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
当张韬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人员拥挤的明德殿,瞬间变成了安静空旷的藏书阁。
他站在大殿中央,放眼望去,一排排青铜书架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大殿左右内。
藏书阁分为三层,每层阶梯上都有神光闪烁,显然入口处存在特殊禁制,一般人无法私自进入。
第一层大殿内排满了绢纸书籍;第二层摆放着竹简羊皮,第三层则是玉简石刻。
书籍密密麻麻,整齐排列在书架上,屋内充满了淡淡的墨香味,挥之不去。
张韬闻到这股淡墨香味,他只觉心旷神怡,体内的浩然真意开始自行流转。
“这里是一个温养浩然真意的好地方!”
他大喜过望,看着周围一排排的藏书,他眼中大放光芒。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韬来到奉天书院,就是为了进入藏书阁,谁知不费吹灰之力,阴差阳错之下,就直接出现在书籍的海洋内。
孟院长看似让他面壁惩罚,实则暗中培养,想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从而增加大比的胜率。
“这里当然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了...”
就在张韬暗暗窃喜之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吓得他一大跳。
“谁?”
他浑身肌肉紧绷,体内真气伺机而动,他寻声望去,看到身后一处堆满书籍的桌案旁,有一位白发白须白袍子的耄耋老者。
只见老者浑身没有一丝修为波动,动作缓慢,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又一本书籍,慢慢校对书名,然后又步履蹒跚的走到其书架前,放回原位。
“小娃娃,你不必紧张,老朽只是藏书阁的一位管理员,没有任何危险...”
白袍老者颤颤巍巍,一步三晃,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缓慢的转过身看向这边,道:“你可以叫老朽李老。”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来到这里的事情,院长大人已经传音告诉老朽了。”
“既然是面壁惩罚,抄写圣贤典籍,那么你就从这排古籍开始吧...”
李老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要心急,这里的书籍甚多,总共五千一百三十万两千五百一十三册...足够你抄写,打发时间了。”
“什么?这么多书...难道我都要抄写?”
此言一出,张韬愣住了。
五千一百三十万两千五百一十三本书籍?
五千万多册,让他情何以堪?
这根本不是惩罚,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很多书吗?老朽在这里八十余载,见过了形形色色的抄录者,他们待在这里,只会嫌弃书籍太少呢?!”
李老动作不停,一边收拾书籍,一边看向张韬感叹道:“而你还是老朽见到的第一个说书多的人...看来你们的差距很大啊。”
“李老,我来帮你整理书籍!”
张韬恍然,看向对方缓慢的行动,当即热情似火的走上前,主动帮助对方,探话道:“您在这里不会将这些书籍都翻阅过了吧!”
说完,他目露希冀的光芒,期待的看着对方。
他来这里是为了查询上古先民的文字,用来破译武神所创的半部‘抡语’!
看看‘抡语’究竟是一门如何教习武者修炼神魂的功法。
可如今,他踏入这浩如烟海的藏书阁后,他傻眼了。
若是让他在这五千多万册的书籍内一一翻找,那要找到猴年马月?
其实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真让一一翻找,那也不现实...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面前这位深藏不露的藏书阁管理员请教。
“老朽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将这里的书籍全部翻阅过...”
李老摇了摇头,皱如枯树皮的老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除了第二层与第三层的功法典籍,第一层的圣贤书籍,老朽差不多都看完了。”
说完,他驻足休息,将手中整理书籍的活交给了张韬,他站在一旁与对方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闲天。
“李老,既然您博览群书,为何还没有修为傍身?”
半个时辰后,张韬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书籍全都整理完了,才开始向对方问出了自己心底疑惑。
“老朽不识字,无法领悟浩然真意!”
李老席地而坐,手上拿着一本《道德注解》,显得非常洒脱与开朗,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浩然真意需要广读书籍从中领悟,然后日夜温养真意才行...可惜老朽只能记住字体的形状,却无法记下这字的意思...”
“呃...李老您既然不识字,那么您为何还将这里的所有书都翻阅看一遍?”
听到对方的解释,张韬钦佩不已,就凭这股坚韧不拔的毅力,何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八十年光景,日日夜夜与这些书籍相伴,并且还一直不识字...这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吧。
“当然是为了打发时间...”
李老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既然院长大人让老朽在这里管理书籍,那么老朽自然要恪守本分,兢兢业业的守护在藏书阁内,不能随意乱跑。”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能在这里有一口饭吃,老朽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如此!”
张韬颔首,对眼前这位耄耋老翁的老实本分,心生好感,道:“晚辈想请教前辈一些问题。”
“不知李老认不认识这样的文字?”
经过初次的交谈,他已经初步了解到了藏书阁内的情况。
顺势,他就从怀里拿出拓印的文字,递给见多识广的李老观看一番。
“咦?这些奇怪的文字,老朽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次...”
见状,李老眉头紧皱,绞尽脑汁,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久久不曾开口。
看得张韬那叫一个抓耳挠腮,生怕对方的老年痴呆症又突然发作,无法想起这种文字的出处。
“呀!老朽记起来了!”
忽地,一声惊呼,李老从地面爬起来,拿着手中的纸张,步履蹒跚的向房间中央的一块书架上走去。
一番仔细寻找后,他在书架的最底层,拿出了一本泛黄褶皱的绢帛书籍。
“应该就是这本书...”
说着,他信誓旦旦的递给张韬,道:“你打开看一看,是不是与你给我的这种文字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