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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手,那人过来后,又取过慕汐的文碟瞧了瞧,不知在守将耳边说了什么,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守将把东西递回给她,当即挥挥手道:“走吧!下一个。”

慕汐无声地松了口气,忙出城直往锦阳的方向去。

而她也确实是要往锦阳去,却绝非是要停留在那。

整个淮州,有几人能拿到淮州将帅的印章?守将见了她的文碟,印象必定十分深刻,届时裴行之稍一盘查,便会轻易知晓她逃跑的路线。

而信昀蓝氏乃是世家大族,与淮州王府亦有联系,能拿到他的印章便不足为奇了。

慕汐知道裴行之必定会修书往信昀蓝氏去确认“陈霜”的存在,然一封书信往来最快也得两三天,这无疑为她逃往真正的目的地又提供了多几日的时间。

第44章可恨他被她骗了这般久。

慕汐到锦阳时, 已是三日后了。

远在珞州的裴行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正欲打点行装回淮州,不想恰在此时便接到从沉缃楼送来的书信, 是周伯亲自修书过来, 道明慕汐出逃一事。

看到书信时, 裴行之原以为是自己连日来过于劳累, 偏是瞧错了意思。

他缓了好一会儿神, 再一字一句地细读。

直至读了三四遍,意识到此间再无别意后, 男人那滔天的怒意霎时涌上心头。

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 又许是胸腔的怒意太猛烈,裴行之竟一时缓不过来,顿然只觉脚底瘫软, 若非他及时抓住桌子的边角,便险些要稳不住身子往后摔去。

管砚不知信上说了何事,可瞧见自家主上这副杀意腾腾的模样, 他心下一颤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觉得是与慕汐有关。

岂知下一秒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裴行之的面色犹似渡了层寒冰,他把腰上的令牌丢给管砚, 冷冷道:“慕汐跑了。你立刻发一份公牍给锦阳县丞,让他即刻封城, 再调一千铁骑, 随本王到锦阳去。另外, 马上修书一封给蓝氏,和他们确认有无陈霜此人。”

管砚闻言,心下一惊, 立时垂首应声,接过令牌到军营调集铁骑。

思及此前种种, 裴行之那捏着书信的手顿然青筋暴起。

她瞧色自己时的神色明明那般柔情似水,原来皆是口蜜腹剑;她此前那般委屈求全,也原是想让他放下戒心,好周全下一步罢了。

可恨!

可恨他被她骗了这般久,可恨他当真以为她愿意撤下心防,对他坦诚相待。

原来那不过是她为了逃离他而佯装出的一腔假意。

原来这仍是他的一厢情愿。

满腔真心被她当众踩在脚底践踏,裴行之的怒意恍若燎原之火,奔腾狂野,再似收不住般滚滚而来。

他捏紧了手里的书信,面色犹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喃喃道:“慕汐,你最好逃得远远的,让本王再也找不到。否则,本王定要把你的心剜出来,看看那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裴行之怎样,慕汐也管不着。到达锦阳后,她堪堪只敢留宿一晚,翌日清晨,城门大开之时便忙不跌出了城直往缆城去。

从锦阳到缆城并无水路可走,慕汐一咬牙,特意花五两银子请了辆马车。

车夫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其面相看起来憨厚淳朴,慕汐现下虽已覆上面纱,然因独身出行,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方才听姑娘的口音,倒似越州那一带的。”那车夫扬着马鞭,一面稍稍侧首朝慕汐道。

自出了淮州,慕汐便服过解药,如今嗓子已恢复正常,然见车夫能经过她的口音,准确推断出她是哪里的人,慕汐却是微微一诧。

幸而她本来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因而笑道:“我确实是越州人,只您是如何听出来的?”

她语调里略带惊讶和赞扬,车夫听了,哈哈笑了两声,“我少时便跟着商队走南闯北,郦朝这般大,哪哪都去过,所以能听出来些。”

言及此,车夫话头一转,“我素来少见有姑娘敢独身出门。姑娘一路从越州过来,横跨了近两千里路,可见姑娘也是有些胆识在身的。”

慕汐笑而不语。

此时她自然不能再应“是”。

裴行之心思缜密,一旦找上车夫,闻得慕汐竟敢毫不顾忌地承认自己是从越州来的,只要他稍加思索,便会明白慕汐此番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么这条线索便会被他否决。

别人发现和自己亲口承认自是有所不同。

若是自己亲口承认,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车夫有过走南闯北的经历,能发现她是越州人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到缆城东门时,已是暮色微沉。

慕汐付过剩下的银两,便当着车夫的面迅速用盖有裴行之印章的文碟和路引进了缆城。

慕汐先到布庄挑了身浅灰粗布衫换下,又到街边的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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