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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他与妻子为了银两常年争吵不断,兼之妻子服侍了老母亲五年,耐心已然耗尽。

今日一早,两人再次爆发争吵,老母亲一气之下便服了千金子。

话说间,老太太已转醒过来。

眼见自己被救回,老太太捶胸顿足,抹着泪喊道:“你还救我回来作什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拖累你们。”

“阿娘,您说这话让我情何以堪?”柳侨在榻边跪下,含泪道。

慕汐见状,心下感慨,便不由得劝说了老太太一番,又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带回去,并包了一包碎银给柳侨,两人千恩万谢后方背着老母亲家去了。

每每听到这样悲凉的事,慕汐虽感慨颇深,却也无可奈何。

翌日晚。

谢妩准时过来接她往西街去看花灯会。

“你且在此处等着,大抵戌时末我们便回。”方至街市入口,谢妩朝车夫吩咐后,便与慕汐、芰荷两人入了西街。

月朗星稀下,齐整宽阔的西街已是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小摊上挂满千奇百怪的灯笼。

三人行至一小摊前,谢妩挑了三个纱圆灯分与慕汐和芰荷,温声笑道:“角楼那边可放花灯。阿汐,我们难得出来一趟,断不能错过了。”

对于这些东西,慕汐原没什么兴趣,兼之连着三日给那宋二公子配制解药,一时只觉累得很,可谢妩难得有这样的好雅兴,她亦不愿拂了她的好意,是以唯有应声。

至角楼,慕汐满眼望去,处处皆是人头攒动,抬眸,只见灯笼淡黄色的明光闪烁在如墨的苍穹下。

慕汐松手,任由灯笼滑向上空。

一旁的谢妩见慕汐的灯笼已脱离掌心,她却仍是怔怔地看着,她忙抬起手肘戳向她:“阿汐,花灯会两年才一次呢。你别只呆呆地瞧着了,快些许愿。”

慕汐无奈地笑了下,只得双手合十放到胸前,闭眸许愿。

她前生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今世只愿与谢妩的情谊长存,只愿这天下的女子所遇皆为良人,只愿天下的百姓安康,世间再无征战。

放完花灯,谢妩拉着慕汐便要往醉香斋去,未曾想途中人群摩肩接踵。

“阿妩,抓紧我,可别走散了。”

慕汐一面道着,一面正要抬手往后拉上谢妩,不想等了片刻,除却有各种衣裳布帛摩擦着掌心外,并未感觉有手搭上来。

慕汐不由得回首一瞧。

后面哪里还见阿妩和芰荷的身影?

她周遭全是些素不相识之人。

慕汐登时一惊,连忙环顾四周,却始终瞧不见谢妩的身影,她欲要停下,人群却推着她继续往前。

直到行至一廊檐下,人群方渐渐停下。

原是一小船停泊于河中,上面正上演着一出皮影戏。

慕汐前世总在话本和小说里看过关于灯影戏的描写,然在现实中却从未看过,因而此时瞧见,便不由驻足观看。

灯影戏,一人控百角,连声音亦有百般出入。

这出戏,讲的是一位征战四方的将军心仪一女子,奈何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纵然他做的再多,女子亦不为所动,将军终究只能抱憾而去。

慕汐看得出神,正沉浸在灯影戏那精彩绝伦的戏剧中,人群却不知何时再次涌动起来。

她只稍稍不注意,便忽地被人推搡了一把。

慕汐忙要稳住身子,却不想脚下一滑,身子竟直直要倒向河中。

她下意识就要伸手抓住旁边的红木柱子,奈何指尖堪堪触及,尚未来得及抓稳,她便往河中倒去。

慕汐索性闭了眼。

幸而是夏日,她又会游泳,掉河里顶多也就湿个身,还不至于会冻死。

可等了片刻,慕汐却仍未感觉身子有沉进湖里,她不觉睁眼一看,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慕汐顺着那手往上瞧,一名眉目清俊、肌肤竟比女子还要柔滑细腻的白衣男子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间,慕汐不觉微红了脸。

“姑娘,没事吧?”白衣男子一脸关切地望着她,忽地启唇。

男子的嗓音犹似春风拂面。

慕汐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竟还保持着将要摔下湖的姿势,她连忙起身站定,并往后退了两步,以拉开两人的距离,朝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无须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白衣男子温声笑道,“只是此处人流过大,你一个姑娘家独身在此,总归不大安全。且姑娘若喜欢看灯影戏,可上二楼雅座。”

白衣男子指了指廊檐之上。

慕汐闻言,微怔。

她记得,她所站的位置乃越州城的第一楼“霞明楼”。

霞明楼是越州首富江家独有,二楼往上并不对外开放。

可瞧眼前这男子,轻易便能开口让她上二楼。

慕汐不觉脱口道:“您是......江言州江公子?”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笑道:“姑娘认得在下?”

江言州,越州第一美男子,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第10章不喜见面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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