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面对葛灵玥的质问，因为刚跟马怀德敲定的那笔生意，王宇飞有了跟自家公司这位CEO对线的底气。
所以王宇飞理直气壮的用往常温和的语气说道：“正好要跟葛总说，刚才我跟企鹅集团的马总通了电话，公司将把合拍软件以及相关技术作价十三亿人民币打包卖给企鹅集团。这笔钱直接投入到量子智脑事业部。另外对于公司而言，合拍暂时还没有预期盈利，又能减少服务器跟运维工作的投入，也算是减了负。”
电话另一头顿了顿，显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这还是王宇飞以公司的名义贩卖软件。
当然之前不是没有先例，第二系统就曾经卖给苹果换来了一亿美元的公司储备资金。
但合拍的情况显然跟第二系统不太一样。
第二系统涉嫌侵犯苹果的知识产权。
如果真要打官司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但合拍完全自主产权，且有着比较好的市场前景，葛灵玥还真没想到王宇飞舍得把软件打包卖给企鹅。
当然，并不是葛灵玥不支持这个决定。
事实上站在企业的经营者角度，葛灵玥本就不太赞同多点开花的经营理念。
葛灵玥远比王宇飞更了解目前畅享科技的情况。
做芯片，做操作系统，已经是目前畅享科技可以支持的极限。
合拍的本质是一款主打陌生人社交的软件，而且跟别的陌生人社交软件不同，合拍有着极为鲜明的特色，但公司如果要深耕陌生人社交这一块接下来肯定要跟企鹅集团正面交锋。
到不是说畅享科技怕了企鹅集团，关键是市场竞争并不是单纯的比技术。要争夺市场跟客户，到处引流涉及到一系列的市场运作手段。
这些手段都是要钱的。
实际上王宇飞提出的遍地开花建设属于自己的数据中心，就是为了增强自家产品核心竞争力的一种市场手段。
总之合拍要做大是有竞争对手的，需要砸钱做市场，才能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现在公司主要精力放在馨系统上，到处建设数据中心，合拍自然就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干脆卖掉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企鹅集团也不是错的买家，毕竟十三个亿必然是有一定程度溢价的。毕竟合拍的技术含量在宏语言被推出之前，还很神秘，但是当宏语言推出之后，比如企鹅早就已经传出消息会在微信中增添合拍的一些功能。
之所以一直没提过卖掉合拍，还不是因为王宇飞在这方面比较独断专行。
在葛灵玥看来，王宇飞虽然是个不错的老板，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太固执了。比如不愿意接受风投资本，且很可能把自家开发的软件当成心头宝，没有大局观跟商业意识。纯粹的技术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缺点。
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家这个憨憨老板竟然突然开窍了。
不用她做工作，竟然主动卖掉了公司的软件。
当然这也让葛灵玥意识到了王宇飞对量子计算的重视大概不是开玩笑的。
宁可卖掉自己一手开发的软件也要筹建量子智脑事业部。
这决心大概不是她极力劝说就能改变的。
这就是公司不上市的坏处了。
没有股东的制约，平常小事王宇飞不太关注，但是在公司未来发展关键的方向上，就成了董事长的一言堂。
她最多只能提出意见，是否采纳还是得看王宇飞的决定。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葛灵玥已经大概了解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王宇飞有多么固执，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她连意见都懒得提了。
唯一让她心安的是，虽然王宇飞大方向上总是一言堂，但是技术层面的执行力却是极为强大的。就好像馨系统的发布，在她看来如同梦幻一般。
所以她只需要执行就好了。
畅享科技的首席执行官，还真就是个执行官啊！
葛灵玥在心内感叹着，但是开口时却已经决定无条件来配合王宇飞的想法。
“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我会先在各部门抽调人手将量子智脑事业部搭建起来，鉴于您对量子智脑事业部的重视，办公地点安排在公司21楼，整层拨给未来的智脑事业部。不过我要提醒您，智脑事业部后续的研发资金也需要部门自筹。事实上现在公司的财务状况可以说非常不健康。而且近期很难找到合适的专业人才。”
有了合拍这笔交易，将部门建设起来问题不大。
只要不找她要钱，其他都是小事情。
人更是不用想。
基本上能研究量子计算机的都是各国最高端的人才，根据某科技机构的统计，全球在量子计算方面能被称为专家的不足一千人，且早已经被瓜分干净。
硅谷的一票高科技大佬公司已经大概就占了一大半。
欧盟每年投入十多亿美元用于量子计算机开发，起码得养百来号人。
剩下的大概都在华夏了。
一般的国家仅从经济上根本无法撑得起量子计算机这种极为烧钱且暂时还看不到出路的高端研究。
比如华夏的量子计算研究项目起步较慢，但是砸钱上毫不含糊。
仅在庐阳市投资建设的量子应用研究中心投资便达到了百亿美元的规模。
在京城、杭城等地还有其他的量子技术研究中心，民营企业中目前只有华夏的互联网巨无霸企业小里巴巴的达摩院有类似的实验室进行研究。
对比起来畅享科技的量子智脑事业部可以说毫无优势可言。
十三亿的投资，正如葛灵玥说的，也就是只能搭起一个架子，建设一、两个基础实验室充门面。
真的想要在这个行业深入耕耘，十三亿人民币大概就是个零头。
“没事，先把架子搭起来就行了，后续资金我来想办法。对于，之前计划将车库四层改造成低温实验室的项目开始了吗？”
“车库已经进入改造，但是实验室项目还没正式立项。审批没有通过，相关部门还在审慎评估在大楼地下四层建设一个低温实验室的安全性问题。最初给出的意见是，如果的确有需要建设自己的低温实验室，可以另选位置。”
王宇飞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又考虑了一下，在总部大楼里建设低温实验室的确不太好，这个项目取消。回头你把整栋大楼的结构图给我，我研究一下如何改造。如果可以的话，从负四层到负二层我都另有它用。”
“等等，地下停车场都被征用了，那以后员工停车怎么办？”
“公司尽量安排班车，加上负一层的车位还不够吗？”
“负一层目前大概只剩一半的车位可使用，剩下的一半被改造成食堂了。”
“这样啊，那你可以去跟武总商量，武总是个很有能力跟办法的人。”
“黑兔安保还负责帮我们找车位？”葛灵玥显得很诧异。
“你可以先问问，说不定就有办法呢？”王宇飞答道。
说完正事，葛灵玥突然给出了建议：“好的，其他就没什么事了。对了，您既然要跟谷歌赌，不如赌大点，咱们输了可以赖账，但万一赢了对方万一要点脸说不定就给了呢？”
王宇飞这次是真的被葛灵玥这番话惊到了。
原来他找的这位CEO真的可以如此百无禁忌的。
对方还没应战，这边就已经想好了赌输赖账了，瞬间感觉自家公司已经在这场赌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但王宇飞还是很真诚的解释了一句：“葛总，说真的，我根本没想过咱们会输。”
对面愣了片刻，回了句：“好吧，老板，我挂了！”
大概王宇飞的自信也让葛灵玥无所适从，很想吐槽，却又碍于老板的面子不好开口。
畅享科技董事长跟CEO的关系，似乎就从来没有在同一个频道上。
所以葛灵玥自然也想不到王宇飞根本没想过初期要投入大笔的资金用于自家实验室的建设。
跟已经建成的实验室合作不好吗？
挂上电话，路余馨很开心的说道：“谷歌回应了。”
“哦？”
王宇飞也来了兴趣，打开了微博。
“天才宇飞，接受赌局，赌什么你定！”
言简意赅，都不想多写一个字。
高冷范儿十足。
……
其实谷歌是不想回应王宇飞的微博的。
如果不是王宇飞一直在撩拨谷歌敏感的神经，如果不是全网都在谷歌华夏，等待着谷歌的回应，谷歌是真的不想回应王宇飞在网络上的挑衅行为。
毕竟是世界级的科技公司，面子还是得要的。
不能说有人挑衅了谷歌就得回应。
那谷歌公关部门得忙死去。
更别提畅享科技在今天之前甚至没有在量子计算层面进行过任何研究，甚至人家在微博上坦诚要等第二天才正式成立量子智脑事业部。
随便换任何一家公司，谷歌是真不会回应的。
开玩笑呢？
这不是明摆着碰瓷？
但是，畅享科技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毕竟昨晚的发布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高层对畅享科技发布馨系统的回应。
如果认怂，那昨天的发布会基本上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至于反应了慢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发布会上的展示已经引起了整个学术界的争论，那么该如何回应就已经不是谷歌华夏可以决定了的。
这得总部研究决定。
由此可见，嘴炮一旦打大了，对于大公司而言也是一件大事情，比如可能影响商誉。
当然对于科技爱好者来说，这一回应又让大家看到了可以持续一年的大瓜。
让人感觉兴奋不已。
这可比之前国内两家企业的精神领袖打赌要刺激多了。
毕竟畅享科技跟谷歌不止代表着两家公司，且这两家公司还分别属于不同的国家。
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等着王宇飞的回应了。
不管赌些什么，绝对都是世界科技发展史上的大事件，必须载入史册那种。
……
而此时王宇飞已经开始跟路余馨讨论该赌点什么比较合适。
王宇飞的意见很直接：“直接赌钱吧，赌其他的我觉得谷歌都会耍赖。”
是的，如果这真是一场有第三方监督，出结果后必须履行的赌约，王宇飞其实挺想要谷歌的X实验室。
比如把整个实验室都搬到华夏来，包括实验室的仪器以及所有的科学家。
但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就算谷歌输了最后肯定也是耍赖，跟公司信誉无关，就算谷歌想要履约，必然会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阻止。
所以最干脆的还是钱了。
而且现在王宇飞也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如果现在畅享科技的账户上跟苹果一样躺着几百亿美元，他的大数据中心计划就能直接启动。
从主数据中心到华夏到省级的一级数据中心再到华夏市级的二级数据中心，最好还能建设三到五个秘密容灾数据备份中心……
当然还能拿大笔的钱给现在的量子智脑事业部，用世界最高的薪水挖来最顶尖的人才。
好吧，这些暂时都只能想想。
“但是赌钱人家也不一定会给。”
路余馨笑了笑回道，随后眼珠一转，说道：“不过如果你有必胜的信心到也不是没有办法。找第三方公正，双方正式签署对赌协议，合同正式生效之后，将赌局涉及金额存入第三方账户。评判结果出来之后，中立第三方收取管理费之后，将钱打入另一方面的账户。当然，这比较麻烦，最重要的是，这个第三方不太好找。”
王宇飞补充道：“不只是第三方不好找，关键是畅享科技现在没闲钱投入到赌约里。算了，就赌钱吧，五亿美元。如果谷歌真的输了，我还是有信心他们不敢欠钱的。”
路余馨没说什么，拿起手机飞快的输入。
“谷歌华夏，就赌五个亿，美元！2020年4月31日全世界的科学家为我们做裁判，输的一方在赌约结束后一周后转给赢的那方五亿美元！”
这次没让两人等太久，谷歌便给出了回应。
“天才宇飞，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