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方和小惠那两边的工作按部就班,终于,镇南方那边有了新的进展,他们果然真的找到了另一艘“里斯本丸号”的沉船残骸,就连陆亦雷都忍不住给舒逸打来了电话,起初舒逸提出可能有两艘“里斯本丸号”的时候,海军方面某些官员还很是不屑,在他们看来舒逸这是让他们在做无用功,资料明明记载着沉船的地点应该是在津港外海。
其实这也不怪海军方面,至于在舟山海域沉船的事情当年日本人就是有意隐瞒的,事关“北京人”头骨化石,这一华夏乃至世界的瑰宝级文物,日军怎么可能留下可查的史实?如果不是顾天意在侦办案件的过程中查到了那个锅炉工郑必发,舒逸也不会揭开舟山沉船的秘密。
车锐亲自起身给舒逸倒了杯茶:“舒处,了不得啊,还真让你给找到了!”车锐的脸上满是笑容。舒逸却眯着眼睛,“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是找到了,可是舒逸却有些想法。车锐见舒逸这副表情他不解地问道:“怎么?立了这么大的功就假装深沉了?”舒逸抬头望向车锐:“你还记得之前偷袭打捞海域的那个案子吗?”车锐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帮人在那次失利后不都销声匿迹了吗?估计是知难而退了!”
舒逸摇了摇头:“不,他们是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车锐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是想玩以逸待劳?”舒逸点了点头,车锐笑了:“想多了,这玩意多金贵啊,没找到还好说,现在找到了上面一定会小心保护的,他们想那么轻易就把东西夺了去,可能吗?我听说了,这次可是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中队担任护送任务,一百多特种兵,又是在华夏的境内,你觉得他们有这虎口夺食的本事吗?”
车锐说得没错,可是舒逸的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如果对方真象车锐说的那般,明刀明枪的打劫自然是没有可能把东西夺走,可是舒逸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着疏漏,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我的舒大处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海军陆战队护送,而我们非研局的精英外勤也会参与保护,真出了什么事,我车锐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舒逸苦笑了一下,车锐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说什么?
“曾志高这两天在做什么?”舒逸轻声问道。车锐收起了笑容:“他倒是什么都没做,请了两天假,就是陪在孩子的身边,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文慧那儿,倒也其乐融融。”舒逸笑了:“钱钟越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这么亲热不会没有想法吧?”车锐说道:“对了,你提到钱钟越,我想起了谭三,你不是让我别管谭三的事情吗?你知道谭三现在在哪吗?”舒逸想了想:“谭三早就已经发现了曲静的踪迹,可是他却按兵不动,曲静想找的是劫走曾凡的那个加藤冥,加藤冥在曾凡失踪后第一时间就逃了,不过既然他与曲静是一伙的,曲静想要找到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车锐说道:“谭三去了香江!”舒逸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么说加藤冥和曲静都去了香江?”车锐点了点头:“舒处,现在你还觉得他们会有可能动‘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脑筋吗?”舒逸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你说这个曲静并不是曲天洋的女儿,那么她很有可能是加藤家或者山本家的人,如果她是加藤家的人,按理说她和加藤冥应该不会弄成这样,可是如果说她是山本家的人,既然她和加藤冥又是一伙的,说明了什么?”
车锐瞪大了眼睛:“山本家与加藤家可能存在着合作关系?”舒逸站了起来:“是的,山本家与加藤家合作,而他们合作的内容应该是山本家替加藤家找回《诅咒之书》,而加藤家帮山本家拿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至于加藤冥和曲静之间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一幕,说明他们两个家族的合作都有着自己的私心!”
舒逸笑了笑:“山本财团在香江下那么大的本钱,加上李新洲、卢云那事儿,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诅咒之书》一定就藏在围村,至于是围村的哪儿,山本家的人并不清楚,甚至就连卢云也不清楚,卢云把李新洲拉去,多半就是想确实书在什么地方!”
车锐点了点头,他很认同舒逸的意见:“看来这个卢云很有问题!”舒逸说道:“郑必发那儿你有派人盯着吗?”车锐回答道:“你舒大处长安排的活我能不照办吗?”舒逸说道:“卢云看来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过这个郑必发是个谜,他是‘里斯本丸号’的幸存者,可是真就那么简单吗?他和加藤康夫间的关系真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吗?李新洲与卢云和郑必发、加藤康夫之间的关系如此错综复杂,就已经很说明问题!”
车锐苦笑道:“关于郑必发我们也进行过调查,调查的结果和他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你也知道,郑必发已经一百多岁了,他在解放以前的那些经历,如果真是伪造的,现在几乎过了大半个世纪,想查也查不出来,况且如果在解放前真有郑必发其人,而被他冒名顶替了,我们也是无法查实的。毕竟在那个炮火硝烟的年代,很多档案都找不到了,再加上,一个小小的锅炉工,谁会在意?”
舒逸知道车锐说的是实话,他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让人盯住郑必发了。舒逸说道:“车局,谭三是不是一直和你保持着联系?”车锐回答道:“嗯,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谭三这小子有些神秘,再说了,这事情可是我们的事儿,他为什么会这么上心?”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谭三很有脑子,而且也很有办法,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们的案子,他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适,莫非……”
车锐耸了耸肩膀:“我也想过他会不会有什么背景,不过我们没查出来。”
舒逸说道:“我不是说他有什么背景,而是怀疑他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必然的联系!”车锐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种感觉,就象当初我们在并不知道李新洲背景的情况下不也只认为李新洲不过是一个无意中卷入这个案子的普通人吗?”
午饭后,舒逸便和车锐一道去了文慧家,钱钟越和他们前后脚也到了。钱钟越的脸上有些尴尬,因为曾凡的关系,这两天文慧与曾志高走得有些近了,而钱钟越也看出来文慧很享受这种“家”的感觉。对于钱钟越来说,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文慧的,可是他发现文慧对他的态度开始慢慢地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就是仿佛有了隔阂。
舒逸让车锐先上楼去和曾志高见个面,自己拖着钱钟越在客厅里坐下。
钱钟越有些不自然,坐下后他递舒逸一支烟,并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舒逸望着这个叱咤沪市的黑老大,微微一笑:“钱总,有些事情看开一点吧,人家毕竟是一家人,文慧好象现在都不有正式和曾志高办理离婚吧?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文慧有情份,可是你也看到了,女人最后需要的不就是一个安定的家吗?”
舒逸的话让钱钟越更加局促了,他说道:“我,唉,其实我也知道,从一开始我让四儿帮助寻找小凡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或许找到孩子的那天就是文慧和我结束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的快。舒先生,其实我很在乎文慧,当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舒先生,只有我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他抬头看了看楼梯方向,好象生怕他的放被楼上的曾志高、文慧他们听到。
“舒先生,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曾志高真能死而复活吗?之前我对于这个问题的怀疑很是强烈,只是,只是当着你们,当着文慧我不好说也不敢说,我知道曾志高现在是你们的人,吃官饭的,而他又是文慧的前夫,不,这么说不确切,你也说了,他们还没有真正办手续,还是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我不敢说他的坏话,我是个粗人,可是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人死了真的能够活过来。我说这话并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我看重文慧,我只是不希望文慧会受到什么伤害。”
舒逸打量着钱钟越,在他看来钱钟越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个粗人,相反,这人的心很细,他对文慧的感情舒逸也不会怀疑,钱钟越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实质,舒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他了。当然,舒逸不会和他说实话,他没有必要向钱钟越交底,再说了,谭三的表现让舒逸他们暂时还看不透,作为谭三的大哥,谁敢说钱钟越是不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舒逸叹了口气:“钱总,我知道有些事情以常理来说让人无法接受,可是你想想小凡的出现不也一样匪夷所思吗?存在即是真理!在我们不能够从根本认识事情的本质的时候,我们只能认可存在就是合理的,不是吗?”钱钟越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