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纠纷

顿滞在医院走道的墙边,医患双方矛盾激化,且愈演愈烈。

“昨晚我儿子发烧咳嗽的症状还不明显,在你们这里接受治疗后,现在的症状反而更严重了,你们医院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纠纷旋涡中心,装扮雍容尔雅的女人控诉遭遇,她趾高气扬地指责医生的错误,怀里抱了位睡着的男孩。

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蜷缩身体,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紧缩眉头,睡的并不安稳。

“女士,你先别着急,我们会和你确认昨晚的具体情况。”

处理纠纷的是几位医生,一名年龄较长的医生开口安抚。

剩下的年轻医生罔知所措,明显是没遇到过纠纷情况。

“你们让我怎么冷静,昨晚发生的情况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还要我重复多少遍?”

为了维持端庄形象,女人尽量沉住气,结果不著见效,她重复起昨晚的事件经过。

“昨天凌晨我儿子发高烧,你们医院当时没有多少医生值班,有位医生先让我儿子输了几瓶液,后续又开了药。”

女人讲述事情起因,讲到儿子病情时情绪失控。

“当时本来已经退了一些烧,今天我想让我儿子好得再快些,就让他喝了你们医院配的药,喝了后却一直发高烧,还咳嗽不止!”

“这位家属,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医院已经查过值班记录了,昨晚值夜班的几名医生里面有位实习医生。”

医生交代昨晚医院的情况,试图稳定这位贵妇的情绪。

“开的药单是常规的退烧药,可能是这位实习医生给你拿错了药,才导致你儿子吃过药后有副作用,产生了身体不适的状况。”

“你给的说法和之前那位医生给的不一样,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

贵妇质疑道,她拔高音量提出要求。

“按照你的意思,那位实习医生应该给我道歉,但是我今天早上就来了你们医院,现在也没看到那位实习医生的影子。”

医患双方的交谈入耳,宋镜歌不知事物全貌,未作出评价,她的焦点从纠纷处汇聚到隔岸观火的许野望。

旁观者的侧颜轮廓锋利分明,由于角度因素,许野望的下颚线和喉结格外地突出好看。

不谈只言片语,也不付诸任何行动,他垂手站在这对母子身边,淡然地静静旁听,始终宛如局外人。

余光若有似无地瞥来,许野望发觉到了宋镜歌的注视。

隔着来往路人,嘈杂争吵,他与她目光交集。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对视一瞬,宋镜歌心虚地垂下眼帘,后背贴向墙壁。

“呦,逮到一个听墙角的。”

断离医患纠纷的墙角边,上空霍然落得揶揄男声,磁性且悦耳。

许野望单挑剑眉,懒散的音调似笑非笑,牵动靠墙者的紧张失措。

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宋镜歌的心思放在了许野望的手上,他的小拇指外侧有道伤口。

修长指节上的伤口犹见血红,映着边缘破损的皮肤,触目惊心。

“你的手受伤了。”宋镜歌关心道。

受伤者抬手看向伤口,这是他今天在训练基地比摩托车时,职中学员故意撞击他造成的。

快捷地放下胳膊,许野望习以为常,无所动容。

“我有创可贴。”宋镜歌找出连片式的创可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贴上。”

“不介意。”许野望看向宋镜歌手里的物件,“原来你还随身带创可贴。”

“练舞的强度大,难免会受伤,我随身带着创可贴方便一点。”

“你是艺考生?”

身前人微微点头,宋镜歌的肌肤白嫩如玉,气质清冷。

整个连片式的创可贴由几小片拼接而成,她依照之间的虚线缓慢撕下一片。

许野望压低眉尾,浅眯桃花眼,缄默半晌,侧重点移动到宋镜歌的眼下泪痣,他翘了翘嘴角,复而眉梢舒展。

“你有点眼熟。”

回想起自习室里的许野望,他那看着陌生人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宋镜歌的脑海。

残存印象又如何,他终究会忘记她。

如同往常那般。

长密的睫毛遮盖了宋镜歌眼底的复杂情愫,她抬头,迎上了许野望的目光:“我也是北大附属中的学生。”

许野望没有再追问下去,回归到一墙之隔的医患纠纷,他锐利的黑眸意味深长。

“刚才的事,你听了多少?”

被问得猝不及防,宋镜歌正要把创可贴给许野望,伸出的手还悬在空中。

接着,她的手一抖,创可贴飘落到了医院的地板上。

北大附中批卷效率高,周考次日便出了成绩和排名。

符合宋镜歌的预料,她考得并不理想,名次位于班内中下游。

王岳斌的授课科目为化学,他让学生提前打开高三九班的投影仪。

学生未能正常打开投影仪,王岳斌随之尝试失败后,找来了学校投影仪的维修师傅。

检查着投影仪,维修师傅又按了按投影仪的遥控器:“投影仪的电源损坏了,需要更换电源。”

“现在换电源还来得及吗?”王岳斌问,“我马上要上课了。”

“学校没有备用电源,就算我现在去买,你这节课也用不了投影仪。”维修师傅下定结论。

与维修师傅交流完毕,在同学们的闲谈声里,王岳斌拿着手机再次走出教室。

片刻后,他站在了教室门口。

“大家收拾好这次周考的化学卷子,带上课本。”王岳斌安排道,“我们去高三一班的教室上课,他们班这节课不用投影仪。”

高三一班的学生也收到了换教室通知,当九班的同学们从教室后门进来时,他们都从前门出来陆续转移教室。

李茵怡感慨道:“我分班考试总想着进重点班,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进入高三一班。”

“这样也算是进了重点班。”宋镜歌回应。

“让我看看年级第一在哪坐着。”李茵怡拍了拍身边的朋友,“宋镜歌,许野望和你坐在同一个位置。”

换教室后按原先班级的位置坐,顺随着进班趋势,宋镜歌看向她在高三九班的相同座位。

同样位置上的学生是许野望,宋镜歌默默加重了抱住书本的力度,因巧合而窃喜。

许野望低头拿好课本,颈微弯,动身离开座位。

彼时日光照耀,碎碎的刘海遮蔽眉目,在他深褐的发顶上晕波亮圈。

高三九班的学生们基本就坐,许野望课桌上的书本整齐叠放,并非杂乱不堪的桌面,桌肚内收拾整洁,空隙处塞满了参差无序的情书。

一封封情书交错相挤,争先恐后地,几乎要溢出桌肚,表达着送信者对许野望的溢美之辞的爱慕。

趁周围同学不注意,宋镜歌将她写的情书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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