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峙9

痛已是无法形容!

痛到极致后仿佛已感受不到这种痛意!我想哭可是居然哭不出来只能蜷缩着身子手撑着后背脊椎扭曲着脸嘿嘿地笑。

我其实是想哭想大声喊痛的可是声音最后竟变成了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努尔哈赤显然被我诡异的模样吓住了在他愣了三秒钟后猛然一个箭步奔过来弯腰抱起了我。

“哈哈……哈……”我痛得肌肉抽搐眼眶里泪花在打转我仰着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来人——来人——”他抱着我飞快地冲出房间一脚踢开虚掩的大门冲院落外厉声怒吼“给我传大夫!传——”

***

这一次受伤我足足昏迷了三天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孟古姐姐悲伤的哭泣声一直在我耳边萦绕。

醒来后才知道我撞伤了腰椎今后好长一段时间将只能趴在软褥上养伤。孟古姐姐怕我老趴着不动时间久了胸口会捂出暗疮来便让一个老妈子专门伺候我翻身另外又遣了她的贴身丫鬟海真来服侍我日常饮食。我觉得蹊跷等没旁人的时候便问海真阿济娜去哪儿了?她先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我连猜带蒙终于隐约得知事后衮代斥责阿济娜服侍不周将她责打了二十杖然后关进了柴房。

我暗自叹息知道这明里虽然打的是阿济娜其实却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她这是怨恨阿济娜那天晚上被努尔哈赤支走才让努尔哈赤有机可乘——其实这哪能怪阿济娜?她一个小丫鬟有什么能力反抗努尔哈赤?即使是衮代自己在这个男性为尊的体制下也丝毫不敢违抗自己的丈夫。

我自那晚过后便再没见到努尔哈赤。倒是褚英在我清醒后隔天曾来看过我一次却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呆。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眸底深处交织了极端复杂的眼神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阴沉最可怕也是最难读懂的。

他杵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下午没说一句话也始终没跨过那道低浅的门槛。

我实在看不下去打海真去请他他却扭头走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随努尔哈赤出去了北京向大明天朝进奉贡品。

代善是最后一个来看我的人。

他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海真正打算安顿我歇息他却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

我见他身上只穿了件青灰色的皮褂子没披斗篷肩上落着雪花脸冻得雪白不禁有些心疼嗔怪道:“外头下雪了?怎么也不多穿点你不上心这个难道连跟着你的人也都是些没心的么?”

“好些了没?”他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远远地拣了张凳子坐了静静地看着我。屋里虽然烧着炭火暖意融融可是他的脸色却始终透着苍白毫无血色。

“你怎么了?”还真不习惯他忽然生疏的样子以前没人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客套的。我拍了拍身侧招呼他“过来这边坐炕上暖和……”

他幽幽地望着我嘴角动了动。我不说话只是执拗地直视他毫不避讳绝不躲闪。他微微动了动肩膀终于在我的注视下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

“臭小子!”我没好气地捶他胸口“明知道我不能动弹难道还非要我下地请你你才肯过来?”他身上带着股冰冷的寒气才靠近我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冷吗?”他轻声问我。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他淡淡地扯出一丝笑容“还疼吗?”

我含笑摇头。突然间他的瞳孔骤缩带着一丝痛惜地看定我。顺着他的目光我低下头看到自己些许敞开的领口下淤青的痕迹——那是……努尔哈赤弄出来的吻痕。

我知道他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忙尴尬地拉上领口遮住淤痕却不想被他冰冷而又颤抖的手一把挡开。

“疼吗?”

“咝……”他的手指冰凉如雪被他指尖碰到的温热肌肤被冻得一麻。我见他慌张地缩手忙咧着嘴笑“不疼!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东哥……”他悲凉地喊我的名字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绝望。

我一惊竟脱口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受伤无助的神情仿佛是在指责我一般便不由得慌张起来“我……”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竖着两根手指故作夸张地笑说:“我保证我绝不会做你的继母占你便宜!”

他瞪大了眼看我眼珠黝黑。

在他无声的抗议下我终于放弃逗他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生!如果真的有事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凄惨地躺在这里了!”

他沉默许久之后喊了声:“东哥……”便再没了声音只是轻轻的用手细心地替我拿捏腰上的肌肉。

他拿捏的手劲恰到好处既缓解了我长期卧床造成的肌肉紧绷又不会弄痛我的旧伤我舒服得眼皮直往下耷拉。

朦朦胧胧间听见海真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道:“格格要不要再用燕窝粥这是二阿哥临走时特意吩咐奴婢煮的……”

我睁开眼四处瞅“代善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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