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袁来道长的前世今生
苏清风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伸手从腰带内侧翻出青玉佩，轻轻放在案桌上。
“这东西，袁道长可认识？”
袁来摸都没摸一下，只看了一眼便惊骇地喊道：“这是，荷韵！对，这肯定是荷韵！它已经遗失了几百年，怎么在您手里？”
苏清风笑道：“看来，你果然认识它。白苗当初从镇守宫偷偷带走的，就是这块玉佩吧？”
这句话像炸雷一般在袁来耳朵旁响起，他瞳孔急剧收缩，惊骇莫名地伸出手，哆哆嗦嗦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清风收回青玉佩，淡然道：“我不但知道这件事，还知道你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斩杀在漓水旁，但却没能找回荷韵。”
“是也不是？”
袁来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信息震麻了，失声道：“难道，难道道尊那日也在现场？”
苏清风摇摇头，“放心，我不在现场。但是你的那位‘老情人’化为鬼修祸害漓阳百姓，被我斩杀于漓水旁。”
“这些事，是我斩杀她后提取记忆时，获得的一些记忆片段。”
“我杀了她，你不会怪我吧？”
袁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咬牙切齿道：“杀得好！这个贱人把我一生都毁了，我若是知道她化为鬼修，定第一时间再将她斩杀一次。”
苏清风给他换了个酒杯，又替他满上美酒。
袁来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擦了擦嘴巴，落寞地说道：“道尊，今日您出了酒，想不想听我这个故事？”
苏清风微微一笑，“我很关心荷韵的前世今生，若是袁道长不介意，我很想听听。”
笃！
笃！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落樱拎了一壶热酒进来，微笑说道：“公子，我去寻一下素篁，别让她们走远了。”
说完她微微一笑，迈着小碎步走出大堂。
袁来视线一直跟着落樱，直到她走出门外。
忽然，他重重叹了口气，“这姑娘虽然带着鬼气，也算是位秀外慧中、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若是当年，我也有一位这样的添香红袖，可能也不会走上后来的歧途。”
“那时候，我在元江府值守堂做副使，白苗也是副使。她是一个美丽而妩媚的女修道士，不过我们俩除了差事也没有太多私下的交情，直到又一次，她在一次行动中救过我的命。”
“那时的我还太年轻，年轻到不知道什么是大道，什么是小道，只记得自己从那一刻起就疯狂地爱上了她。”
“那时候也很穷，为了灵晶什么都肯做，只为了她收到灵晶时的那句话：‘你对我真好’，便感觉什么都是值得的。终于有一次，她酿下了祸端。”
“没过两年，我们就一齐回镇守宫做驻守使。回到镇守宫后，白苗不仅和我暧昧，同时还和宫里很多人纠缠不清，万载那时候也是御空境，就是其中一位。”
“他盗了宫正玉莲道尊的荷韵送给白苗，想和白苗逃出道界，到天地联盟过隐居的生活。但白苗骗了他，收到荷韵后却没有告知他，偷偷逃出了镇守宫。”
“整个镇守宫人人都知道我最是迷恋白苗，为她做过不知多少或正或邪的事，宫正至宝被盗的锅，自然就落在我头上。”
“我抢先一步出宫去追踪白苗，以为夺回荷韵就能洗刷自己的罪名，可是我失败了。拿不回荷韵，我回到镇守宫就被玉莲道尊所伤，气海破碎，终身卡在御空境后期，终生再不得寸进。”
“我既已被毁，便一口承认荷韵是自己偷的，甚至将如何偷的过程都详细说了出来。因为我曾无数次策划去偷荷韵，与那个贱人远走高飞，所以编织的谎言骗过了玉莲道尊，保下闯了祸端的万载。”
“这就是袁某年轻时误入歧途，毁了一生的悲惨故事。”
苏清风将青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笑吟吟说道：“这么说，我有幸得到这块空间玉佩，是上天的安排，跟玉莲道尊没有什么关系咯？”
“毕竟，她丢了几百年的东西，总不能还说是自己的吧？”
“不过玉莲道尊人还挺不错的，你遗失如此至宝，她也不过只是打伤你而已。”
袁来：……
这种事叫他怎么说？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所有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在他几十年寿终正寝后烟消云散。
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提起酒壶替苏清风斟酒，岔开话题问道：“道尊，我这条老命还能再驱使几十年，您准备给我安排什么差事？”
苏清风轻点两下案桌，微笑道：“本来打算给你看看门养老算了，不过最近有件挺重要的事，想请你去督办。”
“何事？”
“组织民夫，疏通洈水。”
袁来眉毛一挑，疑惑道：“好端端的，道尊为何想着要疏通洈水？”
苏清风轻笑一声，缓缓道：“袁道长也是在元江府值守堂待过二十年的人，你说，府城百姓最大的压力是什么？”
“府城人口众多，供养起来十分费力，各种物资都短缺，如果非要说最重要的物资，大概是柴火吧？”
“洈水源自危州，危州多山多柴，袁道长想到什么了吗？”
“您是说，将危州的木材通过洈水运到府城，让百姓有便宜稳定的柴火可用？”
苏清风点点头，伸出五指说道：“我准备雇佣五十万民夫疏通洈水，你熟悉这边的情况，想请你负责这件事。”
“事成之后，你徒弟就跟着刚才的小马妖，一起随我修行，不知可否？”
袁来推开椅子，站起身叉手道：“道尊如此照顾袁某，某必赴汤蹈火，为治好洈水万死不辞。”
“只是，容我多嘴问一句，道尊您为草芥一般的百姓如此奔走，到底图些什么呢？”
苏清风微微一笑：“不图什么。守护百姓，为实现天下大同奋斗终生，就是我苏某人的道。”
“如果非要问图什么，大概就是图这世间万民，都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吧。”
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