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摄政王府,宋辞君回宫后将蔺琰先前送上来的那份花名册又翻出来,从前至后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
果然,陈圣南的大名,的确就在上面。
临河命案,事发突然,人又恰好死在眼前这个时间段上,确实让人很难不产生一丝怀疑。
陈圣南之死,到底跟她大婚之事有无牵扯呢?
这边朝上刚刚商议好大婚与 恩科一事,那边帝君的备选人就死了一个,让人心里不是很舒服。
她将名册放下,沉思半天正觉口渴,一杯暖茶刚好送到她面前。
“陛下,夜深火烛伤眼,早些休息保重凤体。”
她接过暖茶,吹了吹。
“陈圣南死的有些蹊跷,叶宗回来了吗?”
“叶大人还未回,许是这案子有些棘手。”瑞常安陪着女帝闲说。
宋辞君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连饮了几口,将暖茶还给他。
“陈圣南是摄政王选给朕的,人死了,他不可能不管,只怕现在王府的手早就伸过去了。”
“陛下是担心叶统领查探会受王爷的那边的阻碍吗?”
宋辞君摇头,“人,是他挑的,莫名其妙死了,他肯定会过问。朕今日同秦煊在酒楼吃酒碰上此事,朕派人去查问此事合情合理,他不会怎么阻拦的,况且,朕名正言顺,只不过有一点麻烦。”
瑞常安:“陛下是担心死者正是名册上的人,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
“近来这朝上的气氛你也看到了,无风还要兴起三分浪来,更何况是如此特殊的命案,如果有人拿陈圣南大选身份来做文章,姚伯安那个蝇头小官,必然压不住影响力这么大的案子,夏季雨水泛滥,梁州左右三省腹地百姓受灾,朝廷还求着梁州知府陈淮尽心尽力好好救灾呢,这下好了!”她长叹一声,“他还不得跑京城来找朕拼命啊!”
瑞常安忙接话道:“给他陈淮一百子胆子也不敢!”
君威浩然,岂是他一个臣子敢随意忤逆胁迫的。
宋辞君又翻开名册:“且等着吧。”
她的视线从前往后看,以前蔺琰把这碍眼的破东西送到她面前,她都是眼不见心不烦,陈圣南一死,这名册上的后备人选,就从一十八人变成了一十七人。
是意外?
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人死的太过蹊跷,让她不的不心生疑窦。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不久,门外响起叶宗的声音。
“陛下!”
“叶大人回来了,奴去开门。”
叶宗披着寒风一路进殿,行礼后向君上禀报。
“回陛下,临河的命案姚御史已经送交到刑部了,有人指证凶手是国子监的贡生唐俭,刑部已着人去国子监抓人了,领命之人,正是死者陈圣南的二哥陈圣翰。”
宋辞君闻言脸色一变,“不好!要出事。”
叶宗又道:“臣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不敢在外久留,连忙回宫禀报!”
她从御案前站起身:“此案怎么移交如此之快?”
“鸿泰酒楼一个小伙计说看见陈圣南死之前,曾经有一个人进出过他的包厢,旁边有人根据证人形容的样貌辨认出是国子监的学生唐俭。”
“那唐俭是何人?”
叶宗:“梁州解元,与死者同乡。”
“天子学门,竟然发生如此严重之事,你带上人再去国子监走一趟,务必要保证那名贡生的安全。”
“遵旨!”
叶宗带人出宫,瑞常安陪在女帝身边不敢多言,宋辞君在大殿门前站立许久。
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回头冲瑞常安笑道:
“没想到朕今日难得去酒楼喝酒,就碰上一件命案。”
“陛下受惊了。”
她摆摆手,“死了一个朕的侍君人选,又死了一个朕的学生,既打了摄政王的脸,又扫了朕的兴,无论是王爷主张的大婚,还是朕一心推进的恩科,面上都无光。常安呐?”
“陛下?”
宋辞君双手背后,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除了摄政王,还有谁胆子这么肥,暗中盯着朕呢?”
瑞常安心中一惊,不知陛下此言从何而来。
“有点意思。”年轻的女帝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