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阎振声联系了很多养蝉还有种茶的农户,说要高价收购,那我们今后的货源成问题啊。”
鼎润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来,二弟,喝口茶润润喉。”说罢,朱鼎和举起茶杯自顾自的呷了一口。
鼎润抓起茶杯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光了。
“茶是好茶,可是不是你这么个喝法。”鼎和微笑的看着鼎润。
“大哥可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鼎和却并未理会,举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茶,应该慢慢的品,这样才有滋味。”
鼎和似乎若有所思。
“东家,我们这么个收购法,恐怕会有风险啊。”
阎记的掌柜老张找到阎振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老张,你来我们阎家已经有几十年了吧。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是掌柜的么?”
对于阎振声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老张显然没有准备。
“我实在不知。”
“听话。”阎振声头都没抬的说出了两个字。
老张听到阎振声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在阎家任劳任怨几十年,最后只落得“听话”两个字。
“少东家,没什么是儿我先回店里了。”
阎振声并未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回到店里的老张仍然怒气未消,这个阎家早晚败在这个阎振声手里。
“师父,您回来了。这两天我们要付出去一大笔钱,咱们账上的钱可是不多了。”
老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东子见师父有些不耐烦,赶忙溜了出去。
最近师父总是眉头紧锁,实在没有必要去触霉头。
“这鬼天气,说变天就变天。”
明明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却突然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朱鼎和静静的看着这满城的乌云,内心盘算着应该怎样破局。
朱家眼下的危机解除,可不代表未来没有隐患。
阎家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阎振声也不是他未来的对手。
在朱鼎和的心中,大洋彼岸的人或许是他以后需要主要面对的人。
无数像汉瑟姆那样的人才是他今后的对手。
西京。
“陛下,新建的两座官窑一个选址青州,一个选址惠州。此二处官窑烧制的瓷器全部远销海外。”
张云生出班奏道。
陈子昂去世后,张云生进入权力中枢,现在是太宰执排名第一的人物同时还兼着户部尚书。
“第一批瓷器什么时候能烧制成功?”
“窑砌好后先要试火,等到窑内全部干透才能开坯试烧,要想达到售卖的标准,怎么也要两月左右。”
“可曾想好这种瓷器如何售卖了么?”
“臣也在纠结。如果由朝廷售卖,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恐怕得不偿失。可如果交由民间,又担心无人敢尝试。”
“还是交给民间人士为好。如果经营得当,这恐怕是笔不错的买卖。”
李泽宇还记着陈子昂临终前跟他说的话“民富则国强。”
“陛下圣明,臣这就寻找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
其实张云生早就按照民间人士的标准在做相应的安排。
沉浮官场十几年的张云生心里明白,不露声色的让皇上做决定,这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
“让外务司的人找一个当地有实力的人,以后专事瓷器的售卖事宜。”
朱鼎和第一时间知道了朝廷的动向。
心机深沉的朱鼎和早已经跟外务司上上下下的官员打成了一片。
不久之后,朱鼎和的资料便摆在了张云生的案头。
姓名:朱鼎和。
年龄:二十八岁。
个人简历:屏州朱家老号现任东家,外务司成立后第一批获得许可的商户,曾亲自带货去往巴伦。为人胆大心细,敢打敢拼,思维超前。
朱鼎和将自己的资料递上去后便开始了独自等待。
他非常看好欣朝瓷器远销海外这笔生意,可是他也清楚,有眼光的人不止他一家。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好在他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消息。
“张云生张大人传来口信,他让您去青州、惠州两处官窑考察,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磋商。”
外务司的人给了朱鼎和带来了一个消息。
“大哥,折算什么?是把这笔生意给我们了么?这万一你去了,最后生意没给你,你岂不是白白受累了?”
“二弟,我曾经跟你说过,喝茶,讲究方法。做生意也是一样。不要总想着赚。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生意是做不完的。”
接到信的朱鼎和就动身前往了惠州、青州两处官窑。
在那里,朱鼎和仔细的观察了每一处窑的工艺,以及烧出来的产品样式等。
一切了然于胸后,朱鼎和准备动身离开。
原本想要返回屏州的朱鼎和,突然福至心灵,何不进京见见张云生张大人?
几经辗转,朱鼎和终于见到了张云生。
“你就是朱鼎和?”张云生问道。
“是。”
“好,很好。你回去吧。”
短短数语,朱鼎和便被张云生打发回了屏州。
当人们问起朱鼎和此行的结果时,朱鼎和总是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朱记便被选定,成为两座官窑生产出来瓷器的唯一承销商。
而张云生与朱鼎和这段颇为戏剧性的见面,也被传为佳话。
当有人向张云生求证,为什么短短一面,几句话就可以把生意交给朱鼎和时,张云生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我在朱鼎和身上看到了坚韧、勇敢以及智慧,这是商战必不可少的素质。”
其实张云生没说的是,朱鼎和在两大官窑的表现,早已经被汇报给了张云生。
而鼓足勇气去见张云生的朱鼎和,见面结束后就已经知道,这笔生意必然归自己所有。
因为在张云生的眼里,朱鼎和看到了信任。
一次简短的会面,几句简单的对白,成就了一段欣朝历史上的传奇。
朱鼎和成为官窑的承销商,这样劲爆的消息让阎振声久久不能平静。
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控制朱鼎和的货源,想要将朱家彻底的踩在脚下,可是朱鼎和早已经另辟蹊径,与朝廷搭上了关系。
难道朱鼎和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阎振声发现,自己对朱鼎和一无所知。这开始让阎振声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朱记不销售生丝、茶叶,自己高价收购的这些东西卖给谁去?
本来想垄断市场的阎振声发现,一不小心,他成了这两种商品最大的买家。
“告诉张掌柜,停止收购生丝、茶叶。”阎振声颓废的闭上了眼睛。
阎记停止收购生丝、茶叶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到了农户耳中。
无数个农户将阎记围了个水泄不通。
“先前承诺我们,有多少要多少,我现在扩大了规模,说不要就不要了,赔偿我们损失。”
“就是,当初说的好好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农户们个个义愤填膺,非要阎记给个说法。
张掌柜还有小东子吓的躲在店里不敢出门。
一连几天,农户天天去阎记讨要说法,不得已,阎记只好闭店歇业。
对此,阎振声也束手无策。高价收购那些商品已经让他耗尽了家产,对于农户的诉求,他已无力承担。
“大哥,看到没,阎家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这些农户要是条件得不到满足,恐怕阎家很难收场了。”
“二弟,你去问问张掌柜,可否需要帮助。”
“大哥,当初阎家可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如今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看我们是帮了他,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实际上是帮了我们自己。”
这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