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略显苦涩

苏寒月低下头去,声音虽然低了下来,却是清晰的,无比坚定:“大元帅,寒月年满二十了,今日乞花会,寒月可以选择自己心中喜欢的男子!从寒月懂事起,就是大元帅教我武艺,教我拿剑,教我杀敌。寒月从军七年,其中血泪坎坷只有大元帅了解,其中的心酸快乐也只有大元帅懂得!多次征战,险些丧命,也多亏大元帅全力庇护,才得于保全性命,数次血战,若不是大元帅为我抵挡,我那里还能留得性命?”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白顷不知怎的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来。他看看寒月。却见她早已往前走去。几乎看不见影子。心中一闷。不禁暗骂道:“老子这是干嘛。”

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这条小路只是从官道中分出来的一条岔路。寒月却不知道。走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了大路上。本想调头。停了一下。却又朝那大路走去。白顷远远地看见寒月。傻傻一笑。然后一愣。旋即又摸摸头傻笑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着了魔了。

然后朝寒月奔了过去。

寒月听到身后的声音。知是白顷到了。便也不回头。仍然按着原来的速度走着。白顷赶上她之后。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寒月不防备。便被这力道带过身来。

她的声音略显苦涩:“这份情,寒月从来没有忘记过!以前,寒月身着男装,身负家族使命,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今日,得以恢复女儿身,寒月才敢有一点点奢望。寒月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将军夫人的位置。哪怕只是作一个侍婢,只要能呆在大元帅身边,寒月就心满意足了!大元帅,寒月只愿意一生一世相伴左右,无论风雨,只愿与将军生死与共!求将军体恤!”

苏寒月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像曹嬷嬷说的怕苏兴德,对此,她非常满意。吃饱喝足,她直接去了前院,找苏问蕊去了。她得把谷文翰是左都督侄子的事告诉苏问蕊,若真能让他们发展一下其实也可以。

“二姐姐。”前院的堂屋里还立着几个管事媳妇。天已经渐渐亮了,家里的庶务苏问蕊已经处理完了一些,正看着账册问话呢。

“今儿如何起得这样早?”苏问蕊让苏寒月到一边坐下,继续跟一个媳妇子说着账面的问题。

苏寒月就算现在回答了她也没时间听,所以干脆坐在一边喝着茶,看着苏问蕊处理事情。

坐了小半个时辰,喝掉三杯茶,上了两回茅房,苏问蕊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苏问蕊放下手中的账册,笑看着她,“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什么风声?苏寒月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摇了摇头,只说今日醒早了便先去陪父亲用了个早膳,然后就绕过来找她了。

“真没听说什么?”苏问蕊又问了一次,真把苏寒月给问懵了。

看苏问蕊的样子,应该是件好事儿。可是件什么好事儿呢?

苏寒月又摇了摇头。

苏问蕊却不说了,淡笑着端起茶来呷了一口。

“二姐姐别卖关子了,急死妹妹了。”不就是等着她问吗,那她还客气什么,问吧。

“宁姐姐要出嫁了,给咱们送了喜帖来想让咱们送嫁。”苏问蕊笑叹着说,“总算是如了她了愿了,只是咱们正在服丧,却是去不得。”冲撞了可不好。

再没有人再说半句话,听到苏寒月铿锵有力的表白,潘文宣和塞西尔满脸震惊。皇帝的面上出现一丝恍惚的神色,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子。宝月公主面上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震惊,又是赞叹。

其他的朝臣有嫉妒的,有愤恨的,有轻蔑的,有漠然的。陈锐精的终于低下头来,看定苏寒月,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女子已伴着丝竹声声起舞了,只见周围的灯已经被重新点起,只是这如何点起的寒月却也是看不出来。那女子舞的似行云流水般柔软优美,看的那些男子眼珠子都不舍得转一下。

寒月在程府的时候,也仅仅对琴比较感兴趣而已,也说不出她跳的什麽舞,只是觉得随着她的舞仿佛自己也变得轻盈起来。

忽然那女子朝寒月看过来,那目光里说不尽的温柔眷恋,又似无限哀愁,寒月一惊,想看清那目光,那女子却早已转身看向别处。寒月怔怔的站在那里,似乎还沉浸在那目光中,那一眼,竟像一年般那么长。

书亮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禁翘了起来。他从不怀疑青仪的能力,所以仅仅这一眼,就够了。那双让他觉得熟悉的眼睛更大程度上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想知道他此番来此究竟是爲了什麽,是因为听了自己的名头想来看一下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是冲着今晚的聚会而来,都让他觉得甚是有趣。

见过自己的人数来不过几个,还有前日那被主子放了的女子……等等,那女子的眼睛?书亮朝寒月看过去,心想道,那明明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书生,看起来倒像是那富贵公子的书童般,却怎的这双眼睛与那女子如此相似?

简文彦看看沁儿,想了一下,说道:“你问吧!“

沁儿显得有些紧张,便说道:“公子有何事要问沁儿?“

冯翰林心下已经断定这不是寒月,但她毕竟是从回运宫中出来的,想了想问道:“你叫沁儿?那你可曾在回运宫中见过一位女子——也可能你见到的时候她身着男装——她是被书亮掳走关起来的,身形与你很像,不喜与人交谈,比较沉静,你可曾见过?“

凌儿一听却是吓了一跳,原来小姐是被公子抓来的,怪不得终日不开心,才会逃走。难道他便是小姐喜欢的那个人么?那为什么小姐没有找到他呢?

大元帅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周围的人惊呼上去扶着他,龚德容,龚博容两兄弟一左一右扶了。大元帅颤抖着半日说不出话来,指着苏寒月道:“你起来,把那个丝绢送给其他的人去!我会替你主婚,否则,否则……你我之间再无半点父女情谊!去啊!”

“咳咳……”大元帅突然呕出一口血来,喷在那块洁白的丝绢上。苏寒月抬头,大惊道:“大元帅,若你不愿,寒月定不会相逼!寒月收回丝绢就是!将军保重!将军你要知道,寒月就算是终生不嫁,也不会勉强你的!将军保重啊!”

素手轻扬,绣着娇艳情花的丝绢裂成碎片,一阵春风突然刮起。将片片丝绢吹去飞舞在半空,半晌才零落于地!苏寒月跪着转向皇帝道:“寒月请皇上收回城命!寒月多有冒犯之处!求皇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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