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苏寒月愣住了,在座的皇子无不惊呆。羽林军,那是皇帝最为亲近的一只军队,保卫着皇城的安危,也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直接听命于皇帝,是皇帝的心腹亲信。
羽林军统领,这个职位不知有多少有心人垂涎,就算是副统领之职,也是足够了的。怎么能够让一个傻子担任!
太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妥,羽林军是皇城安危之所系,副统领之职的重要不言而喻,而裕王他,他多年未曾担任一官一职,又如何统领羽林军?为了父皇母后的安危,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另选他人!”
睿王也站起来道:“父皇,儿臣同意太子的意见,羽林军副统领的职位非同一般,父皇想让皇兄锻炼锻炼,安排其他职位即可!”
连皇后也忧心忡忡:“皇上,裕王他一向不理政事的,此事尤为不妥!”
苏寒月见程温裕一脸的期待,毫无反对的意思,只好自己站起来,正待开口反对,却见皇帝摆摆手,道:“温裕,你的意思呢?”
程温裕听到要让他当官,早已就雀跃不已,面露红光站起来大声道:“愿意,愿意,父皇,我愿意!父皇,羽林军副统领的职务是不是个很大的官?我当了官,是不是很多人就会听我的话了?”
皇帝道:“那是当然!”程温裕兴奋地道:“儿臣谢父皇,儿臣一定乖乖听父皇的话,父皇让儿臣干什么,儿臣就干什么!”其他皇子还要反对,皇帝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温裕,你明天就到吴将军处听从他的调遣吧!畅王妃,温裕初次领兵定不周全,这些时日就由你陪着他一同巡防才是!你们夫妻定要同心,保卫皇宫安全,不可行差踏错!”
苏寒月这才算明白了,皇帝硬要给程温裕一个职务的原因。其他人也听得清楚,不再反对,神色复杂地看着程温裕夫妇。
苏寒月朝皇帝行礼道:“儿臣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望!”皇帝这才满意地道:“至于华儿,就先在帝京休息一段时日吧!这些年着实苦了你了!”
歌舞重新开始,程温裕一群人却没有吃的兴趣了。程温裕和程永言两人高兴的跟过年似的,苏寒月愁眉苦脸,她可不想揽这样一个把脑袋栓在腰带上的苦差事。其他几位修容有人得意,有人忧愁,各怀心事,都吃不下了。
未几,皇帝与皇后率先离去,众皇子都轻松起来,互相敬酒取乐。太子率先端着酒杯朝程温裕走过来,满面笑容:“皇弟,为兄在此恭喜你了!这差事可辛苦着呢,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当差,有什么困难尽管向为兄明言!为兄定会鼎力相助!畅王妃,皇弟这里,多亏你照顾,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便是!”
程温裕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兴奋地道:“谢谢皇兄,有了皇兄这句话,我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皇兄了,你说对不对,寒月?有皇兄帮我们,这个官我一定会当好的,不让父皇母后失望!”
苏寒月也举杯道:“有太子这句话,怕也没人敢自找麻烦了!寒月在这里先谢过了!还请太子多提携指点才是!”
太子很满意他们这种态度,扫视了睿王一眼,施施然落座。睿王不甘落后,携了王妃一同过来,亲热地道:“恭喜皇兄了,皇兄总算是有了官职,这下母后可开心了!你看到没有刚才母后临走后的高兴劲!这些年,皇兄算是熬到头了!皇兄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有母后和我呢!”听了这话,苏寒月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几下,按住性子,喝下了睿王敬的酒。
宴席上程温裕非常开心,不管谁来贺酒,还未等别人说话,一口全干了,结果,未等别人酒敬完,满脸红色酒晕歪倒在苏寒月身上。
苏寒月银牙暗咬,一面支撑着程温裕的重量一面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喝得烂醉的男子,睿王疾步走过来,一挥手几个太监上前扶着程温裕,解救下被压得歪歪斜斜的苏寒月。谁料才拉开一步,程温裕突然转醒,一把拉住苏寒月的手臂,含糊地道:“寒月,喝……来……干了!”
苏寒月道:“你嘴了,现在回家了,乖!”
程温裕推开扶着他的那些太监,依旧把身子靠在苏寒月身上,喃喃地道:“寒月……回家!”太监又上前来欲将他们分开,无奈程温裕醉中力气甚大,硬是扯不开!拉拉扯扯半晌,非但没将两人分开,反而将两人推倒在地,若得席上微醉的众人哈哈大笑。
苏寒月恼了,一把推开程温裕站起来,一下撩起裙角扎在腰间,揽过刚被太监扶起摇摇晃晃的程温裕一下背在背上,蹭蹭朝外走去。没走几步,有人拉住衣角,满脸渴望地道:“母妃,我也要背背!”苏寒月一脚踢过去,将永言踢开几步:“去你的!自己走!你当我是牛啊?能驮那么重!”
径自向外走去,不管满堂的惊呼、诧异或是讥笑。畅亲的几位修容满脸通红,也跟了上去,只听到身后,宝月公主开怀的笑声:“哈哈哈……真是奇了!只听说过猪八戒背媳妇的,原来还有……背相公的……,开眼界啦!哈哈哈……”
才出来殿门,就有一顶青尼小骄迎来上来,苏寒月将身上的重负往轿中一丢,拉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喘着粗气,揉揉肩膀:“娘的,重死了,像是扛着一头猪!你该减肥了!我说!”
说罢,竟然拉起裙摆来扇风。从后面赶上来的李修容连忙放下她的裙摆,急道:“姐姐,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府内,你可是穿着裙子呢!女人的裙子那里能拉这么高呀!姐姐呀!”后面的几位修容来的慢一些,也是不赞同地盯着她。
苏寒月嘿嘿一笑:“这皇宫里,那个将我当女人了?嘿嘿,我才懒得理他们,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走走,回家,王爷明天可还要当差呢!”
是夜,当裕王府熄灯睡觉,一片漆黑之际。几处府邸的密室中依然灯火通明,看似有人无法安睡,几个人在低低商议着什么。
一个年轻的人皱着眉道:“父皇为什么突然下这样的旨意,让裕王接手这样的位置,难道不知道他是傻子么?还是他实际想用的是苏寒月?他不是非常痛恨苏寒月的事么?”
一个儒士模样的人道:“太子,有所不知,裕王和王妃在赴宴的路上发生了一点事,我想皇上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怕是以此有关?”
年轻的太子很感兴趣,问道:“哦,什么事?”
儒士面露微笑:“郭将军的小儿子郭飞德当街调戏裕王府的一位新进的修容,被王爷王妃逮住狠狠揍了一顿!”
太子皱皱眉:“这也不是什么奇事阿!那个郭飞德早该教训了!”
儒士旁边的一个穿黑衣的人含笑接口道:“奇的不是这个,而是,当郭将军听闻带人赶到的时候,大元帅还有陈将军也带人赶到了那里!可是,那个苏寒月,那个王妃,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当着三位将军的面,让那位被调戏的修容狠狠揍了郭飞德一顿,才让郭将军把人带走!”
太子哑然失笑:“这个苏寒月,当真有趣!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儒士继续道:“恐怕皇上看中的就是她这点,谁也不惧,谁也敢得罪!放在那个位置上,除了皇上,她更不需惧任何人了。何况,她与大元帅关系匪浅,而皇上对将军府的信任丝毫未减。所以,才选了她到这个位置!”
太子沉吟道:“这样一个人,我们该怎么让她心甘情愿为己所用?”儒士道:“殿下,苏寒月再大胆也不过是一员武将而已,何况裕王的智力犹如小儿,小王爷年纪尚幼,要抓住她的弱点只要在两人身上多费功夫即可。若不济,还有苏家呢!只是,我们行动要快,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
旁边一个一直未说话的中年人道:“殿下,臣认为苏寒月嫁给王爷非己所愿,日久难免对嫁给王爷心生怨恨。此时若有人乘隙而入,定能让她为我们效力,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穿黑衣的人道:“钱大人此言差矣,苏寒月在乞花会上那一幕尤今还令人记忆犹新,我们难道能找大元帅来?”
被称为钱大人的人摆摆手道:“赵大人有所不知,苏寒月虽然心系大元帅,可是她与另外一人也关系非比寻常,苏寒月成亲那一晚,那个人曾经到王府试图带走她!”
赵大人迟疑地道:“你说的是陈将军?”
太子摇摇头:“这件事,阿寒不会同意的。再说这需要时间!我要的是立即就能实施的办法!海先生,你可有什么办法?”
被称为海先生的正是那名儒士,他点点头缓缓道:“依我所见,裕王妃应该是极为重视家人、亲友的一个人,那只能从她所看中的那些人入手了。只要恩威并重,不由得她不听。听说右丞相孙海之子看中了苏寒月曾经的妻子,曾经向苏府施压。还有苏家绣纺的生意前段时间一直不好,太子不妨雪中送炭吧!至于威么,恐怕还得从王爷或者小王爷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