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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晚饭也不曾用,翻身躺下便睡至天明。

曙光从窗扉漏下。

慕汐抬起手肘推了推身旁人。

裴行之半刻钟前已然醒了,只是半躺撑着脑袋一面细细观摩着,一面回味着昨儿的激烈。

他犹觉不足。

眼见她睫毛颤动,他才慌忙躺正,闭眸佯装正睡着。可此时感觉到慕汐的催促,便忍不住侧过身将她揽入怀,柔声道:“你且安心,本王允你之事,必定会办到。”

慕汐想的并非这个,若不能亲眼瞧着芰荷出了城门,她势必不能安心。

“我想去送送她。芰荷虽是个丫头,却和阿妩一同长大,情如姊妹,从前在越州,她待我也是极好的。”

她话里藏着淡淡的悲伤,裴行之明知不该与一个已死之人计较,可听了她这话,他心疼之时又免不了生出几许醋意。

她从未这般待过他。

裴行之缓了缓,温声道:“好,用完早膳,本王陪你一块送她出城。”

慕汐洗漱完,和裴行之用完膳,便迫不及待地登上马车去了城门处。

裴行之一早便吩咐管砚带芰荷到城门处,且另派了两名将士驾上马车专程送她回越州。

“此番回越州,路途遥远,一路上难免有花钱的地方,这袋银子你且拿着,一路平安。”细细检查芰荷身上并无伤痕后,慕汐才稍稍安心,并取出准备好的银子塞到她怀里。

裴行之站在万年青底下,远远瞧着。

慕汐瞥了他一眼,才低声含泪道:“你替和阿妩说一声,云舟我必定会去。”

见慕汐塞来银两,芰荷原欲推却,却始终拗不过她,不觉泪眼婆娑,“都怪我,若非我被抓了,慕姑娘你也不至于为了我......”

芰荷话未道完,慕汐便开口打断她:“与你无关,他待我早有设防。单凭你我两人,如何与他对抗?”

芰荷只觉心酸至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她方道:“我们两个且没办法,凭你一人之力又该如何去云舟?”

慕汐轻轻地拍了下芰荷的手背,扯出一丝笑,安慰她:“你若不在,他若想胁迫我,便是不可能了。”

慕汐的这般算计,裴行之如何能想不到,只他不愿和她一直僵持下去,这方放芰荷离开。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慕汐。

她便似那长在悬崖上的野花,任凭风霜雨打,亦绝不会轻言放弃,绝不会自寻短见。

正正因了如此,他只须在她周围埋下重重暗卫,她便宛若囚笼里的金丝雀,再逃不出他的手心儿。

目送芰荷出了城,慕汐方安下心。

裴行之把她送回浮夷轩后,又在王府外加了两重暗卫,这才回军营处理要务。

郦朝收回了兰西十二州,且经过这十来年的休养生息,早已恢复了当年的繁荣昌盛、国富民强。他们痛失西川百年,布局了这么些年,如今也该从昌炎手里将那块物饶丰盛之地收回囊中了。

经了此事,裴行之再不许慕汐到医馆去,她每日闲得无聊,不是品茶插花,便是躺在贵妃榻上看书,浮夷轩的藏书基本都被她看了个遍。

裴行之生怕闷坏了她,每每得闲儿,不是携她到外头射箭打猎,便是踏青赏花,抑或应了其他权贵富商的邀约,马球蹴鞠、捶丸投壶皆有。

然慕汐对这些总也提不起半分兴致,坐了片刻便借口回府。

裴行之无法,只得应了她的要求。

慕汐算算时日,从淮州到越州,来回顶了天儿也不过半个月。

果不其然,她喝曹大夫开的药没几天,那两名护送芰荷到越州的将士便已回来复命。裴行之当即命管砚从军营赶回府中,只为把这消息带与她。

慕汐掩盖住内心的欣喜,淡淡应声儿。

倘或他们再不回来复命,她真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何时。

这段时日,慕汐闲得无聊,偶尔看书看得累了,便会整理衣橱,顺道也给裴行之理了理他的衣衫。

只不知为何,裴行之每日用早膳便不见人影,至晚间才回府,似乎忙得紧。

又过了四五日。

是日清晨,慕汐照例和裴行之用早膳。

男人匆匆吃了几口,正欲起身时,却见对面人心不在她搅着碗里的莲子羹,似是一口没动,便满脸关切地问:“本王瞧你搅了许久,是这莲子羹不合胃口么?还是哪儿不舒服?”

慕汐闻言,蓦地一顿,失神般抬了下眸,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东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把勺子丢回碗里,撇撇嘴,“我闷在府里许久了,没胃口,想出去走走。”

闻得她又想出门,裴行之似被当头一棒般猛地警醒。

第80章狂风在耳边呼啸,似在为她呐喊助威。

然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地笑了声:“本王前些时日不是带你出了几趟门么?是你自个儿说无聊得紧, 这几日才没带你出门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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