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这一剑的气势,与神韵!
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证过这一剑斩出时的威能,与杀力!
因为这是必杀必胜的一剑!
因为但凡见过这一剑的人,都已死在了这一剑之下!
譬如雪原之战上,那九名来势汹汹的武道大宗师,譬如那位来自雪原深处的神秘强者,譬如伏虎王家的众位老祖……
这些年来,陈凌云凭借着这一剑,不知斩杀过多少强敌,多少对手,终结过多少人的性命。
可现在,他要杀的,却已不再是人。
而是龙!
所以他这一剑,真的还能像曾经一样,无往而不利吗?
结果,很快便要分晓了。
伴随着承影之剑,在高亢的剑鸣声中,以一种平平无奇的方式斩出,冰原上所有的一切,都瞬间归于静止。
绝对的静止。
狂风瞬间止歇,风雪瞬间停顿,冰原不再坍塌,就连巨龙身上翻腾的火焰,也像是凝固了一般,静止不动!
仿佛所有的“变化”,都已在陈凌云这一剑“不变”的神韵中,被强行扭转!
就连那条从天而降的巨龙,也在这一瞬间,身形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可陈凌云却没有停顿。
内劲涌动之下,他已双脚踏地,一跃而起,就像是史诗传说中记载的屠龙勇士一样,将这平平无奇的一剑,贯入了巨龙的头颅当中!
只听天崩地裂般的一声爆响,比钢铁还要坚硬无数倍的古龙颅骨,竟是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剑下,被直接撕裂斩开!
伴随着凄厉而绝望的哀嚎,巨龙痛苦地抽搐着,想要做出挣扎,却又伴随着火山般喷出的鲜血,逐渐失去力量,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竟是一剑之下,就被陈凌云当场斩杀!
而陈凌云,却也在一剑屠龙过后,被宛如熔岩的鲜血覆盖全身,整个人猛烈地燃烧起来,很快形销骨立,然后灰飞烟灭!
他和古龙星陨……居然同归于尽了!?
答案,既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
在短暂的一阵死寂后,巨龙的残骸,与陈凌云化作的飞灰,在光线的扭曲变幻中,忽然凭空消散。
而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持剑而立的陈凌云,和隐天蔽日的古龙星陨,竟是又重新出现在这片天地之间,屹立于广袤的冰原之上!
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身躯,陈凌云目中精光一闪,喃喃道:“果然如此。”
仅仅是转念之间,陈凌云便已确认了心中的想法,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所处的这片远古世界,本来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融合了古龙力量后,残留在他脑海里的一段记忆回响而已。
就像是一场梦。
虽然无比真实,但终究只是虚无缥缈的梦而已。
所以无论是他,还是古龙星陨,在这场并非真实存在的梦中,都绝不会真正地死亡。
换而言之,只要他们的意识,没有彻底崩溃,即便将对方杀死再多次,死者也会在梦中再度“重生”!
就像刚才,发生在他和星陨身上的情况一样!
但。
即便他们不会真正地死亡,但那种死亡来临时的痛苦与折磨,以及对精神和灵魂的打击,却是无比真实的!
就在化作飞灰的那一瞬间,陈凌云变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泛起了无边无惧的绝望和恐惧!
那种意识即将消散,整个人仿佛跌入无尽黑暗,坠入绝对真空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摧毁!
除了陈凌云以外,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经历过同样的感受!
因为有过这种感受的人,都已变成了死人!
而死人,是不会有任何记忆和感觉的!
陈凌云望着星陨,冷笑着道:“继续?”
闻言,星陨目中还未散尽的惊恐之色,再度转为愤怒,暴喝道:“陈凌云,你很强,但你也杀不死我的!”
“在这场梦境里,你就算将我杀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活过来!”
陈凌云目光冷厉地道:“那倒未必。”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死亡面前,永远保持真正的平静,永远坚定自己的心。”
“只要死得次数足够多,在永无止境的死亡折磨下,即便你的意志力再坚定,也逐渐感到疲倦,感到绝望,直到彻底崩溃。”
“而到了那时,意识崩溃的一方,就再也不会活过来,你我之间的这场战斗,也就到此结束了。”
星陨悚然而惊!
似乎是不敢相信,陈凌云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镇定和冷静,并且在经历过一次死亡后,立刻就看穿了这场幻境与战争的本质!
只听陈凌云斩钉截铁地道:“所以,如果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毁灭你的话,那我就杀你十万次,一百万次!”
“我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恒心,我可以一直杀你,杀到你崩溃为之!”
杀到你崩溃为之!
陈凌云的话语中,不仅透露出残酷的杀意,更是透露着坚定而恐怖的决心,竟是让面前这条高高在上的巨龙,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类,对一个渺小的生物,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但很快,星陨便压下了这种恐惧,咆哮道:“陈凌云,你以为你能赢我!?”
“在这场战争中,你能杀得了我,难道我就杀不了你吗!?我同样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能让你慢慢品味死亡的痛楚和绝望!”
“我还真的想看看,在不断累积的痛楚和绝望之下,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先支撑不住!?”
陈凌云持剑而立,朗声大笑:“那便如你所愿!”
笑声中,陈凌云猛然前冲,撕裂风雪,迎面直上!
这一次,他虽没有用出必杀必胜的静岳之剑,但却同样将剑法中的神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剑光如风暴一般展开,如大江大海一般流淌,如狂风暴雨,倾泻在古奥雄伟的龙躯之上!
盛怒之下,古龙星陨也同样不敢示弱,挥动着巨大的尾翼,以沛莫能当的滔天巨力,砸向陈凌云的身躯!
激战,就此爆发!
一分钟之后----
陈凌云浑身骨骼寸断,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下,再也无法做出闪避,终于被刀锋般的龙翼,直接拦腰斩断,化作尸体!
而古龙星陨,也再一次被脱手飞出的承影之剑,一剑洞穿眉心,穿透大脑,绝望地倒下!
一阵冷风吹过,就像是轮回一般,一人一龙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冰原上。
陈凌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口地呼吸,将寒冷的空气深深吸入肺中。
强行压下心中,铺天盖地的恐惧与绝望之感后,他目中光芒一闪,又重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与杀意!
所以他已再度举起剑,对着古龙星陨,朗声大笑道:“继续!”
“龙又如何,人又怎样?你自诩高我一等,可我陈凌云今日便要让你明白,勇者便会无畏,胜者方能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