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刚刚离去的小厮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夫人,到了。”
随着小厮的一声话落下,轿子里面率先出来的是一个丫鬟,看那服饰地位就不差。
随后,才出来一个年老的夫人,身穿深红色印花裙,脖子上围着深棕色的毛围脖,手里杵着一根拐杖,看起来身体还算硬朗。
老妇人一下马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的夫君和孙儿,顿时老泪纵横,还算亲和的面相,瞬间就变成了苦相。
“哎哟,老爷,亮儿,你们这是怎么了?天呐,怎么全都是血啊?受罪了,我苦命的老爷。”
妇人一声声哀嚎,听得众人耳朵发麻,南鸢也是眉心一拧。
没听说这太傅府里的夫人是个哭包啊,这苦情的模样,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她只想薅羊毛啊,踮起脚往那马车看去,正好看见小厮们正在往下面搬运东西,都是木箱子。
看起来,真是不少啊。
南鸢嘴角冒出来一丝微笑,希望这个老夫人不要太难缠。
她瞟了一眼,看见那元太傅十分不耐烦。
“哎呀,老夫还没死,你能不能不要哭来了?多大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爱哭哭啼啼的?”
那老夫人被这么一说,那眼泪就来得更汹涌了。
“老爷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这心里总是念叨着你,听下人说你心脏病又犯了,我都快急哭了,你放心,人家要的那些东西,我们库房里都有,我全部都拿出来了,绝对一样都不差。”
元太傅听得脸色发黑,望着自己的原配夫人,十分想不通。
这个原配夫人是他年少的时候娶的,娘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小门小户的,所以性子懦弱,不过胜在年轻貌美,年轻的时候,又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又听话,所以这些年,不管自己纳过多少妾,都没有想过动她的位置。
可是如今,他已经是太傅,位高权重,这女子却还是当初认识的那样, 哭哭啼啼,胆小如鼠。
“够了,不要说了。”
那老夫人扁了一下嘴巴,愣是没有说话了,只是转身就去对下人们说道:
“快一些下。”
元太傅看着一箱箱的东西,往战王府里搬,心在滴血,他并不是一个贪官,这些家底儿都是多少代人的积蓄。
可是这一次,竟然被这个毒妇算计去了。
这件事情真是不能想,一想起来,他就觉得头脑发昏。
等到东西全部搬下来了以后,元太傅愤愤地说道:
“东西给了,老夫可以走了吧?”
这太傅府里的老夫人真是实在人,这些东西比她给的清单上的还要多出不少。
这会儿,南鸢笑得眉开眼笑的。
“太傅大人随意。”
说完,还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掏出来一个白玉瓶,塞到了太傅手上。
“看在你们出了这么多血的份上,我免费送你们一瓶金疮药,对跌打损伤有奇效。”
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元太傅只觉得晃眼睛,心里堵得慌,当了一辈子的太傅,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拿捏了,他这心里火气正大。
本能的抗拒,想直接拒绝,可是心念一动,自己的心疾,少有大夫能治,她刚刚只是扎了几针,就缓解了不少,实在是太蹊跷了。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他顺手将药瓶揣进了怀里。
冷哼了一声,让下人抬着自己的饿孙儿就匆匆离开了。
等到人都以后,福伯才笑着将围观的群众散了。
他招来旁边的下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下人也离开了。
今日侧妃可是露大脸了,她可要好好运作一番。
南鸢对于福伯的做法,那是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日薅羊毛薅得很开心。
“周琳,东西都搬进我的院子了吧?”
师傅哪里都好,就是一望见金银珠宝,两眼放光。
她眉眼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般的笑意。
“师傅放心吧,我都看着的,全部都放在我们院子里的。”
闻言,南鸢开心得哼起了小曲儿,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跟在身后的周琳,总觉得今日师傅的心情好得过分了。
好像从早上一起床,她就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琳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多的。
来到院子,几乎整个碧落院的院子里,都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里面全都是些金银珠宝。
南鸢站在中间,闻着木箱子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笑得眼睛弯弯。
“我觉得这院子都是铜臭味,可是该死的开心。”
这是什么比喻?
周琳皱了一下眉头,她看着那些冒着珠光的金银珠宝,心情也很好。
师傅的快乐果然很简单,她也觉得很幸福。
南鸢这个箱子看一看,那个箱子打开摸一摸,大概有一个小时以后,她对周琳说道:
“帮我把福伯叫来。”
周琳立马去叫人,不一会儿,年迈的福伯就来到了碧落院。
看着满地的木箱子时候,眼皮子猛然一跳,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惊讶。
竟然有这么多?这都能比得上王府库房的一半了。
“侧妃,不知道有何事吩咐老奴?”
南鸢手里拿着一串珍珠,这粉色的大珍珠,可真是好看。
“福伯,除了珍珠,你把这些都给我折成银票吧。”
福伯嘴角抽搐,这里面都是些达官贵人送的,里面有些东西,在市面上可是买都买不到的。
但是侧妃的话,他不敢反驳。
“是,老奴会安排好的。”
对于福伯的能力,她还是很放心的,金银珠宝是好看,可是她又不喜欢戴,放着除了占位置,什么用处都没有。
还是银票实在。
安排完事情以后,她就去了两个小家伙的房间,重新给他们上药。
“今日你们脸上的伤看起来好多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直接跑,别白白给人家欺负。”
冷莫黎小脸闪过一阵尴尬,闷闷地说道:
“想跑的,可是元亮带人围着我们,跑不出来。”
这话让南鸢皱起了眉头,两个小家伙满打满算才三岁多,明天春天才满四岁,遇到比他们大的孩子,这天生的悬殊,他们是不好跑。