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摔了好几个杯子了,金陵别墅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耿耿于怀,那么隐蔽的地方竟然让人找上门去,这还不说,居然还让人家成功地把孩子给救走了,消息是谁泄露的,那些保镖又是干什么吃的?曲静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她坚信那句话,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可是家贼又是谁?
小雅站在她的身旁,静静地不说话。她知道,曲静的小姐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既然她想发泄,那么就让她发泄好了,反正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等她觉得气顺了,自然也就好了。
曲静摔了一气,终于平静下来了,她在沙发上坐下,雅子示意手下人赶紧来把“战场”打扫了一下,然后她重新为曲静泡了杯茶,曲静望着雅子,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我并不是冲着你发脾气!”雅子微微一笑:“小姐就算是想冲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曲静苦笑道:“你说,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雅子摇了摇头:“组织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雅子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
曲静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组织里知道我找到小孩的人不在少数,而他们也知道我的目标是那本《预言天书》,可是如果要说到有动机的人却不多!”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也坐下吧,陪我说说话!”雅子依言坐了下来,曲静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山本家与加藤家的合作!”
雅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曲静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抱怨:“小姐的意思是怀疑加藤家的人出卖了我们?”曲静冷笑道:“你应该不会忘记,加藤家提出的合作条件是什么吧?”雅子皱起了眉头:“是那本加藤家家传的《诅咒之书》,可这和他出卖我们有什么关系?”曲静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也很可能对《预言天书》感兴趣!”雅子微笑着说道:“这一点我可不太赞同小姐的看法,我记得当时主人可是提出过要把《预言天书》送给加藤冥,以表示山本家的诚意,不过加藤冥拒绝了!”
曲静眯起了眼睛:“或许这正是加藤冥厉害的地方,合作伊始,他就接受这本《预言天书》,无形中就已经是受了我山本家的恩惠,又或者到时候我们就算没有帮他们找到《诅咒之书》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硬话,再说了,这本《预言天书》他也看过,相信他应该和我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这书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试想如果是你,你会接受这书吗?”
雅子没想到曲静竟然还有这样细致的心思,雅子听曲静的口气好象是怀疑这事是冥叔做的,她咬了咬嘴唇:“小姐,这事关两大家族的合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不能乱说,否则到时候就算是主人也帮不了你!”曲静哼了一声:“她帮我?她会帮我吗?她已经被那什么‘北京人’头骨化石给迷住了心,否则怎么可能把我们山本家得之不易的《预言天书》拿去做诱饵!”
“这本书现在被抛了出来,这个时候加藤家的人再趁火打劫把它给弄去,这样既不用承山本家的情,还能够得了实惠,另外他们又能够名正言顺地催促着帮他们找《诅咒之书》。”曲静说到这儿,雅子问道:“小姐,你说加藤家的人是不是知道如何破解《诅咒之书》?”曲静阴险地笑了笑:“他们这样急切地找这本书,肯定知道如何用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容易得到的,或许这本书也能够为我们所用。”
雅子对这位大小姐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陪着笑了笑。
顾天意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谢峰的消息,他希望谢峰能够找到那个曾经为李新洲和卢云送餐的人,他觉得那人应该是属于一个什么组织的,但绝对与绑架他们的人不是一路。如果能够找到他们,知道卢云和李新洲到香江来的目的,自己才能够明确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天意泡着功夫茶,他想借此让自己一颗浮躁的心安静下来。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来人象征性地敲了下门,顾天意抬手示意他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几步走到顾天意的身边:“顾局,这是局里传来的资料,急件!”顾天意接过来以后并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对年轻人说道:“你先出去吧!”年轻人走后他端起茶来品了一口,然后深吸了口气才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顾天意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一直到把资料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他拿起了电话给车锐打了过去:“车局,我刚收到一份材料,之前我不是让局里的人对李新洲进行了调查,还真有发现!”车锐“哦”了一声,上次就听顾天意提到过这个李新洲,不过和他手里的案子关系并不是很大,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太关心,现在顾天意特意为这事儿打电话过来,估计还真有什么大发现。
顾天意也不管车局的反应,继续说道:“李新洲在自己所填写的所有材料一栏写的都是孤儿,他的个人档案也显示他曾经是一名弃婴,一九五八年八月被人遗弃在津市一家医院外,后被一个姓李的工人收养。”车锐有些不解:“顾局,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天意说道:“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六六年,这段日子卢三省和郑必发都生活在津市,我们查到卢三省一九五五年的时候曾经和纱厂的一个女工结婚,一九五八年五月,卢三省的妻子难产,说是母子都没有保住!而李新洲在被人捡到的时候大约有三、四个月的样子!”
车锐马上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这个李新洲很有可能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顾天意笑道:“应该说是加藤康夫的亲生儿子才对,还有呢!”车锐也来了兴趣:“还有什么发现?”顾天意说道:“六二年,卢三省不是收养了卢云吗?”车锐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卢云的身世也有秘密吧?”顾天意激动地说道:“还真是让你说中了,一九六零年四月郑必发的老婆生了一对龙凤胎,刚满月没多久,那男孩就不知道被谁抱走了,至于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警方也有说明,反正听起来合情合理就是被人偷走了!”
“而当时卢三省正好有什么公事去了东辽,一去就是两年,两年后带回来一个孩子,就是卢云,卢云当年又碰巧两岁,不过卢三省却说是回来的路上收养的,我们的侦察员好容易找到了当年和卢三省一起去东辽的两个旧同事的孩子,他们都说其实卢三省去东辽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顾天意说到这儿,车锐苦笑了一下:“假如这孩子真是郑必发的,为什么他会让卢三省带走?”
顾天意说道:“或许是卢三省强行把他带走的,而郑必发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敢说什么!”车锐说道:“六二年的郑必发可谓是老来得子,那么轻易就会答应让卢三省带走么?”顾天意笑道:“在这之前郑必发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那年月,那人家不是提倡,一个不多,两个不少,三个刚好吗?六二年郑必发是第三胎了!”
车锐说道:“李新洲与卢三省的关系我们或许已经无法查证,更多是推测,不过卢云与郑必发之间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倒是可以通过dna比对来完成。”顾天意“嗯”了一声:“不过我现在有些怀疑了,加藤康夫,也就是卢三省与郑必发就算是同为‘里斯本丸号’的幸存者,而加藤康夫又是个反战的日本人,对那场战争有同情,因此与郑必发有些渊源倒也正常,可是我们调查的结果两人之后的来往并不密切,就是同在津市的时候也是这样,加上卢三省是个搞地质的,工作常年在外,两人一年也就是通几次书信而已,不至于亲近到郑必发能够容忍卢三省夺走自己的孩子吧?”
车锐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顾天意好象在发呆,车锐在电话里头叫了他两声,车锐还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于是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而就在车锐挂断电话的同时,顾天意却回过神来,他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一来,郑必发的话就有很大的水份了,而他的身份也很值得怀疑!”
顾天意又拿起了电话,这次是打给舒逸的,他希望舒逸在听了这一切之后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果然,舒逸在听完顾天意再次的叙述后,舒逸先是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对顾天意说道:“顾局,这样吧,我想想,一会再给你电话。”顾天意有些失望,他感觉舒逸这样说有些在敷衍他的意味。其实他还真是错怪了舒逸,并不是舒逸敷衍他,而是舒逸得花点时间对顾天意告诉自己的这些信息进行消化,相反,舒逸觉得顾天意告诉自己的事情很重要,他仿佛象是抓住了什么,可是却还不能肯定。
舒逸挂了电话,掏出支烟,在屋里走来走去。李新洲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卢云是郑必发的亲生儿子,而照郑必发的话说,解放后他与卢三省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偏偏又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卢三省,为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再有就是卢三省既然有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活着,那么他爱人难产一尸两命的传闻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舒逸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层层的疑云,可是该怎么去拨开云雾见月明呢?舒逸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