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和电话都不重要,其实我知道连我自己的存在与否也都不重要,肖队长,其实我还知道许多真实的秘密,但在电话里讲起来不方便,电话或许有人窃听,即使是手机也不行,如果你信得过我,请到二十外的盈山谷来,我会和你面对面细谈,我保证这些消息都是你渴望知道的,也会使你少走许多冤枉路。”
那个人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还接过连摆出许多条件来进行诱惑。
“好吧,我相信你,上午是不是你给张妍打的电话?”
“是的。”那个人只说了两个字,电话便被挂断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谁呢?有什么人还掌握着这些秘密?是葛森医生的亲人?是他的朋支?还是……肖强迅速地在大脑里将所掌握的资料做了迅速的整理,也没有判断出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
张妍这时还没有赶回来,肖强对刘洋说:“你守在这里等张妍的消息,我要亲自单刀赴会,去了解真实的情况。”
“就你一个人去?”刘洋不放心地问道。
“对就我一个人,这种事情带人多了不方便,有什么情况就赶快通知我。”
“那好吧,你可要加倍小心呀,队长。”
肖强离开不过三十多分钟,张妍便风风火火地打来电话,刘洋一接,便听到电话里张妍正焦急地喊着:“队长,坏了,葛森医生不见了!”
“我不是肖强,我是刘洋,肖队长已经去了盈山谷,去见曾经给你打电话的陌生人,你说葛森医生怎么不见了?”
“什么?你说肖队长一个人去了?天啊!”张妍在电话里喊了一句,“葛森医生真是一只老狐狸,他肯定早已发现我在暗中监视他,所以趁我上厕所的时间溜掉了。”
“他溜掉多长时间了?”
“我找了他很久了,到现在大概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吧。”
刘洋一惊,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在电话里喊道:“你哪也别去了,我们马上赶到盈山谷!”盈山谷!盈山谷!他妈的!刘洋恶狠狠地来了一句粗骂,便转身去开车门。
盈山谷风景秀丽,是城郊比较有特色的景点之一,这里由于山势奇险,乱石穿云,被誉为“小华山”,盈山谷是这个风景区里的一个绝佳的妙处,比庐山的龙首崖险,比黄山的天都峰秀,更兼有多种名贵药材长于崖谷的半悬空处,于是这里成了猿猴和身手佼健的药农一试身手的好地方。
肖强用了十几分钟,将车子开到山下,又花了几倍的时间才来到盈山谷顶,由于快到冬季,天气明显转寒,山下的游人已经很稀少,那么盈山谷上的游人则几乎就绝迹了,选择这么一个僻静陡险的地方来讲述一件恐怖而且天大的秘密,确实要具备一定的胆量。
肖强是很的胆量的,跌打滚爬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出了一身钢筋铁骨,什么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侦破过,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盈山谷来,又岂能在话下。
肖强虽然有胆量,而提出条件的人,比起来他更是毫不逊色!当他爬完最后一个阶梯,将整个身体暴露于云山碧海之中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人,一眼看到那个陌生人后,肖强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便是去摸腰上的手枪!
因为那个陌生人不是别人,那人竟然是葛迎春!
葛迎春轻轻的转过身,笑意盈盈持盯着肖强:“肖队长,你很有胆量也很守时,佩服,佩服。”声音文质彬彬如饱学之士,更兼风度翩翩,看不出一点过去那种乘戾暴躁的表现。
肖强一下子糊涂了,不过这种糊涂也就是持续了有2秒钟时间,便恢复了正常,肖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人物,这些他在葛森教授的家中早已领教过了,现在,葛迎春却以这种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不出一点暴力倾向,确实令他费解。
“原来是你打的电话!怎么声音变化得那么大?”肖强开始了进攻。
“是吗,肖队长?我的声音变了吗?是的,是变了,我还可以变成别的声音。”葛迎春的话音一转,从他的嘴里立刻传出一阵女人银铃般的娇笑,接着是一个陌生女性富有性感的说话声,那声音让人听后心情激荡,觉得今生不和这个女人在起,那真是枉活人世!女人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凌空而降,肖强下意识地一闪,心想撞倒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当肖强明白这只不过是葛迎春玩的表演后,却突然发现他整个变了一个人!
他的头骨!
肖强注意到,葛迎春的后脑头骨慢慢隆起,双睛变大,眼球缓缓突出,整个脸型在几秒钟的时间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该低的却高该高的却低,该隆起的却变得扁平,该扁平得却高高地隆起,目光由和善变得粗野和充满了邪恶,两只交叉在胸前的手慢慢放开,接着又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姓肖的!我恨你!”从葛迎春的嘴里声嘶力竭地挤出了一句话,其实这几乎已经不再是一句话,而是带着哨音的野兽的吼叫!
“你为什么恨我?凭什么恨我!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来恨我!你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畜生!”肖强看到葛迎春的真面目后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开始了质问。
“是的,人是我杀的!你们都该杀!……”又是一声尖利的哨音,那是当空气从喉管里拼命地挤出后同喉腔摩擦发出的哨音。
“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肖强愤怒了。
“因为你们都是死囚!死囚!”
“那你呢,难道上帝将其他的人都当作死囚,就恩准你一个人活着吗?”肖强的话刚落,葛迎春的脸又突然发生了变化,这次变化是使他又恢复到了平静而又温文尔雅的模样。
肖强看到这一幕又愣住了,一个疑问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葛迎春到底怎么了?
“肖队长,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些秘密。”葛迎春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没有丝毫威胁的意味。
肖强点了点头,说:“你说吧。”
“我根本就不是葛森医生的孙子,不是,我是一个孤儿,是葛森医生收养了我,他给了我生命又毁了我的生命,肖队长,你知道吗?他拿我做实验,惨无人道的实验,从小他就把我与世隔离……知道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痛苦吗?是的,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是生不如死啊!”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后脑骨又明显地鼓了起来,葛迎春的脸马上随头骨的隆起而剧烈地变化着。
“救救我……肖队长!葛森他是凶手!他……给我的大脑做了……做了手术,我……我杀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葛迎春的脸部肌肉剧烈扭曲着,汗珠一颗颗地从脸一滑落下来。
“我要杀死了你!杀死你……姓肖的!”伴随着尖利刺耳的哨音。葛迎春的身体先迅速屈蹲,再猛地弹跳了起来,恶狼一样向肖强扑去,肖强一闪,葛迎春扑了一个空,巨大的冲击将他身后碗口般的树木拦腰撞断了好几根!还没等肖强反应过来,葛迎春已经倒着身体反扑过来,用双手将他的喉咙死死地扼住了。
肖强感到喉头一紧,眼前一花,右手下意识地摸到了手中的枪,葛迎春的眼珠已经快要裂出眼眶外,口里嗬嗬地叫着,并一阵阵地向外泛着带血丝的白沫,一步步地,他紧紧地扼着肖强的脖子朝悬崖走去,一米,二米,三米……死神在临近!
手枪的保险在挣扎中打开了,肖强的手指扣上了扳机,别晕!肖强,你千万不能晕过去!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喊着,一遍遍地用这些话来刺激自己已经快要涣散的意识。天黑了,肖强想,天怎么这么黑呀,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有,有许多黑色的影子……呼哧,呼哧,对面的呼吸声离自己是这么近,他感到自己的手软了,在手指全部快要变得僵硬之前,他狠命扣响了扳机……
“啪!……”很刺耳的一声。“队长!……”又一声很熟悉的呼喊。
天又慢慢地变亮了,肖强使劲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便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站着三个人,躺着的是他还有葛迎春,站在一旁的是刘洋、张妍和葛森医生!
他站起了身,身体又摇晃了两下,张妍赶紧跑过来将他扶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葛迎春,发现他胸口中了一枪,血流遍地,口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救我……肖……队长……”葛迎春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眼睛轻轻地睁开了,用求生目光盯看他。
“我本来是没想开枪的……”肖强无奈地摇摇头。
“队长,真凶抓到了,就是葛森医生!我们亲眼看见他在操纵葛迎春。”张妍愤怒地说道。
肖强一把揪住葛森的脖领,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却被你变成了冷血杀手!葛森!”
葛森医生依旧是双目紧闭、不言不语。
“队长,你看这个。”张妍走了过来,递给肖强一个黑盒,肖强一眼便看出这是葛森的物品,他当时谎称是装药的盒子。“这是什么?”肖强问。
“我们抓住这个家伙时,他正在旁边的树林里摆弄这个玩意。”刘洋说。
“哦,我明白了,这是控制葛迎春大脑的操纵器,是吗?姓葛的?”葛森仍旧是不言不语,甚至自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睛。
“家……我要回家……”在模糊不清的嘟浓声中,才十七岁的葛迎春身体僵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他大大的眼睛,则一直呆呆地仰望天空。
肖强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说吧,葛医生,三个人已经为你而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在复仇!”葛森医生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你为谁为复仇?”肖强感到非常惊诧,他想起了葛迎春曾经说过的话,刘洋和张妍也是面面相觑。
“为我的教主,为黑头!肖强!我恨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将黑头极其手下在塔河镇清剿得一干二净,教主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可是因为你,我们才功败垂成!我若不杀你!怎么对得起培养我多年的教主啊!”葛森医生竟然流下了几滴伤心与绝望的老泪。
看到葛森医生的眼神,肖强终于忽然记起那种非常熟悉的东西是什么了,在清剿黑头团伙时,一些人也曾经用这种目光注视过肖强,他感受太深了,那目光里充盈的是无奈、痛苦与绝望!
“什么?这样说来,你利用葛迎春杀前面那两个无辜的学生,只是为了杀我而处心积虑地订做的圈套?”
“可是,我又一次失败了。失败了!”葛森对天发出一声悲鸣。
“正义和邪恶永远是势不两立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走!”肖强冷冷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斜阳已经降进了盈山谷底。又一个寂静的夜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