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不幸忽遇丁卯年之事不得已误与讲和。十年之间含愧忍辱前为一番以雪其恨此我拳拳所注念者也。今满洲日益强盛欲称大号故意以书商议我国君臣不计强弱存亡之形以正决断不受彼书。满洲使臣每日在此恐吓索书我辈竟未接待悻悻而去。都内男女明知兵戈之祸在于眉睫亦以决断为上策。大人可晓谕各处屯民知悉正真贤人各摅谋略激励勇猛之士遇难互相救助以报国恩。”
信写得文绉绉的字里行间透着朝鲜的一国之君对大明边臣的唯唯诺诺。
“丁卯年……丁卯年是哪一年?”
“天聪元年。”
“啊天聪元年……”我拖长了声音“那么那个时候我还在呢生了什么事?”
皇太极原本愤怒异常突然被我胡搅蛮缠地岔开话题先是一愣渐渐的眼神里恢复平静露出一脉柔情来“我不信你能忘了!”
我抿嘴一笑假装恍然大悟道:“啊想起来了可是大汗亲征攻打锦州么?”
皇太极面色一沉恶狠狠地说:“你故意揭我创疤!”说着双手十指箕张作势向我扑来。
我大笑着扭身闪开。
“你伤了我的心!”他突然黯然下来眼睑下垂双肩微颤。
我先还笑得起劲可转眼见他咬着下唇一声不吭联想到当年宁锦惨败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的情景顿觉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了。
“皇太极!”我慌了神紧张地靠近他“对不起……”
轻轻触碰他他紧蹙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连叠声地呼喊心慌意乱“对……”
腰上猛地一紧我嘤咛一声被他用力搂在怀里惊讶间唇上一暖已被他深深吻住。呼吸为之一窒我憋得胸闷伸手握拳捶他他只是不理仍是勒紧我的腰肢抵死缠绵。
就在我快要透不过气来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眼眸深邃情动意缱“这是惩罚!”他用右手拇指轻轻抚触我红肿的唇瓣魅惑地笑“若是仍答错便再罚!”
我急忙举双手过头叫道:“我投降我知你指的是元年正月里阿敏和济尓哈朗出征朝鲜之事。”
那一次出征阿敏竟是一路进逼汉城最后甚至把朝鲜国王李吓得逃离京都……转念想到此时阿敏早被幽禁于高墙之内只怕有生之年再难重见天日不觉呆住担心自己失言又会勾起皇太极的不快。
然而他却并未多加在意低下头又在我唇角偷去香吻一个轻笑道:“答对了……有赏。”
“耍赖!”有很多时候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异常冷酷无情但在我面前却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时而会撒撒娇时而会恶作剧……
“悠然你如何看待这封信呢?”
我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你不该生气啊朝鲜长期受汉人儒家文化熏陶以汉为尊以明为主会有这样的抵触行为是必然的。若是简简单单的一封书函能令他们俯归顺那才真的是想法太天真了呢。”我笑吟吟抓了他的辫梢放在手里把玩“你什么时候变得天真了呢?皇太极……”
“坏女人!”他笑着扯回他的辫子“倒是应该问你什么时候脑子变得这般好使了?”
“我原就不笨更何况我了解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更甚!”
他微微动容感性地凝视着我“谢谢你悠然。”话音一顿转开话题傲然地说“虽然这件事的确给我提供了一个兵朝鲜的绝佳机会但是……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得把精力集中放在定尊号的事情上。朝鲜的无礼我会记得暂且由他们再逍遥一阵早晚会收拾了他们!”
翌日皇太极召诸贝勒大臣传阅此信后决定先遣人持书前往朝鲜晓以利害勒令其以诸子大臣为人质送往盛京如若不许则将出兵征伐讨之绝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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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聪十年三月二十二外藩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贝勒齐聚盛京承认皇太极为汗并奉上“博格达-彻辰汗”的尊号其意为“宽温仁圣皇帝”。
数日后都元帅孔有德、总兵官耿仲明、尚可喜等各率所属官员请上尊号称帝。
四月初五内外诸贝勒及满洲、蒙古、汉军百余人联合请上尊号称帝。那日大殿之上多尔衮代表满洲捧满字表文科尔沁土谢图济农巴达礼代表蒙古捧蒙古字表文孔有德代表汉官捧汉字表文分别率群臣跪读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