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梅接过银票,跪下朝苏寒月磕了三个头与大刘子一起目送着苏寒月他们离开。
“你还会说四个字儿的词哪,真有学问……”马力动了以后,窗外飘来大刘子的话。苏寒月勾唇一笑,但愿她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俞春梅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大刘子的?
“小姐,俞春梅姐姐不跟咱们一起走吗?”琉心见俞春梅没上车,不禁疑惑。
“不了。”苏寒月也不多说。女先生定定的看着她好久,终是没问。
见苏寒月不愿多说,琉心也不敢再问,“奴婢会好好伺候小姐的。”俞春梅走了,她自然就是苏寒月的贴身大丫环了,但苏寒月没开口,她也不敢随便提。
苏寒月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你这个新上任的大丫环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迷糊了。”
琉心一听就乐了,笑得合不拢嘴。连一向清冷的女先生都被她这样给逗笑了,直摇头。
镇远侯京郊的老宅被一把无名火给烧了,苏家带来的人便顿时没了去处。苏家的人跟女先生原本倒是安排了住处的,多余的下人就在下人房里挤挤暂时住下了。
可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苏寒月与苏问蕊、苏天荷商量了一番。按苏天荷的意思,就拜托郭家大嫂,也就是镇远侯的嫡长孙媳替她们找房子。
只是镇远侯家站的高度是他们苏家能比的吗,房子找太好怕他们付不出银子,找太差又怕别人说他们瞧不起亲家。怎么做都不合适,苏问蕊与苏寒月便不同意,还是打算自己出去找。
苏家出了这种事,苏天荷也不放心她们俩出去。当时苏寒月去了京郊,等苏天荷回来知道后把苏问蕊好一顿说。苏问蕊是有苦说不出,受了场不白之冤。苏寒月回来知道了跟苏天荷解释了一场,苏问蕊的冤屈才算洗清。
只是这回苏天荷说什么都不同意了,还好女先生知道后说:“我在京城倒还识得些人,便让我出去瞧瞧吧,说不得还能找到间适合的屋子。”
几人对视一眼,其实有件事她们早就想跟女先生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她们便想把心里的话说说,也想问问女先生的意思。
“你们有话就说吧。”女先生也是个爽快人,看出三人有话要讲便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苏天荷是大姐,又已经嫁人了,以她的身份来说比两个妹妹合适。
“先生也知道咱们苏家现在的情况,父亲已经不在了,咱们的生活便只出不进了。前几日又遭了灾,家里的财物被烧掉大半。我的意思,还是想请您继续当她们的先生,束修我也会想办法,只是现在苏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得罪了人,也许会后患无穷,不知女先生您是何想法?”
女先生淡淡道:“这事早在雁门关时我便已答过你们,为何还要问起?”表情虽淡,但几人都是她的学生,与她在一起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生气了。
“此一时彼一时,而且我……”女先生知道她想干嘛,那是很危险的事。如果继续和苏家牵扯在一起,一旦苏寒月事发便有可能连累到她。虽然苏寒月想过,要如何切断她与苏家的联系,让自己不会连累到她们。可毕竟血浓于水,是很不容易的事。可女先生就不一样了,只要离开苏家,不再给她们当先生,这事便与她无关了。其实本也无关的,就怕受连累,就像那些枉死的仆人一般。
“那我便再说一次,你们听好了。”女先生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既然我已经成了你们的先生,在你们遇到危险之时离开,连我自己都会鄙夷自己。况且言传身教,我怎能言行不一。苏家遭难,作为你们的先生绝不会为了束修就放弃你们。那束修你们交也罢,不交也罢,我都不会离开的。”说完站起身,出门前又道,“找到了宅子我会告知,到时我便先行搬过去。”苏寒月跟苏问蕊确实不适合现在就搬过去,大皇子的事儿还未尘埃落定,苏寒月又心心念念想报仇。若是在韩府,出入总没这么方便,苏寒月行事之前便会多顾忌些。女先生其实是不愿苏寒月去做这事儿的,只是她劝不住是一方面,自己心里也总有那么一股火气。
另外,趁着苏寒月没搬过去这段时日,她也想多打听些与大皇子有关之事。若能想出些别的办法来,苏寒月便也不用冒这个险了。那孩子聪明是聪明,但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那并非好事。像大皇子找她们的麻烦,起因便是因为万人书。若苏寒月能收敛些,更深谋远虑一些,或许事情会变个样。
很快,女先生找的宅子便有了眉目,帮忙的是女先生儿时的闺中蜜友,现任礼部左侍郎梁自勉的夫人白氏。礼部左侍郎梁大人非常得圣上器重,是圣上之心腹大臣,也是下一任礼部尚书的人选。他对大皇子的事自然也了解许多,虽然知晓张高澹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庸材,可没想到苏兴德之事居然会是这样的内幕。
只是关于将万人书呈交圣上之事,梁大人觉得还不是时候。大皇子从小便得圣上宠爱,若此时呈上万人书虽然也会让圣上对大皇子不满,但远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说得更直白些,现在若是将苏兴德跟万人书交上去,那就是当炮灰的命。当不成压死谷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便只能埋没在稻草堆里,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以大皇子的行事为人,还有他母妃的地位及处事方法,梁大人并不是很看好他。只是这话他作为圣上的心腹大臣是不可以随意说出口的,一切还得看圣上的意思行事。
大皇子恃宠而骄,行事张扬,所做所为并锋芒太盛,在梁大人看来并不聪明。反倒是五皇子,出身是嫡子,待人温和,谦虚谨慎,但胸有丘壑,有帝王之相。但圣上的意思颇为暧昧,令人捉摸不透,对大皇子非常宠爱,对摘出的五皇子反倒有些疏远。可每每遇事之时,总是又将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一起推到前面,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以至于现在,大皇子的呼声最高,三皇子与五皇子也分别有支持者。可圣上在经历了这场大病之后,仍然不下诏立太子。朝堂上现在是暗潮汹涌,几股力量都在暗自较劲,争的便是那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