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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灯太亮,晃眼,便让奴婢尽数灭了。”

裴行之抬抬手,示意她退下后,方推门抬脚进去,脱下外衫搭在衣桁上,便直接掀了鲛纱帐躺进去。

只见慕汐正侧身对着墙,均匀的呼吸声隐隐传来,月白云纹锦被上薄薄的双肩却有轻微的抖动。

裴行之见状,深知她是在装睡,便伸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俯在后颈上,似是倦极了般问:“本王不是说了,今晚会过来么?你为何还让人把灯全灭了?险些把我绊倒。”

没把你绊个狗吃屎,真是可惜了!

慕汐险些要脱口而出,然话到了嘴边,她仍是硬生生转了话头,“鹿韭应当与殿下说了,灯若是太亮,我睡不着。所以便让她们全熄了。”

身后陷入了沉默。

片刻,有手要往她衣襟里探,裴行之那含着些许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汐儿既睡不着,那便做点事消磨消磨。”

慕汐立时止住他的手,略显慌张地道:“别,我......有睡意了。”

兴致上来了,男人容不得她反驳,翻身便压了上去。

又是一夜春宵。

翌日慕汐醒来时,裴行之早已不见了踪影。

霜碧掀开帘子,伺候她起身洗漱,一面道:“姑娘可醒了。今儿是上巳节,殿下离开时说了,待您用过早膳,便要一同往法嘉寺去祈福。”

慕汐对这个并无半分兴趣,奈何拗不过裴行之,便只得应下,用过早膳后,便与他一同登上马车往法嘉寺去了。

法嘉寺位于城郊十里外,路段虽有些偏僻难行,然因其于祈求姻缘一事上十分灵验,是以慕汐见路上仍有各色男女正往法嘉寺的方向行。

及至寺里,因住持闻得淮州王要来,早早便命人备下禅房。两人在一小僧人的引领下,先入禅房歇过,方到大雄宝殿上香。

做完这些,已至晌午。

有僧人端来斋饭,慕汐胃口不大好,这原是她平日里便爱吃的素菜,却因昨儿累得太过,便实在吃不动了。

裴行之见状,不由得打趣儿她:“汐儿胃口这般差,可是昨晚累着了?”

慕汐忍着腰肢上的酸软感,郁闷至极地剜了他一眼,嗔怒道:“佛门净地,还烦请殿下能闭上这张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裴行之却最爱见她这般模样,嗔忿他时比那木头样儿有趣儿得多。顿了片刻,他继而道:“寺里有位师傅,卜卦问缘最是灵验。待会用完饭,我们同去算一算。”

想不到裴行之也好这些。

慕汐闻言,讪笑道:“殿下可听说过一句话,求人问道比不得自己本事在身,卜卦问缘比不得自己做主。殿下有这样的好兴致,我可没有。您去吧!我倦了,要歇会。”

一面说着,慕汐放下银筷,当即和衣躺在榻上。

裴行之被她怼得一时没了话,只抿唇沉着脸。

从前他也是不信那满天神佛的。

只是现下为何会成了如此?

裴行之不愿再往下思量,他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

半晌,男人把面上的情绪掩下,率先打破沉默,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便回府吧!”

慕汐应声儿而起,两人一路无言至回府。

她待裴行之原也没什么话可说,若非他的胁迫,她和他终归不是能走到同一线上的人。

慕汐知晓裴行之应当是气极了,从法嘉寺回来后,他竟出乎意料地一连有近半个月没再踏进寄春馆。

没想到单那几句话便有这般大的功效,慕汐很是后悔,她真该说上一箩筐,好令裴行之再不踏进寄春馆。

现下难得能有几日的清净日子,她乐得自在。

从裴行之对她令行禁止,再不能出去摆摊看诊后,她便只能整日懒懒地窝居在寄春馆这四面围墙内,每日似个提线木偶般起床洗漱、用饭、午歇,晚间又时常要与裴行之行那床榻之事。

鹿韭生怕慕汐憋出病来,不是时常想出各种有趣儿的事来哄她开心,便是变着法子想让她在府里各处走走。

然她仍是觉得窒息非常,甚至一度感到自己不能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下活过两年。

霜碧见裴行之有大半月不曾踏入寄春馆一步,原以为慕汐和他又闹起了脾气,私下里又是叹气又是无奈。

只是清净的日子没过几日,三月底裴行之便命管砚抬了几箱金银细软过来。

“这是西凉上贡的三十匹云锦,裁制衣衫最好不过了。”

管砚指着其中一个黄花梨箱子道完,又从另一个填满了簪子手串的红木嵌八宝箱里取出个鎏金珐琅牡丹首饰盒,打开,里头却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和田玉镯,上头镶雕刻的鸾凤栩栩如生。

“这是殿下特意交待,命人用和田玉打造的,”管砚双手奉上,“只望姑娘会喜欢。”

慕汐淡声应下。

她素来清俭惯了,对这些首饰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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