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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森严,纵是后门,也无几人敢无端靠近。更何况,东南二街有数家医馆,又有谁会舍近求远特意拐到幽静的淮街?怪道裴行之愿意开个医馆让她出来看诊,到底还有这层算计在。

浮夷轩。

男人在顶楼的廊檐下负手而立,斑驳的光影沿着琉璃瓦蜿蜒曲折地落在他身上,徒添了几许落寞。

闻得管砚的回禀,男人幽深的眸子顿然没了半分笑意。

半晌,裴行之眼不离远处那座种有桃花的小小院落,只面色晦暗地道:“要给她的信拟好了么?”

管砚忙恭声回:“昨儿就已拟好了,只等您示下后便可拿给娘娘。”

“她心思细腻,纵是临摹高手也难免有错漏,”男人的眉眼染上了几许阴鸷,嗓音却仍是淡淡,“你且把信取来,本王瞧过再说。”

“是。”

又过了有四五日,慕汐原以为往后都要这般闲坐到暮色满天时,医馆里却突然迎来一人。

那是个脸被毒虫毁了近大半的年轻白衣男子。

来人举止谦和有礼,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玲珑玉佩,连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仆亦穿着不凡,进来时悄然无声。

慕汐只略略看了几眼,便知他所中的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虫毒。此虫外形与蜂类很是相似,只不同的是其尾尖处含有剧毒,中了此毒虽不会立刻致死,然皮肤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溃烂。

这种毒虫长在深山,常人难以见到,慕汐也只是当日在容安堂的库房遍览医书时,偶然见到上面有所记载。所幸,这种解药并不难调,且所需的亦非鲜见的草药。

容不得耽搁,慕汐立刻取出银针,一面询问:“公子,我一旦在你脸上施了针,日后便是恢复容颜,也定会留下疤痕,你可想好了?”

白衣男子苦笑道:“我的脸已溃烂至此,若可彻底好了,便是留下几道疤痕又有何所惧?我遍寻名医,也无大夫能治。此番姑娘若能解了这虫毒,护我性命,我必重金相谢。”

闻得他这话,慕汐当即施针,将溃烂的皮肤尽数挑出,再覆上一层止血养颜的药粉后,让他稍候半日,自己则去调制解药。

只因事况紧急,至晌午时,慕汐也不得空回浮夷轩用膳。赵嬷嬷原想催促两句,然见形景如此,到底开不了这个口,便也由得她去。

忙活了一下午,慕汐方将解药调制出来,给那白衣男好敷上后,并将一小瓶解药递与他,叮嘱道:“记住敷药的地方不可碰水,每日在酉时前敷上一次,量不可过多,亦不可过少,连续敷上七日,里头的毒素便可尽数清除。平日饮食也需注意,以清淡为主,且鱼虾一类断断不可碰。”

敷上药粉后,白衣男子只觉面上的疼痛一下消散了不少,他忙接过药瓶,千恩万谢后,方取出两锭黄金,正欲递上,慕汐却婉拒道:“药材所费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纵是算上诊金,亦断断无须这般多。公子若有心,平日只消多多行善便是。”

白衣男子覆上面纱,由衷笑道:“我从前便已听闻慕大夫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话音未歇,慕汐微诧,不觉抬手碰了碰面上的纱巾,并无滑落之势。

她余光瞥了眼赵嬷嬷,瞧她并无异色,方道:“你,认得我?”

白衣男子淡声道:“姑娘乃素手神医,又是郦朝开国百年来的第一位医女,此等盛名,天下皆知。我原从鹤州到越州求医,不想到了桃居未见姑娘,一打听才知姑娘成了淮州王殿下的侧妃,这方想着来碰碰运气。”

“你去过越州?”慕汐诧愕,顾不得思量,当即起身脱口问,“那你可知越州县令谢大人之女,谢妩的近况?”

然这话才出,慕汐顿然悔之莫及,赵嬷嬷还在身旁,她这般问,此事必定要传到裴行之耳中。

白衣男子攒眉思量片刻,方摇头道:“这在下倒不清楚,当日匆匆赶路,也不曾细问。”

闻得此言,慕汐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失望,然转瞬,她那抹沮丧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意爬上唇角,慕汐莞尔道:“既是如此,那便无事了。天儿快黑了,你们且回去吧!从淮州回鹤州,还要赶四五日的路呢。”

白衣男子笑道:“这倒无妨,在下已在客栈订了两间房。路上风尘太多,此番过来,在下还想在淮州住上一段时日,好等脸彻底痊愈了再说。只是天色已晚,也不好再多加叨扰,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慕汐点点头,忙让赵嬷嬷将三人送出门后,这方回浮夷轩用膳。

然不到两个时辰,今日发生之事便尽数传入了裴行之耳中。

赵嬷嬷的声音回荡在殿中的各个角落。男人转着手中的那串赤玉珠,血红般的颜色在夜色中隐隐发光。

昏黄的灯光下,裴行之神色晦暗地听赵嬷嬷道完,方淡声道:“回去好盯着,有何事须得第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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