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匈奴进入乱石滩,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立刻慢了下来,许多匈奴人骂骂咧咧的跃下战马,从身上衣物撕下毛皮包裹马蹄,牵马前进,以防止被石头割伤。
建章营骑由于是新组建,刘彻看到了羽林军的成功,决定不用成名将领,任命的主将名为苏建,这苏建原本也是将门世家,不过祖上无甚名气,如今他的职位也不过是一个校尉。
此时,面对即将到来的匈奴人,他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出一幅经验十足的样子,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偷偷的在身上擦拭手心的汗水。
就像是第一次接到重大任务的普通人一样,他不断地在脑海里演练,总是觉得哪里还有疏漏,脚不沾地的游走在各个阵地,给士卒打气。
匈奴大军很快得知了前方有埋伏的事情,能够说得上话的十三个将领快速的聚集到一起商议对策,说是商议,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得选,这是回到草原的唯一通道。
唯一需要研究的只有一个,就是谁打头阵,经过十分民主的投票方式,顺利的做出了由左大都尉剩余部队打头阵的决定。
当左大都尉副将一边骂着娘,一边去集结部队准备冲锋去以后,白羊王和楼烦王部队的十二个副将纷纷笑出猪声。
如今虽然是逃命,可是匈奴大军并未溃散,所以谁先冲锋当炮灰就很重要,尤其是白羊王和楼烦王都挂掉了,统兵大将也被林逸嘎了,那么自己手里的军队就是河套草原最强大的力量,只要能够保存实力的回到草原,未来一片光明。
其实在这之前十二个副将早就达成了共识,在回到草原之前要倾力合作,至于回到草原之后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在大汉的角度看,任何一个活着回到草原的匈奴人都存在着足够的威胁,有着百年世仇的两个民族,除非实力不允许,否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左大都尉的副将整顿好军队,全员上马准备发动冲锋,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对于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撕破脸,而是选择去打头阵,就是骨子里认为汉军的防御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然后尽快的回到草原,切断浮桥,如果运气好也可以坑死后面的部队,从而掌控河套草原。
如果运气不好无法控制河套草原,而且后面的白羊王和楼烦王部队顺利的回到草原,那么他们只要赶回王庭,告一个叼状就可以了。
就在这几方都在互相算计的情况下,左大都尉的副将发动了冲锋。
“大匈奴的勇士们!前面就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草原!我带你们回家!冲锋!”
“冲锋!”
“冲锋!”
......
高昂的嘶吼声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仿佛匈奴人的昆仑神在给予他们无尽的勇气,万人大军同时抽动马鞭,向前冲去。
随着匈奴冲锋而来不是万马奔腾的壮观场景,而是一顿“噼噼啪啪....”碎响。
只见匈奴人虽然奋力的抽打这胯下战马,可是速度并未起来,只有碎石不断地飞溅,显示出匈奴战马的努力,整个部队犹如蜗牛一般。
这下,左大都尉的副将有些着急了,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十二个河套副将,左大都尉的副将咬咬牙,下令让五千殿后部队负责牵马,其他人步行冲锋。
对于常年在马背上生活的匈奴人,双腿早就变成了罗圈腿,加上矮胖粗壮的身材,下了战马就是一群兔子。
随后躲在山谷两侧高地上的卫青险些没憋住笑,主要是画面太逗了,一群吱哇乱叫的匈奴人甩着辫子,挥舞着弯刀迈着Q弹的小短腿蹦蹦跳跳的向汉军的阵地冲锋。
而原本一脸紧张的准备迎敌的建章营骑,也纷纷嘴角抽搐,紧张的笑出不来,别说有多诡异了。
不过匈奴人毕竟是为了搏出一条性命,多年以来又在汉人心中烙下了残暴野蛮的印记,随着慢慢接近,看清了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建章营骑的士卒们再次紧张了起来。
双方的遭遇犹如洪水遇到大坝,瞬间掀起浪花点点,只不过这些浪花的颜色尽皆血红。
苏建能够被看中,尤其身为校尉就能够成为皇帝期以厚望的建章营骑主将,自然是有本事的,在第一个匈奴士兵倒在阵地上以后,他就忘记了什么叫做紧张。
稳健从容的指挥着战斗,由于匈奴人本就不善于步战,又在人数上有着巨大的劣势,很快第一波冲锋就被打退,两千多的匈奴人尸体倒在了汉军阵地上。
匈奴左大都尉副将眼看不能快速突破阵地,果断的后撤,只是这个时候选择权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
白羊王和楼烦王的部队同时向前推进,高举弓箭,一个匈奴将领更是直接喊出了“后退一步者——死!”的口号。
匈奴左大都尉副将,愤怒的骂着娘,他们的箭矢早就在进攻上郡的时候用光了,不然第一波冲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后面的部队不说支援,居然将弓箭对着他们,让他们去送死。
可是显然,他的族人们,似乎并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其实也有白羊王和楼烦王手下士兵脸上露出不忍,可是在群体中他只能服从。
“老子不干了!你杀了我们吧!昆仑神会惩罚你们的!”
一听匈奴左大都尉副将这个态度,十二个河套副将也知道不能做的太绝,简单地交流过后,一个副将高喊道:“我的兄弟!都是昆仑神的子民,我们怎么会不帮忙呢!放心去吧,我们用弓箭帮你助阵。”
一句‘放心去吧!’差点让左大都尉副将直接后队变前队,反向冲锋一波,可是后面听到有弓箭助阵,再看看现在的局面,还是咬着牙转身继续组织进攻。
这一次,左大都尉副将是骑虎难下,索性将全部家底都赌了上去。
有了弓箭手的助阵建章营骑的压力顿时倍增,苏建一边大喊着:“举盾!举盾!”一边看着不断有士卒被流矢射伤。
不过在汉匈军队再次相遇之后,局势再次发生异变,原本落在阵地后方的箭雨不断地向阵地移动,瞬间就有无数的汉军和匈奴人倒在箭矢之下。
“马得!匈奴人疯了!”
这种无差别攻击,不仅打乱了汉军的防御节奏,更是彻底的浇灭了左大都尉副将的最后希望。
“投降!我们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