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两个孩子不要出门以后,她就上山了。
如今有刘一一在家,她倒是不害怕单独留两个孩子在家了。
她也不担心刘一一出幺蛾子,这个时代的卖身契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来到山上,看着落日余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扫多日以来的烦闷,她没有去那片竹林,而是一边走一边寻找自己需要的药草。
等她直起腰来,背篓里已经有了小半背的药草了。
她看了一眼,觉得能用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那片竹林在深处,为了天黑之前能回家,她加快了脚步。
只是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皱了皱鼻尖,微微皱眉,眼神也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血腥味!
对于学医的她来说,血腥味可太熟悉了,特别是人的。
刚刚那就是人血的味道,她不会闻错的。
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血腥味?
想到这里,她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头,慢慢的在杂草间探索。
这附近肯定有个受伤的人,出血量不少。
突然,她瞧见前方灌木丛旁边的杂草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的幅度,但是还是被她看见了。
她心神一凝,慢慢的走了过去。
手中的石头被她拽得很紧,指尖发白。
等她摸到了那石头附近,才看见一块黑色的染血布料,她往里更靠近两步,一个蒙着面色面巾的男子倒在地上。
她粗略看了一眼,瞧见那人是胸口中刀,周围的草都被染红了,这人若是再不止血,以地上的出血量和速度,命在旦危。
这种人一看这打扮就不简单,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实话,南鸢不敢贸然救人,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她不想有什么以为打破这种平衡。
于是,南鸢转头就走。
只是下一秒,她的裙摆就被抓住了,力气很大,她竟然再也走不动。
该死的,垂死之人的力气这么大!
她回头,冷眼看着地上紧紧抓住她裙摆的男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十分冷莫。
“放手!”
那人紧紧闭着眼睛,却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救我。”
“我不认识你,凭什么救你?”
说完她蹲下将那人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准备绝情离去。
“我......我有钱。”
男人粗粝的声音响起。
南鸢回头,看着他犹豫了一秒,随后就问道:
“钱在哪里?少了我可不救你。”
黑衣男子:“......”
他颤抖着手,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递了出来。
南鸢蹲下身子,将钱袋子拿了过来,打开以后,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牌子掉了出来,南鸢随意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她将黑色牌子捡了起来,入手微凉,上面有着不起眼的纹路,像是直接雕刻上去的,但是没有上色,与黑色的牌子融为一体。
不知为何,她心头涌上来一股熟悉的感觉,指尖轻轻描画着那凹凸不平的纹路,一幅玫瑰图样随着描画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黑色玫瑰!
她想起了自己拥有的那把黑色匕首,这两个东西绝对有关联。
想到这里,她遮掩下心头的异样,将那黑色牌子又装了回去,里面有一些碎银子,还有一张银票,她看了一眼,面纱下的嘴角上扬。
一百两!
虽然这人她已经打算救了,准备探寻那匕首的秘密,但是有报酬更让人心情愉悦。
她将差不多十来两的碎银子和银票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将那黑袋子又塞回了黑衣人的手里。
“看在钱的份上,你这条命我救了。”
听到这句话以后,黑衣人直接晕了过去。
南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人的救生意志还真是坚强,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她将自己的水壶拿了出来,避开了染血的布料,她隔了一大块黑衣人的衣服,将他胸口的伤口清洗了干净,又从背篓里捡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出来,用柴刀的柄子在石头上砸碎,全部敷在了伤口上。
又给他包扎好,砍了几根木根,扯了点树藤,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人搬到上面,她拖着就下了山。
不过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可不敢随便带回家里,不说危险,万一被村里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虽然她也不在乎那些虚名,但是也不想表现得特立独行,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不要太出风头。
南鸢看着当初她躲避的山洞,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想来是竹生打猎收拾得。
将男人安置在里面,她将洞口伪装了一下,就下山去了。
这么一耽搁,她回村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冒起一缕缕青烟。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见什么人,她加快脚步回到了家里,刘一一带着两个孩子就站在院门口,小白狼被小丫头抱在怀里。
三人一狼,就那么站在黑夜中,她走近了以后,三人脸上才有了笑容。
“南鸢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刘一一一边说话,一边接过背篼,随意扫了两眼,看见只是一些不认识的草,她疑惑地问道:
“这些是什么?野菜吗?”
南鸢摸了摸自家的女儿的头顶,说道:
“不是,只是一些药草。”
她说了以后,就看见刘一一将背篼拿进了厨房,并没有多问。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聪明人。
“娘,下次你早点回来好不好?我和哥哥很担心你。”
南鸢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牵起两个孩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
“好,今天是有点事情耽搁了,以后娘都会早点回来的。”
冷莫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打量着她,突然眼睛愣住。
那裙摆上怎么有血?
“你受伤了?”
南鸢停了下来,顺着自家儿子的视线,才看见鞋子上方的裙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红了一小块。
这么小都能看到,这儿子真是变态啊!才三岁,观察力就这么好。
她笑了笑,说道“不是,今天遇见一只野鸡,我用刀砸过去,把它砸伤了,但是没抓到。”
冷莫黎担心的眼神瞬间转变为嫌弃。
“用柴刀砸野鸡,能抓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