一副想在她面前压陈凌云一头,借机大挖墙脚的架势。
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似乎在他们眼里,能够在一个有妇之夫面前,将对方的丈夫给狠狠压上一头的话,就能极大程度显示出他们的优越性,令对方刮目相看。
却不知,落在江海心的眼里,根本就像是滑稽的小丑一样。
不仅幼稚,还让人感觉想要呕吐!
若不是这四个人,是李素莹安排到一起吃饭的,并且到目前为止,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再加上江海心,搞不太清楚对方在军中的派系、地位,并不想把关系处得太僵,给陈凌云招惹麻烦的话。
她恐怕早就忍不住起身离去了,绝对不会给对方一点好脸色看。
就在这时。
见江海心不说话,对面四人当中,其中一个看上去最为年长,名为熊元嘉的男子,又忍不住开口了。
“江小姐,小陈今天这事做得,实在是让我不太满意啊。”
熊元嘉玩弄着手里的高脚杯,神情玩味地道:“你看看,明明是令母主动提议,想让我们双方好好结交结交,坐在一起吃一顿饭,顺便谈一谈生意上的事情。”
“而我们四个,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不仅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还专门安排了这场饭局。”
“可现在,小陈却迟迟不来,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干坐着等了半天。”
“所以要我说啊,你这个老公,未免也太不懂事,太不把我们这几个前辈放在眼里了吧?”
他的言语,狂妄倨傲至极,一副隐隐以前辈自居,完全不把陈凌云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当然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东南战区那边,一名地位不俗的实权将领。
并且还是将门出身,可谓是家世显赫。
而在他看来,陈凌云虽然似乎也是军人出身,但一个军龄不到十年,至今才年仅三十岁的后生晚辈,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就算是年年立功,最多也不过是个小将罢了!
若不是看在江海心的面子上,像这样的无名小辈,连给他擦鞋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此刻。
听到熊元嘉的话,江海心已是娥眉一蹙,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但熊元嘉等人,不知道是没有察觉,还是就是故意想要找陈凌云的麻烦,非但没有住口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一旁,名为鲁源的高大男子,也挑了挑眉头,冷笑道:“不错,我也觉得这个陈凌云,未免太放肆了。”
“按照我们军中的规矩,从来都只有下属等上司,还从来没有上司等下属的先例!”
“虽然陈凌云并不是我的直系部下,但等会儿来了,我却少不了要以长官的身份,教训教训这小子一顿,让他好好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规矩!”
“不然我看这狗东西,怕是仗着一点女人的面子,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话音刚落。
江海心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了。
“熊先生,鲁先生,希望你们搞清楚,现在不是在部队里,而是在社会上。”
她眸光微冷,语气也是冰冷,“而今天这顿饭,我和凌云也是代表云心集团,过来和你们背后的家族企业,进行对等谈判的。”
“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一直在这里对我丈夫冷嘲热讽?”
“我希望你们,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气氛,顿时一僵。
江海心的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客气了。
一直以来,陈凌云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是以作为妻子的江海心,又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在她面前,像这样三番五次地贬低陈凌云?
尤其是“狗东西”这三个字,更是彻底点燃了江海心的怒火!
而听到她的话,熊元嘉四人,脸色都是微变。
尤其是鲁源。
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江海心,此刻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心中怒火中烧,换了别的女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鲁源怕是当场就翻脸了。
但江海心却不一样。
且不说,今天一见到江海心,鲁源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顿时便心痒难耐,有了追求的意思。
光是江海心,作为云心集团董事长的这个身份,就不是他鲁源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
因此,他只是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江小姐别介意,别介意,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有一说一,你这个丈夫啊,确实是太不会做人了,早知道今天要和我们四位长官吃饭,他就应该提前在这里等着,恭候我们的大驾才是!”
“怪不得我听李伯母说,他在部队中混了这么多年,却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
“江小姐摊上这样一个丈夫,还真是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