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一切安好

不一会,苏寒月就被灌进去了十多杯茶水,幸好,那杯子甚小,多喝几杯也不碍事。见塞西尔不停地到弄那些茶叶、茶具,苏寒月笑起来:“这茶艺你还得先绿茶姑娘多学学才是!不过,也要她肯教你啊!要是她把你教会了,这里还会有那么多人来么!刚才在路上就遇到了好多熟人呢!”

塞西尔抬起头来笑笑:“一会还会有熟人来呢!姐姐稍等!”苏寒月奇道:“你还约了谁?”塞西尔笑道:“姐姐一定认识,应该快到了!”说着转头去看,苏寒月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向她微笑。苏寒月低声道:“文大人,兰琪,你约文大人到这里什么事啊!”塞西尔狡黠地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苏寒月也只好等待,来人正是耿鸿文,才进门,塞西尔就抬着一个大茶杯迎上去,一面笑着道:“快,快,文大人,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姐姐,可是喝了好几杯了!可她嫌不好喝,你来喝喝看!”

那船已经远得看不见了,她这才回到桌边,坐在那些茶具面前,一遍遍地冲泡茶叶。

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隐约朦胧间,听不到任何声音,脑海中残留的那些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骤然一疼,宛如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全身一挣,想要起身,全身却传来酸疼的感觉,仿佛被几辆车碾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的。徒然地,重新淌下,眼泪却从眼角慢慢溢出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个人来,惊喜地道:“寒月,你醒啦!”床上的人闻言,浑身剧震,颤抖起来,紧紧闭住双目,将头转向一边。程温裕伸出手去,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懒猪,都睡了三天了,还不起床!你睁开眼睛看看,是在那里?难道,你不相信,我不能保护你么?放心吧,寒月,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这三天,你是和我在一起!”

程温裕轻轻拉过苏寒月,用脸触着她的脸,喃喃地道:“寒月,你知道么?我好害怕,我害怕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不想失去你!寒月,这次我是真的怕了,我还想一步步来,一步步走到我要的位置上,可现在,我迫却地希望结束这一切,我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权力,想要压倒一切的权力!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伤害我的亲人,那怕是连想想都不行!”

苏寒月心痛地看着他:“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程温裕道:“寒月,你和永言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吧!那里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样我才没有后顾之忧!”苏寒月心下一酸:“不!温裕,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小心的,我想帮你!这条路坚难又危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程温裕道:“寒月,就因为我要做的事太危险,所以才不能把你们带在身边,我知道你想帮我,所以我才放心的将永言交给你,你知道的,永言还小,我不想他有什么意外!寒月,只有这样我才没有后顾之忧,我才可以放手一搏!寒月,放心吧,只要三个月,很快的!”

这三个有程温裕为他唯一的儿子定下了严格甚至于是苛刻的学习日程,除了帝王之道,还有各种知识和技巧。才来了两天,程永言的训练就开始了。苏寒月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见到满肚抱怨的他。反而是她,除了看看程永言训练每天和这里的人聊聊逛逛,便无所事事。

程温裕的眼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三个月了?寒月,以前,我让你喝的那些药……你都没喝么?”

苏寒月有些明白过来:“那些药……是……是”程温裕叹了一口气道:“是的,那些药是让你暂时不要怀孕的药。”

苏寒月的眼泪猛地下来了,退后几步,颤抖着道:“为什么……你不要我的孩子……为什么?”

程温裕站起来,将她拉进怀里,用下巴磨着她的头发:“你的身体……去年……你还是重伤呢,你……你知道的,生孩子是很危险,很危险的事,会流很多的血,你知道么……这个……永言……生永言的时候我就很害怕!我想等你身体再好一些,再给我生!我怎么会不想要你给我生的孩子呢!你别多心了,寒月!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很多可爱的孩子,但,现在不行!”

苏寒月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哀哀地道:“我身体很好的!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健康的!”

程温裕的手有一丝颤抖:“寒月……这……我听说,身体不好的话,生孩子的时候会很危险,寒月,我们……我们等你身体再好一些再要孩子好么?这样安全一些!何况你现在是我的皇后了,我马上就要登基,我……我们都还有好多事要处理的!寒月,这个孩子……”

苏寒月猛地挣脱他,含着泪道:“你为什么不想要他?你是怕我生下孩子来和永言抢什么嘛?不,我的孩子不会抢的!我不怕!我不怕!温裕,我求你,我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很健康,不会有事的!温裕!”

山中日月短,也许是闲下来的原因,她到这里后经常觉得困倦。是不是来这里后就没喝那些药的原因呢?不过,在王府的时候,她也不愿喝的,一闻到那药味就更加不舒服了,她在那次重伤之后已经怕了各种药物了,所以能想办法倒了的她总是偷偷倒了。

只见那人全身裹在黑色铠甲之中,身材健硕,气势陈人,一手拉了马缰,一手微微垂着,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韦成益和几名影卫唰地拔出刀剑,清冷的月光之下,刀剑闪着冰凉的光芒,竟然比雪还冷上几分!

苏寒月被众人团团围住中间,紧紧咬着牙关,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人微微笑着:“既然潘月的皇帝都可以出现在大虞的国土之上,我为什么不能是山野村妇呢?好久不见了,潘文宣!看你脸色发白,满脸憔悴,看来最近过的很不好啊!”

潘文宣笑起来:“是!是过的很不好!不过,在这里遇到你,我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许多!”

潘文宣转头吩咐道“停止前进,后军变前军,原路撤退!先头部队先去探探,我想这次偷袭基本上已经失败了!”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寒月:“不过,这次行动却没有完全失败,竟然会有个意外之喜!”

山中日月短,这倒是不假,开始来的几天还巴巴算着日子,等着程温裕会不会有一丁点的消息送来,可等来等去,就是那么简单的几句:一切安好,勿挂!安心休养,匆宠溺永言!

她在这里,除了看永言训练,听永言诉苦,替永言上药包扎,开导他一番再把他按时送到训练场。时间久了,永言也知道找她诉苦出没用,渐渐也不在多话,身体越来越结实了,人也沉静了许多,才十一岁的一个小屁孩,严然有了大人的模样。

北地早已下过雪来,天气寒冷。在马车上向外看去,无论是平原上还是附近的山岳都铺上了白花花一层。那些空旷孤寂的荒野上,依稀可见一些高大的树木挺立着,树冠开的大大的,雪花落下掩盖了它生命最初的颜色,远远看去,在阳光低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四处高高低低的一片白色反射出五彩的光芒来,甚为漂亮。

苏寒月和程永言都已穿起了厚厚的皮裘,这到不是她们专门带的。而是后面更着的一行人给的。原来,她们才出京,就被这一行人跟上了。只是远远的,也不靠近,苏寒月头一个月自在浑噩中,那里知晓,韦成益虽然知道,却也不道破。直到后来,他们送来了合身的皮裘,苏寒月才知道这二十多个人当中,有两个稳婆,还有一个大夫。

心中隐隐有一丝暖流,她也犹豫过,想要回去,但,又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程温裕,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任何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他的声音虽低,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如在平时她一定会和他据理力争的,但出了这种事,她的低气也低了些,说到底,她是连累他了。

耿鸿文接过茶杯,抬头看了一眼苏寒月,苏寒月微笑着与他招呼,他再没有迟疑,喝了一口,慢慢回味。塞西尔却不高兴了:“是不是不好喝啊?姐姐喝茶都是一口喝完的!你怎么只喝一口就不喝了呢!”说着,脸上满是委屈的样子。

耿鸿文忙道:“那里,我这是在回味呢,公主的茶艺精湛,这茶滋味绵长,我正在回味呢!说着,一口将茶喝完,塞西尔这才高高兴兴地接过杯子去,道:“我就知道,还是文大人会品!我这手艺可是学了好久了!”苏寒月忙起身让座,耿鸿文谦让一番,也就坐下了!苏寒月不知塞西尔约了耿鸿文到此是为了何事,也不好出声询问,只好安静地喝茶,耿鸿文也是一样,只喝茶不说话。

苏寒月咳嗽一声道:“兰琪,你今日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欣赏你的手艺么?”闻言,耿鸿文眉头皱起来,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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