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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着锄头抬眸往外看了眼,温声道:“我记得,你的聘礼也有上百对长明灯了,我若再准备,岂不两相重复了?”

谢妩立时正色:“他们的如何能与你做的相提并论?”

“你既不嫌弃,那我给你做便是,”慕汐温声笑道,“只是,我做的可比不上外头的精巧。”

谢妩挑了挑眉,毫不吝啬地直言:“阿汐的心意便贵比万金。外头的东西再好,终究不如你的。”

她如此说,慕汐自然也不好再推拒。

她做灯的手艺原是前世闲得无聊时所了个兴趣班学来的,只因工序算不上太复杂,且竹编过程很是有趣儿,她才有心思学下去,不曾想今日却有这样的大用处。既是要给谢妩做长明灯,自然要用最好的材料,是以翌日,慕汐早早地便上山挑了几根上好的竹子回来。

她先是用竹子编好灯笼骨架,又专程到五里外一户养蚕的人家买了些即将吐丝的桑蚕放到骨架上,期间还要时不时清理掉到骨架里结茧的桑蚕。

约模两个月后,灯笼外皆织满了蚕丝,她再把尚未完全化蛹成蝶的桑蚕取出,修补未结好蚕丝的地方后,一面贴上个大红“囍”字,另一面画上两朵寓意为百合好合的香水百合,再在蚕丝上涂上桐油,以供持久耐用。

一对长明灯做完,谢妩的婚期也到了。

她成亲那日,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的鸣乐声响彻谢府外的整条街道。

慕汐亲自为谢妩戴上凤冠,理好霞帔,与谢良夫妇一道送她出门。

品貌非凡的公子配玉骨冰肌的美人,早在谢府与江家将结为亲家的消息出来的那一日,便传成了一道佳话。

喝完谢妩的喜酒,慕汐从谢府出来时,已是日落时分。

谢夫人见她面上稍有酡色,原要安排马车送她回去,然慕汐亲眼瞧着阿妩上了花轿,心里是又喜又忧,便想着坐上牛车便好,也可沿途看看风景散散心。

谢夫人只好由她。

坐上牛车回桃居的路上,慕汐只见霞色迤逦,群鸟在苍穹下飞过,留下一道道痕迹绵延至天边消失不见。

夜色将临,大雁也要归家了。

微醺中,慕汐只觉得有些落寞,便躺在稻草堆上微微闭眸。

不知行了有多久,牛车似乎戛然停下。

下一秒,不知是谁忽地挑起她的肩膀,一面疯狂地摇动,一面在她耳边心急如焚地叫喊着:“慕大夫快醒醒,醒醒。有人诬告你治死了人,现下桃居外围满了官兵,你可别回去了。慕大夫快醒醒,醒醒......”

这番惊吓之言霎时传入耳中,慕汐被唬得霍地睁了眼。

一壮汉陡然闯入眸里。

是周奶奶的邻居,大牛哥。

被他摇晃得醒了神,慕汐忙坐直了身子,有些不确定地朝他正色道:“大牛哥,你方才,方才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治死了人?”

大牛哥面色焦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是一路快跑着过来的。

见慕汐仍坐在牛车上一动不动,大牛哥顿然急了眼,一把将她从稻草堆上拖下,拉着她边往山上走,边解释道:“是真的。我原也不知,是周奶奶出门听人在路上提了一嘴。她腿脚不快,便急匆匆地过来敲我的门,让我赶快过来知会你。如今桃居外围满了官兵,说你治死了一位老太太,那人本想着就在越州击鼓鸣冤,却不凑巧,知道了你与谢姑娘的关系,便想跑到郦京去告御状。谁知路上竟冲撞了榕王殿下的座驾,榕王知道后,便立刻派了官兵过来要抓你归案。现下,你可不能再回去了,快快逃命要紧。”

慕汐闻言,眉头微蹙,已是睡意全无。

因吃过陈康一事的亏,此后不论谁来桃居看病,但凡经她手开出去的药方,她都是一式两份的。

一份给病人,一份自己留底。

为的便是防止再出现似陈康一般的情况。

他们若要诬告她治死人,那便须得拿出一份她亲手开的药方,证明她开出的药对病人而言真的是致命的。

顿了顿,慕汐当即甩开大牛哥的手,神色沉着冷静:“我现下若逃,岂非正好坐实了这罪名?更何况,我到底治死了哪位老太太?又是如何治死的?这些我必得弄清楚。”

大牛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哎呀!他们到底诬告你治死了哪位老太太已然不重要,别人既想陷害,定是做足准备的。我来时经过桃居见了那阵仗,你若回去必定要下大狱。一旦进了牢狱,且不说你能不能坚持,单说里头的狱卒便都是黑心肠的,你这般容色的姑娘落入他们手心儿里,如何逃得出?届时纵是还你清白又有何用?”

大牛哥说的话虽不无道理,可慕汐深信她所留的药方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缄默半秒,慕汐仍是胸有成竹地道:“我既问心无愧,那便无所惧。况且他们要诬陷我,亦断没有这般容易。 ”

一面说着,慕汐便要往回走。

大牛哥受了周奶奶所托,兼之平日慕汐给他看病也从不收钱,因了这份恩情,他一咬牙便狠下心往慕汐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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