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赴伽楞山

即将回国的克己望着长河关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此刻已经不是南朝的臣民,却成了欣朝的皇帝。

此处距离伽楞山不远,何不借此机会去山上看看自己的外公?

于是克己当即决定动身前往。可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他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不能轻易地出行。

好不容易才说服众人同意李克几前往。克己带着几个护卫向伽楞山方向驰去。

行了不到一日,远远的已经能看见伽楞山的轮廓。伽楞山此刻静静的卧在那,仿佛张开怀抱再等待克己的到来。

距离上次伽楞山之行,过去整整一年了。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外公应该在吧?

克己步行上山,这里景色依旧,还是那么风光秀丽。此时此刻,克己心中所想依然是能与大璐在此隐居,可是终究事与愿违。自己现在是欣朝的皇帝,身系天下黎民百姓,已经不是以前随心所欲的我了。

克己按照记忆向山上行去。行不多时,依然来到了上次的门前,院中的一畦菜地尚在,一切一如从前。刹那间,克己甚至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离开过。

克己走上前去伸手推门,门并未拴上,轻轻的一推就开了。克己熟门熟路的奔后堂而去。这里小童都在专心练功,对于克己的到来也并未显的如何好奇。

克己拾级而上,来到上次曾彻夜长谈的小亭,亭中端坐一人,正是他的外公纪如松。虽然时隔一年,可是外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外公,克己来看你来了。”克己高兴的喊了声纪如松。

正在闭目养神的纪如松猛的睁开眼睛,果然是自己的好外孙李克几。

纪如松激动万分,赶忙招手让李克几过去就坐。

“克己,听说你已经登基称帝了?可喜可贺呀。”纪如松首先说话。

对于自己登基一事,克己却不愿多提。本非自己所愿,有违初心,所以不愿提及。

“外公身体可好?”克己还是比较关心外公的身体如何。

“我身体尚可。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两人四目相望,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一年来发生的许多事,却不知让克己如何开口。

“克己孩儿,你不必拘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外公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克己听完,心中感动不已。想到慕容谦卑,那个自己的亲外公,此刻不知生死如何。

“外公可还记得慕容谦卑?”克己开口问到。

“我当然记得。”

“那你可知他并没有死?”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纪如松对于慕容谦卑未死的消息倒不怎么显的吃惊。

“外公好像对于慕容谦卑未死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莫非外公早已知晓?”克己疑惑的问道。

纪如松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当年慕容谦卑自杀殉国,临终前嘱托我将尸身送往护国寺,我按照他的遗愿将他的尸身搬到车上准备送往护国寺。可是当我抓住他的手腕准备抬的时候,他的脉搏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纪如松稍稍停下,喝了口水,继续讲述。

后来纪如松又探了探慕容谦卑的鼻息,并无气息。纪如松将耳朵凑近慕容谦卑的心脏,能感到轻微的跳动。

纪如松感到心中疑惑,难道慕容谦卑假死?来到护国寺,看到方丈的表现,纪如松更加确定这一点。

作为慕容谦卑的好友,纪如松是感到有些对不起他的。如今知道他并未死去,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

后来朝廷接连发生命案,纪如松更加确定慕容谦卑并未死去。

“原来如此,那外公这些年可曾再见到过他?”

“未曾相见,他这许多年忙着复仇,忙着复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定会找过你,劝说你当皇帝,这样他们慕容家的血脉在皇室中可以流传。”

“确实如此,可克己登基却完全不是因为他。他杀害了母亲,又间接的害死了父皇,这些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容谦卑杀了你母亲?是了是了。你母亲为寒鸦所杀,慕容谦卑是寒鸦的幕后主脑,不是他还有谁。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越是难于发现,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那么慕容谦卑现在何处?”纪如松问到。

“不知道。上次他来我军营后,再未见过,此刻怕已是去世了。”克己答到。

纪如松倒是看的很开,对生死并不如何看重。

“慕容谦卑一生也算凄苦,死了也算解脱了,不用再沉浸在痛苦与悔恨当中。既然你已经登基,对于复礼,你打算如何?”纪如松问到。

这个问题一直是克己回避的。

像以前一样,隔江而治,互不侵犯?亦或是自己领兵踏平南朝?

克己一直纠结的就是这个。战与不战之间,他总是犹豫不决。

“乖孩儿,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不要纠结于私情,要学会以皇帝的视角去看问题。”

纪如松的一席话让李克几茅塞顿开。他现在所纠结的无非是他与复礼之间的兄弟情义,以及天下人对他的看法。却忘了以皇帝的身份去考虑问题。

“谢外公。”克己由衷感谢。

“不必谢我,你只不过当局者迷。大璐孩儿还好?”

克己听他讲起了大璐,不禁嘴角含笑。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虽然现在贵为皇后,可是在宫里却胡作非为,颇有山大王的气势。

“大璐还好,就是有的时候老吵着要来这看您。”

纪如松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大璐个性率真,热情如火,你性子清冷,大璐与你也算绝配,下次再来,把大璐带上,最重要的是给我生个重孙。”

克己不禁摇头苦笑,大璐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如何能照顾好孩子。

祖孙二人聊的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克己在山上住了两日,第三日克己才恋恋不舍返回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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